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一杯沧海

    十七、一杯沧海 (第2/3页)

她去医院,她一直摆手,不想去。我当时打电话给我的医生朋友,对方听了我的描述,说很可能是脑溢血,但是没有亲自看见,很难下最后的判断。

    当时我很纠结,天坛医院是中国最好的看心脑血管疾病的医院了。但是我住在五环外,担心去那里会塞车。于是,我就决定带母亲去通州的医院。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傻,我竟然没有叫救护车,只是在小区门口打了辆‘黑车’。

    傍晚的时候母亲病情恶化,医生说要动手术。那时我一个人陪着妈妈,因为妹妹还大着肚子,她跟我一起把母亲送到医院,她就回去了。医生让我签手术协议。我不敢给爸爸打电话,也没法给妹妹打电话商量,她毕竟怀着孕,怕她着急上火。

    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上来一股倔脾气,说什么也不愿签手术协议,我想要转到天坛医院。但是医生说,已经来不及转院了,必须马上手术。万般无奈下,我只好签了协议。那份协议对我来说,就像是母亲的‘死亡判决书’。母亲手术后,进了重症监护室,一直昏迷不醒。我拿着铺盖,睡在重症监护室外,走廊的过道上。那时最怕医生喊喊‘谁是刘素梅家属’!我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后来父亲赶来了,他没有责怪我和妹妹,反而怪母亲不注意按时吃药。母亲有高血压。我才知道,高血压竟然有这么大的危害。母亲有高血压,我和妹妹早就知道,但我们没有意识到,高血压会引起多么严重的后果。而且,在我的心中,母亲还没老。虽然,在北京做了小半年的康复,但还是半边瘫痪,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林美娜眼泪刷一下滚落下来,奇纪递了纸巾给她,她接过来,眼泪止不住地默默流着。

    “你知道,我总是在想,假如当初我叫了救护车,假如当初是把母亲送去天坛医院,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那就等于说您母亲照顾妹妹坐月子的时候犯的病?”李刚问。

    “嗯!虽然我从没有说过埋怨妹妹的话,但是心底里其实是怨她的。”

    “我想,她也是很愧疚吧!你俩的心其实都一样的。”何律师悠悠地说着。

    “老天注定会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你不该再纠结过去事,最重要的是把握好当下。”奇纪安慰地说。

    “可能是年龄一年比一年大起来,我渐渐能明白母亲过去的心境。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是我们已经无法交流了。她什么都明白,就是说不出话来。她总是对我笑,总是说‘挺好地,挺好地……’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我过去实在太傻了。怎么那么任性?其实,我不是真的在乎工作,那只是借口,我就是不想跟她待在一个屋檐下。

    我说喜欢棉被。那时已经是冬天了。盖得是鸭绒被。母亲就带着大着肚子的妹妹,去市场给我做了床棉被。在等拿被子的时候,妹妹还冻感冒了。其实,母亲一直最喜欢我。小时候,姥姥家的人,总说妈妈偏向我,替妹妹鸣不平。可我却觉得母亲对我太严厉。

    从前母亲总是盯盯地看着我,那眼神我现在还清晰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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