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燃烧的女神
第七百三十四章 燃烧的女神 (第2/3页)
渐远去。
管家推着空轮椅,隔着一段距离,沉默的随侍在后面。
“啧,这气场,这姿容,这样的对话,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哈。”
那种凝固人心的感觉,在女人走远后才消散。唐克斯馆长转过身,招呼了一声他的策展助理兰普切。
助理小姐看上去也是非常心有所感的模样。
“是啊,是啊。”
她点点头。
唐克斯往自己办公室里迈步走了两步,忽然之间,又愣住了。
咦。
是不是忘掉了什么?
他无言的望着自己空空荡荡的策展人办公室,又扭过头来看着已经空空荡荡的展馆三层。
汪!是我预约的会面啊!
汪!是老子好不容易才预约到的私人会时间面啊!
人呢?
老子辣么大的一个《油画》视觉艺术栏目经理呢?大爷我准备去舔的伊莲娜小姐本人呢!
不带这么玩的啊!
知道我PPT做的有多努力么,知道我为今天下午的见面,练习了多少次么?开玩笑吧,老子连笑容都练好了,连红茶都没来及喝!
“人怎么能就这么自己走了!”
唐克斯雕塑一样看着这一幕。
英国大叔在风中飞舞凌乱3展区58-71号特别展位」
“就是这里了。”
安娜拄着手杖,在二层的某一处厅堂前停步,略作停歇。
她并不累。
伊莲娜小姐的体力其实很好,好的不像是一个每天坐在轮椅上的人。
从小就有专业的私人医生为她制定复健计划。
为了保证两边腿部的肌肉不会萎缩且线条流畅对称。她日复一日的接受着专业的训练,拉伸、瑜伽、普拉提……她甚至拥有能入选奥林匹克残奥会国家代表团级别的击剑水平。
这一段路程并不会让她就虚弱的气喘吁吁。
她是在体会这种站立时的感觉。
行走时安娜很难控制自己右侧的小腿,它有肌肉,不过,很难发力。
每当女人站起来或者做相应的训练的时候,她的右腿都不似踩在地面上,而像是踩在云端,踩在一只富有弹性的“高跷”之上。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样的感受也并不难受。
这样的感觉让她能清晰的知道,自己正在活着,自己正在和某种东西对抗。
命运从未如此的清晰。
安娜只要站起来,命运就不是某种无形无质的隐喻,命运立刻就变成了这种麻酥酥的感受,命运就被自己踩在脚下。
同样。
只要站起来,伊莲娜小姐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她就会知道,这世界上有即使以她的财富、地位和聪慧也无法改变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甚至不在外面,而在自己体内,就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之中。
只要站起来,伊莲娜小姐就会变得很安静。
她走的很慢很慢。
从三楼到这里,她一共迈了326步,这三百二十六步,她用了足足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宛如一只形单影只的树懒。
传说中。
树懒只能靠着前肢在枝头爬行,从上树到下树,就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所以有人戏言说,树懒的人生很长,因为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
安娜也有很多时间思考。
她少见的改变了自己的日程。
酒井胜子的话里,有些东西,还是打动了她。
伊莲娜小姐不喜欢胜子的态度,但她最后的那句话却没有错。
她愿意在欧洲美术年会之上,愿意在整个西方艺术世界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之人,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认真的,一定是为了什么。
而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愿意在她面前,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认真的,也一定是为了什么。
愿意付出冒犯伊莲娜家族的代价,也要去表达出的东西,值得伊莲娜家族去认真的倾听,也值得安娜改变自己的行程安排去郑重的应对。
60、61、62……
安娜走进这个位于小小的“侧室偏厅”游客稀少的展台,终于,她在深处的一幅色泽金黄带有阳光式样温暖和煦的笔触的油画面前,停住了脚步。
「第67号展台:《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
「参展艺术家:顾为经」
“真是很漂亮的作品。”
安娜在心中想。
优秀的艺术作品各有各的明媚,各有各的漂亮,有些作品的笔触为了明媚而明媚,为了漂亮而漂亮。
漂亮和明媚就是它们被画下时,唯一的作用。
它们的意义为此而存在,也为此而终结。
这样的“美”就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之中的那些次等女神,或者七、八十年代好莱坞生产的老式007电影里的那些东欧加盟国漂亮的金发女配形象。
她们是高度“性化”的。
次等女神虽然有女神的名头,虽然永生不死,虽然穿着金线编织而成的衣裙行在云端,虽然五官中带着继承自她们的父亲或者祖父那些真正的天神美丽的美容,但她们无论出现在吟游诗歌的人传说中,还是画家的笔下,唯一的用处就是被“使用”。
被阿波罗使用,被波塞东使用,被永远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种马一样的宙斯使用。在成百上千幅的洛可可油画里,被成百上千个不同的神明所使用,用自己的身体的缠绵来展现神明们的强大与雄伟。
就像早期007电影里,镜头前的那些花瓶角色,无论她们身上是否有着“女特工、女杀手、科学家、政客、富豪或者寡头的女儿”这样的形象,她们都会在见面的瞬间,被詹姆斯·邦德的“英国魅力”所迷倒,并在接下来的30秒到15分钟内,被搞上床。
用自己娇媚的身体,来展现来自所谓的高等文明的征服欲望与虚荣之心。
她们存在的意义,被浓缩到了和床上的靠枕没有任何区别的地步。
这也就是洛可可式艺术作品的局限所在。
柔媚的像是一摊水。
“美”就是最重要的意义,也是意义的全部。
进入到二十一世纪以后,很少会有现代画家会把洛可可式样的艺术作品,当成个人的全部创作方向,但这种局限性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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