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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唐道:“他们倒并没被关在苍穹帮总坛。而是在一处叫……好像是雪波台的地方。”

    “好,知道他们的位置那就好办得多。”风逍舞抱起唐唐:“你先随我离开此地,我一定将他们救出来。”

    唐唐迷蒙泪眼的一层雾中透出一丝明亮:“你能把他们救出来?”

    风逍舞微笑:“你总该了解我的本事。”

    他拉起唐唐的手,走出竹篱,这次她的手不重了。

    唐唐道:“小姐是不是也与你在一起?”

    风逍舞道:“没错,嫣嫣也在。”

    院门深锁。

    里头隐隐传来些微烛光,偶有几声轻快的打闹声,看来司马嫣与诸葛灵都未曾歇枕。

    风逍舞道:“你快进去吧,这几天嫣嫣一直说好想你,再见到你后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还有一户人家,京城青凤庄的诸葛青峰一家三口也借住在我们这里。他的女儿诸葛灵非常讨人喜爱,你和她一定会很聊得来。”

    唐唐点头,莞尔笑道:“谢谢你。”

    风逍舞开门。唐唐迈步走入,见风逍舞没有进来的意思,唐唐道:“你不进来吗?”

    风逍舞道:“我不进去。救援你的家人要紧,且还有义宏庄给我安排的任务。”

    唐唐道:“我们就一块坐一会,花不了很多时间,就像从前那般……你随时都可以走。”

    “不,我必须抓紧时间。”风逍舞转身:“今晚你和嫣嫣睡一块吧,不用担心我。”

    唐唐沉默片刻,道:“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切都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风逍舞纵身,跃离三丈开外。

    三五个起落后,风逍舞回头,隐隐目见唐唐已走进小院,关起了院门。

    然而风逍舞眼中神色,竟也不知是哪般神彩。那眼睛古怪得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如唐唐所言,三人坐一坐也花不了多少时候,他随时可走,诸葛青峰也能给予他一些建议帮助,甚至他可直接请求诸葛夫妇出手。

    他此刻眼神似也想进入院中,如往日一般三人围炉夜话,然而终是未能做到。

    是他不愿面对司马嫣与唐唐重逢时迸发的喜悦,而此时他心中只有愧怍的自卑?

    是他不愿看到诸葛灵的活泼与天真烂漫,使得他心中那股自怨自艾更甚?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因这乱如麻的思绪他从不愿去理清。

    忽然想起自己推敲龚清雷伴水而居的心理。此时此刻,两人的心境恐怕亦无太大差别。

    他转身,跃出,向长空。

    今夜十五,月向圆。

    雪波台并非因雪景之盛美得名。当朝新科状元马元杰进京赶考时,曾旅居此地。于此台极目,赏花宴月时,目见一番绝景。时值侵晨,清波浩淼,河上水雾却并非弥漫在空中,而是沉积于水面之上,波光粼动,浓密水云宛如白雪丰堆,因而提名“雪波台”三字。然而于天下而言,当时马元杰只是地方乡塾一无名举人,因此并未得到青目。及马元杰蟾宫折桂,获新科状元,当地官老爷闻状元郎曾游历于此,立即红红火火操办起来,宴请马元杰亲题“雪波台”三字,铸一青铜匾于其上,并积极翻修扩建,增加了一些楼宇建筑。

    此地虽尽得风流,风逍舞心中却没有任何逸兴。因他来此并非宴游,而是来杀人。

    三两亭榭,四五阁宇,雪波台中建筑并不算多。风逍舞走进雪波台,目光落在远处屋舍群中。

    只有那片屋舍适合羁押七八人,并有合理的地形布设防守。唐唐的家人若被关起来,一定就关在那里。

    却见屋舍周围只得寥寥几人巡视着,风逍舞甚至不费吹灰之力,转眼就轻易制服了他们。不消片刻,他就已来到门前。

    只是他不免感到奇怪。事情怎会进行得这般顺畅?

    因苍穹帮从未将唐唐这个一般民众放在眼里?

    还是因苍穹帮没想过风逍舞会来到此地,所以监守的人力也安排得不多?

    无论是什么原因,苍穹帮绝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一定有不对的事,只是他暂未察觉,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风逍舞手搭在门上,准备开门。

    却在此时,他的手不动了。

    他手一直放在门上,既不敲门,也不开门。忽然,一道灵亮寒芒,他剑已刺进门中!

    一道震耳欲聋的破门声,却并非风逍舞的剑发出,而是门内骤然耸出数把兵刃!风逍舞抽剑,倒掠十尺开外,却发现身后已有数人围起。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房内传出。风逍舞举目望去,为首一人正是万里独行!

    “郭重山对你的分析果然分毫不差。”万里独行长笑,却带着一股讥诮与冷漠:“你虽机敏过人,思绪缜密,却在情绪波动时往往不能自已,从而无法在真正关键的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不妨多想一下,那女人虽微不足道,对你而言却相当重要。我们又怎可能让她得知她家人被关在何处,专程等你来营救?”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万里独行道:“胜负已定,无论有人等你救或没人等你救都已不重要。”

    风逍舞没有说话。

    当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时,已经太晚了。现在他身边围着六人,万里独行身后有跟着三人。

    三人正是风雷堂三香主。而风逍舞身边六人正是阴刀,刑堂三香主。那目光冷峻的孤傲少年,仍用着如往时一般孤高的眼神看着他。

    这恐怕是苍穹帮有史以来只为了杀一个人而动用的最大力量。风逍舞手中剑搤得更紧,他知晓此次苍穹帮绝无可能再放过他。

    单凭阴刀堂三位香主,风逍舞想从他们手中走脱已极为困难。此刻风雷堂,刑堂三香主相助,更有风雷堂主万里独行亲自出马,与毕恭玄在小船上带的人截然不同,他们都是总坛的人物,且万里独行没有毕恭玄的散漫与自矜。如今他已是插翅难飞。

    万里独行已走来:“此刻你心中想的是什么?是想如何杀出重围,还是想用什么手段打动我,让我饶你一命?”

