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间幕:巴尔天使与赎罪之鹰(7k)
150.间幕:巴尔天使与赎罪之鹰(7k) (第2/3页)
,真切地叹息了一声。
“再看见你真好。”
凤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他的话,而且竟然显得吃力。
“我我也是。”他讷讷地回答,显得不知所措,情绪复杂。
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本能地便要转身离开——尽管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太好,但天使在这个瞬间的确觉得,他的兄弟是要逃跑。
“福根?”圣吉列斯不动声色地询问,掩盖住了自己的痛惜。“你要去哪?”
他想他大致已经了解马卡多的怜悯从何而来了,直到现在为止,他一个帝皇之子也没看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那些骄傲的战士被迫远离他们的父亲,但是.
圣吉列斯终究没有将这件事问出口,只是再次开口挽留:“留下来吧,福根,人们需要你。”
凤凰站定脚步。
“需要我?”他缓慢地转过头来,这个时候,圣吉列斯才发现,他兄弟的白发好似有些枯槁,那眼角处也有些流泪的痕迹。“他们不需要我,圣吉列斯,他们需要的是——”
“——福格瑞姆大人!”有人在黑暗中喊道。“福格瑞姆大人也在这里!帝皇啊,我们有希望了!”
“.”
凤凰迅速地转过身。
他在流泪,圣吉列斯能够很清晰地确定此事。他沉默地扬起羽翼,洒下了更多的光辉。人们从废墟各处涌来,被黑暗包裹,脸上却还带着麻木,哪怕两位原体当面也是如此。
战争就是这样的事物,它会用决不停止的履带残忍地肢解所有东西,将任何事都碾落成泥.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人性。
“大人们。”
一个军官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们走来,敬了个礼。
他的制服皱巴巴的,头盔也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的身上缠绕着硝烟的味道和亚空间恶魔的臭气,一把光枪被他背在身后,军官腰带上挂着两枚摇晃的破片式手雷。
“你好——”圣吉列斯看他一眼,勉强辨认出了他右胸前的铭牌。“——安毕斯中士。”
“大人。”中士再次敬礼。“您”
他似乎卡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就像一个突然决定要自己坏掉的机器。他的军衔算不上高,但已经是这支小小的队伍里最能代表凡人出来说话的人。
不过,这一时的窘迫很快便得到了解决,一个帝国之拳也走到了他们面前。
“圣吉列斯大人,福格瑞姆大人,帝国之拳第32连的卡斯普向你们报道。”他说。
圣吉列斯注意到他没有上报军衔,而那黑金色的MK3动力甲则昭示了一些其他事——天使暂且决定不去询问此事,只是对他点点头,并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
他知道帝国之拳们喜欢什么样的交谈方式。
“卡斯普,你还有多少名兄弟?”
“六十二人。”帝国之拳瓮声瓮气地说。“二十七名钢铁之手,三十五名帝国之拳,我们来自各个连队,原有的编制都已经被打散。他们推选我为暂时的指挥官,我们仍有一战之力,大人。”
“很好,六十二人。”圣吉列斯摆出一副满意的赞许微笑,又看向那位中士。“麻烦你,安毕斯中士,请替我清点一下人数,将队伍聚集过来。我和我的兄弟有话要说。”
中士沉默地敬礼,依言照做,回到了队伍中去开始让士兵和从前的平民们列队报数。帝国之拳的卡斯普也离开了此地,他看得出圣吉列斯和福格瑞姆还有一些话要说。
“福根。”
“.”
“福根?”
“别这样,圣吉列斯。”凤凰低声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这群可敬的人并肩作战吗?”
“我——”
福格瑞姆抬起头,看见一张耐心而平静的脸,于是所有的一切尽数消弭。
原本不假思索便打算脱口而出的真相也被咽进了肚子里,他举目四望,看见一张又一张疲惫的脸,经过了战火的洗礼,本该变得麻木,却因为他和圣吉列斯的存在而再度燃起希望。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苦笑起来。原来我那时在做这样的事。
忽地,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升起。
不要自欺欺人,摆出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模样。你早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屠灭希望,播撒混沌的种子,你那时就已经不是福格瑞姆,只是一个沉沦进欢愉和享乐中的奴隶。
是啊。凤凰缓慢地呼出一口浊气,在心底承认了此事。
的确如此,的确就是这样。可我现在.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只有双手。
“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福根。我才刚刚降落,对一切都一头雾水,但我很清楚我要做什么,以及我该做什么。人们需要我们,兄弟,正如我们也需要他们,在如此危机面前,人类更应该团结一致。”
圣吉列斯说着,将染赤之剑归鞘,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意下如何?”天使满是期盼地问。
福格瑞姆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则窃笑了一下,像是正在剧院下方期待下一场剧目的观众。祂笑着,并抛出了一个崭新的问题。
“这一切值得吗?”祂问。“放弃取得他的原谅,然后呼唤复仇之神,献祭己身.你是不存在的人,吾爱,你在此世从未作恶。没有冤魂要对你复仇,亦没有枉死者要咒骂你的名字。”
“在这里,你是个英雄。那复仇的神甚至没有多看你一眼,就直接杀了我的躯壳。你还活着,且以这样的方式走动,完全只是因为我愿意而已。”
那你又为何愿意让我这样活着?甚至还特意将我转移到这里来?
“因为这样更有趣。”祂若有所思地说,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虚弱。
“如此享受对我而言也实在是世上罕有,更何况,我现在除去等待伤愈,也无事可做。我恐怕要等上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痊愈。所以,我为何不趁着这段时间让你做点你想做的事呢?反正我也无事可做。”
福格瑞姆缓缓闭上眼睛。
在圣吉列斯看来,他是在思考。其实不然,他是在对一名神祇发出质问。
那么,你什么时候才会现出獠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吾爱。”
你什么时候才会依照自己的意愿改写这场戏剧?你能拿走我的堕落、瘾头,甚至将我从怪物变回人身你自然也可以将它们还回来,那样你就能再赢一次了。
“不,不你对我有些误解,吾爱。”祂忽然严肃起来。“我不需要去‘赢’些什么,胜利,是其他人追求的东西。对我而言,它无关紧要。”
“我是爱神,是享乐之神,也是孽神——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因为我清楚我想要什么。”
“在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世界里,我精心谋划,试图让你堕落,成为我的宝石。但我总是喜新厌旧的,你的确是一块宝石,可我已经看厌你了,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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