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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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萧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看不见的记忆角落里,肆意地生长出长长的藤蔓,环绕包裹了她的心。她曾经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江萧涵长相酷似冷江,自己才愿意与他接近。可是,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即使刚才她瞬间释然,但此刻,她的心是那样痛,就像一个人酩酊大醉后的后遗症,因为酒精的麻痹过后不得不清醒,也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这根稻草却也成了他上岸后压倒他的最后那根。

    她的泪,憋在心里,像关紧了的闸门,一滴也流不出来,她的脸色变得通红。她打开车窗,潮热的风拂过她的脸庞,旁边一个穿着长袖衬衫的老者剧烈咳嗽着,她忽然想起了父亲,柳芷溪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幸福感,是的,她还有爸爸,她要赶快回医院,陪在爸爸身边,在他肩头痛哭一场。

    “爸爸!”回到医院,父亲正靠在窗台看书,金色的阳光打在他长满老年斑的脸上,柳芷溪觉得他像一尊镀了金的雕像。可是,她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比喻,她要的,是健康的活生生的父亲,而不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塑像。

    “爸爸,您在看什么书?”柳芷溪的心里,顿时注入了鲜活的力量。“法国作家大仲马的《基督山恩仇记》”,父亲露出慈爱的笑容。“哦,这本书被改编成了美剧Revenge,以前我的室友在寝室里追过这部剧”,话末,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了洛橘,眼泪忽然盈满眼眶,呼之欲出。

    “婉晨,你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情吗?你妈妈又逼你了?”父亲的神色凝重,担忧地注视着柳芷溪。“爸爸,没有,只是我觉得,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要以一种令人难过的方式,同我告别?”柳芷溪的心底,委屈和失望一齐整装上阵,在心里大动干戈。“婉晨,原谅别人,就是放过自己。没有人,可以陪伴你一辈子,所有你一定要自立坚强,因为女孩的安全感,其实是自己给的。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结局只能是一次次的失望”,父亲放下老花镜,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冷气十足的金牛角餐厅,柳芷溪和文利、石月相对而坐。石月考上了上海的高校,文利笑逐颜开。熟悉的金牛角餐厅,虽然与以前苏淮经常带柳芷溪去的郴城的那家不同,但是装潢与风格十分相似。在文利的调教下,石月娴熟地使用刀叉,餐桌礼仪也十分到位,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俨然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小绅士。

    文利微微眯着眼睛,眼里的光芒却充满魅力地四射,她优雅地端起红酒杯,轻盈地晃了晃杯里醇香的液体,愉快地举杯相碰,“我们一起庆祝石月金榜题名,前程定无可限量!”柳芷溪虽然反感文利,但是她并不憎恶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甚至于,她还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同胞情,他们都有残缺的童年,但是她自认为比他幸运,因为她有全心为她操劳付出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奶奶。

    滚烫的汗珠滴落在柳芷溪脸上,柳芷溪从朦胧的睡意里,吃力地睁开眼睛,她看见雷宇,还有文利锁门离去的身影。雷宇的双眼通红,像一只疯狂的小兽,他用结实的臂膀,粗鲁地抱着她,柳芷溪拼命捶打他,他却将她抱得更紧,用力将她扔在宾馆铺着心形玫瑰花瓣的床上。

    雷宇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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