    风逍舞沉默。

    万里独行道:“我劝你好好考虑如何游说我,因你绝无杀出去的可能。”

    风逍舞仍是沉默。

    他目光一直流动游走其间,想找出万里独行包围的破绽。

    只可惜他无法找到分毫隙口。

    他心中已预演了五种方式或时机出手,最多只能杀掉俩人,结局仍逃不过被俘获的宿命。冷汗已渐渐湿润他的背脊。

    见风逍舞噤声不言,万里独行也自觉无趣,叹道:“我倒有一个法子。将你手中剑交给我,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这笔交易如何?”

    风逍舞淡淡道:“将欲翕之,必先张之。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万里堂主怕不是想将我唯一兵刃拿走,以最小的损失获取胜利吧?”

    万里独行朗声笑道:“算了,你我都是精明人,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

    他接道:“不过你手中剑,我着实想要得紧。”

    风逍舞道:“除非我死,不然你不可能得到此剑。”

    万里独行道:“好,果然是条好汉。剑客性命当是手中剑,自己的命当然不能随便交给别人。”

    风逍舞没有接话。

    剑是每一个剑客的生命,绝不能轻易交出,这是古往今来剑手之共识。然而风逍舞却并非因这个原因不愿交出剑。兵器,乃不祥之物,对他而言,剑就是剑,杀人的一件工具,工具有好有坏,有趁手有撇手,有相性契合,有不和脾性,无论如何喜爱,终不过是夺人性命的凶器罢了。虽他也相当喜爱手中剑,却没有过多情感寄托,不像很多剑学名家对各类好剑都寄托相当大的情感,甚至当作相伴一生的珍宝。

    然而那人于离别前夕,将这把剑交给他时,脸上复杂难解的神色至今仍烙刻在他脑海里。这已算是世上最无情的人,居然在十年后的一瞬露出深邃且混乱的神情。尽管那人在交睫后立刻恢复了此前那般的冷漠与无情,然而回想起来,那一闪而过的泪光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光景。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那人也拥有情感,只是一直隐藏着,甚至是压抑着,从不曾表露于人。

    直到永别,他也未向那人问过此剑由来,但他明白这把剑对那人而言远不止一件杀人的凶器这么单纯。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泪光使他深刻认识到,这把剑恐怕蕴藏着那人所珍视的全部记忆。

    只是至今他仍不明白,为何那人会将蕴含着一切思念之物交给他。他只知道既然那人将此剑交予自己,必定有着非凡的意义,一如十年来的冷漠无情却始终孜孜不倦地训导着自己一样。虽他尚未明了其中意义是什么,但自接过这把剑后,他就明白自己必须永远守护这把剑。

    谢雨楼忽然道:“万里堂主真想要这把剑?”

    万里独行道:“江湖中人,以武为生。宝器谁人不慕?更何况百兵天王郭重山都连连赞叹。”

    谢雨楼道:“这好办。”

    万里独行道:“谢香主可有高见?”

    谢雨楼冷笑:“堂主不妨现在就走过去将他的剑取下,我敢保证他绝不敢出手。只要他出手,我们六人一定将他诛杀此间,纵有什百兵器也无济于事,到时宝剑一样落入堂主手中。”

    万里独行大笑:“好,果真妙计。只是我希望能在他活着时就拿到这把剑,这样想必会更有趣得多。”

    万里独行已缓步走来。

    当着风逍舞的面取走他的剑,这无疑是种侮辱,万里独行要的就是这种侮辱。

    风逍舞已握紧剑柄。

    他已准备好在万里独行走来时,哪怕露出一丝破绽,立刻出剑。只要有些微获胜可能,他绝不放弃。

    然而万里独行走来的每一步都慢得出奇。他谨慎提防着风逍舞在任一时刻任一角度可能的出剑,他深知风逍舞剑的可怕。

    看着万里独行走来的步伐,风逍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却已开始乱了。

    对方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没漏出一丝机会,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他的胸口上。万里独行的每个动作都确保自己在任何情况都能够全身而退。照这样下去,即便万里独行离他只剩一寸,这一剑也绝无可能得手。

    距离只剩四步之遥,这四步很快便会走完。那时该怎么办?

    风逍舞眼神依旧坚定,却在无意识间气息已有些紊乱。万里独行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他看出来了,他知晓自己已胜券在握。

    三步……

    两步……

    谢雨楼突然出手!

    寒光没入万里独行右胁二三肋骨间。所有人都不曾想过谢雨楼会在此刻出手,还是朝万里独行出手!

    万里独行灌注的全部精力与神思都专注在风逍舞身上,从未料到自己人的剑会刺向自己。当他离风逍舞只剩两步,恰至谢雨楼身畔时,剑已从他右胁刺入,左胁洞出。

    他的大开碑手还未来得及使出,就已死在谢雨楼剑下。惊魂未归之时,谢雨楼已剑指远处风雷堂的三个香主!

    他未说一字,风逍舞却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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