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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芳一脸遗憾。

    以前在郴城,苏淮就很喜欢去金牛角西餐厅,柳芷溪跟着他和林素锦去过几次,他很耐心细致地纠正,柳芷溪使用刀叉的姿势。如今她和苏淮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苏淮特意换上了干净体面的衣服,理了头发,剃了胡渣,用洗面奶清洁了面部。

    柳芷溪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那个被命运眷顾的阳光少年,那时她是多渴望,能经历此刻的场景,他的眼里,温柔静谧,全都是她的影子。可是,奶奶车祸过世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惊天巨变,她曾经心里有恨,她只被玫瑰的刺伤了,却忽略了它的美好和馥郁。

    后来,虽然时光渐渐抚了她内心的伤痕,她的感情却也逝水而流,只剩下了纯粹的友情,因为冷江,已经填补了她心里的空白。而如今,命运轮回,他们凝视着彼此,距离就是咫尺之间,却再也跨不过时光的沟壑,虽然再近一步,并非万丈悬崖,但也已无路可走。

    “芷溪,今天,是我的生日。”苏淮轻声说,柳芷溪点点头,她示意他打开手机。苏淮意外地欣喜,“芷溪,你还留着?”他的微信里,有一张柳芷溪制作的生日贺卡,贺卡背景,是那年他们和曾潇、林素锦元旦时的合照,照片上,他们稚嫩的脸庞上,是发自肺腑的微笑。那时的豪言壮语,是否已经实现了呢?而那句感人至深的“一定的!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还在耳畔久久回旋。

    “苏淮,你知道吗?曾潇,他走了,是因为癌症。”柳芷溪别过脸,眼里的泪却在华丽的吊灯下,显得格外明显。“嘭”,苏淮手里的刀叉,不自觉碰到了瓷质的盘子。他的眼里,溢出无限伤感,像一只被猎人的陷阱套住而无能为力的小兽,“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声音在努力保持情绪的平稳。“就是上个月”,柳芷溪声音很低,幽幽地望着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尽管他在努力镇静,柳芷溪还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激动和不满。“他不想让人知道,除了他的父母,就只有我去了他的葬礼。”

    “为什么?”苏淮的眼眶红了。“什么为什么?”柳芷溪难过地问。“为什么只有你知道,而我们都不知道?难道我们和曾潇不是好朋友吗?”苏淮语气淡然,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地悲痛和挣扎,“是因为,他对你,有超出友情的特别感情吗?”

    “苏淮……”柳芷溪不知如何回答,低声唤他。“芷溪”,苏淮的眼里闪着光,“什么时候,你也能够看我一眼,我把你当作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你对我的感情心知肚明,却把我放在可有可无的位置,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问问你的内心,我到底是什么?一个只需要被人施舍的可怜虫吗?”

    柳芷溪的心里,像被烈火炙烤,像有千百只白蚁啃噬着她的心。她爱苏淮,这毋庸置疑,可是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对他产生爱情。她确实伤了他,可是她不能弥补,因为她心田里只有这么多土壤,填补了这一块,就会空缺那一块。苏淮定定地看着她,她抱歉地解释说,“苏淮,真的对不起……”可是她的道歉,连她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芷溪”,苏淮无奈地摇摇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啊。而你最不能辜负的,也是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