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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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6:手中剑 (第1/3页)

    我爹一直有一把极其好看的佩剑,叫迢泠。

    这把宝剑被他单独安放在内房中,用名贵剑台放置,纤尘不染。我眼馋得紧,和贴身书童说,要不咱俩去看看这把剑吧。

    书童摇头道:少爷,宗主会骂你的。又道:夫子已经开始找咱们授课了,我们快去吧。

    笑话,我堂堂苏家大少爷,还怕那几个老头骂人吗。

    我拉着我的书童跑到了阿爹的屋里,把迢泠剑拿了起来,入手冰凉沉重,不愧是上品佩剑,果然和我的木剑不一样。我又激动又欣喜,反而没能拿稳,教它摔在了地上,结果被屋外闻声赶来的下人看到了。他们脸色惊恐,立马和我爹打了小报告。于是,我被罚在祖先祠堂跪了一整晚。

    阿姐心疼我,夜里给我送毯子送被子,还让她的侍女留下照顾我。我怎么想都不明白爹干嘛发这么大脾气,不就是一把他用都不用的剑嘛。

    阿姐的侍女叫柳絮,长我几岁,以前待在我院子里的,自从我过了十岁生辰,院里的侍女都陆陆续续被换成了上了年纪的婆婆,还有小书童。

    那几个婆子嘴很碎,老是叫我做这做那,一有行为举止不合她们眼的,就制止我规训我。

    我向柳絮诉苦,柳絮敲敲我的脑袋,说:您是族中少爷,自然要姿态端庄。

    我说,你以前都不这样说话的,你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

    柳絮捂着嘴笑,她把毯子盖在我身上,代我跪了一整夜。

    罚跪一事过去后,我悄悄和阿姐说,我也想要一把佩剑,不是平日练习用的木剑,也不是普通铁剑,我要一把又威风又好看的长宝剑。

    阿姐素来宠我,我和她提什么她就给什么,我这么和她说了,她真帮我讨来了一把佩剑,虽然没有阿爹的迢泠剑长,但花纹是白虎,十分威风。

    佩剑到手没多久我就玩腻了,因为我不喜欢练剑,练剑又累又热,哪有抓蟋蟀斗蛐蛐好玩。

    我有个比我小一岁的好友,叫盛玄怨,他也不喜欢练剑。偶尔阿爹有要事远行时,我才能和他碰面一起玩。那日我想抓蟋蟀,叫他陪我,他嫌脏不想玩,我就拿出我的新佩剑在他面前显摆,他耍了一通我的新剑后终于愿意和我一块钻草垛子。我们用巴掌大小的草篓子抓了七八只蟋蟀,他买了很多小笼子把蟋蟀一只只放在了路边的小摊上,等到被我发现时,我辛苦抓的蟋蟀全没了。

    他见我生气,一溜烟窜得很快,我在街上撵他,不小心撞翻了别人的果摊。盛玄怨终于停了下来,他丢给摊主一锭银子后又继续跑,我却被摊主提了起来,眼睁睁看他跑远。

    照顾我的侍从向摊主赔礼道歉后把我领回去了,盛玄怨满眼无辜地看着我,我气得捶胸顿足,要和他决一死战。

    谁知他三两下就击落了我的新剑,还笑着问我打不打。我不服,当然是要打的,一次次拿起剑被他挑飞,他叉腰扬气说让我回去再练练。

    我傻眼了,问他平日都练剑吗,他说练啊,从早到晚都要修炼。

    我靠。

    那他说自己不喜欢练剑,结果把他说的话当了真,不修习的人只有我。

    自那日之后,我开始认真修炼真气,练习剑法,我族的花剑术最主要的要求不是快准狠,而是好看。

    我看着阿姐在我面前舞剑,剑引人动,四方来风,当真是一场淋漓尽致的好舞。

    但是和剑又有什么干系?

    阿姐拿把伞,拿个扇子,就算拿把戒尺跳,都是好看的。

    我总不能日后和人比试,用这种剑法获胜吧?

    我觉得无趣,又不想学剑了,奈不过族中长老悉心教导,每天还是要随便糊弄一下的,过了两三年,花剑的基础剑招也都全会了。

    我每隔几日都会隔壁院找花帘和柳絮,她们会与我做各式好吃的,也会变着法子讨我开心。我嫌功课过后剩的时间少,请阿姐将这侍女赏给我,安在我屋中,结果生平第一次讨了姐姐的骂,柳絮抹着眼泪拉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说是花帘告了状,不想让她与我在一处。

    晚间,花帘又来我院门外哭,说柳絮的不是。花帘生得像朵小桃花似的,比柳絮好看多了,我自然喜欢新来的花帘更多些,拉她来屋里坐。她问我是否在意她,我实话实说,确实挺喜欢她的。她喜笑颜开,主动亲了我的脸颊,还叫我不要告诉旁人。

    我愣了一下,族中表亲表妹讨我喜欢,宗门外的师妹们也讨我喜欢,每每宴席外出的贵家小姐更讨我喜欢,她这做法真是让我失语。

    我骂她以下犯上,要她自罚几个巴掌,结果这事闹得大了,阿爹训斥我掂花惹草,还让旁支听了笑话。

    我何时掂花惹草了?分明是这两下人莫名争风吃醋,结果锅还扣在了我头上。

    花帘被卖出了府,柳絮时常来我面前赔不是,她穿着嫩藕色的衣裙,小脸俏生生的,我觉得她眉画的颜色不好看,随手去买了一点青黛膏送给她,又捎了些胭脂送给阿姐。

    阿姐常用脂粉,我也见得惯,有几分了解,倒也不是专程为了丫鬟侍女主动去知这些的。

    我对柳絮好是因她从小就在府中候着,是姐姐的贴身婢女,又与我抓过萤火虫,跪过祠堂,怎么都算是有交情的。

    后来某一日,我骑马出宴,回席瞥见了一位身穿粉衣的姑娘,她面若桃李,双眸娇羞,如同城中的寻常姑娘那样向我投花,是一支用银线夹杂着粉线缠成花瓣,手作的假桃花。

    我独独接下了这支花。

    我自问也算得宜川数一数二的俊公子,讨得各家姑娘喜欢又不奇怪。

    手里捏着花枝,我笑着问陪我长大的书童,那位姑娘是谁。

    他说是海陵夏家的小姐,家中清流,虽不炼气修真,但世代归于督府司职,也算是熟家。

    趁着宴会小歇,我专程去见了她,她隔着一层竹帘与我说话,声音轻柔婉转。我想起了夫子以前让我背的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于是取下腰上一挂玉佩,想要送给她。她不愿收,按凡尘女子所受的世伦,她是要避嫌的,知道这一点后,我收起了玉佩且谢过她的桃花,问道,若我走得远了,能否回头看看掀开帘子的她?

    夏氏笑了,说,自然可以。

    我远远走去,回首见到她拨开竹帘,纤纤如玉的细手,眉目含情的面容,是如阿姐一般的大家闺秀,好生漂亮。

    回家之后我时常想她,柳絮看我闷闷不乐,问我是何事,我并未隐瞒地告诉了柳絮,她却生了气,该稳稳放在桌子上的茶碗“咚”地一甩,说什么少爷长大了,这心直往外飘,当真留不得。

    我哄了她两句哄不好,她反而往外跑,我追上去拦她,问她为什么生气,她不回答,反而两拳打在我胸口上,轻飘飘的拳头比棉花还要软。

    我以为她只是闹了脾气,说了好些话才安抚好她,柳絮红着脸低下头,神情含羞地咬住了嘴唇。我让她早些回去,明天去内务处领些赏钱,算是我哄她开心的,柳絮哼气笑了笑,踏着步子走了。

    宴会不常有,夏氏也不常见,随着日子过去,我喜欢上了内门堂主新收的一个徒弟,叫尔楚。

    尔楚是个刁蛮且霸道的姑娘,长得又艳又亮,像天上的火烧云,一张口却准没好话,且极其看不惯我与丫鬟们好声好气说话的模样,动不动就盯我训我。

    切,小娘们管的真宽。我爹管的都没她宽。

    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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