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满枝姘上了小叔子

    牛满枝姘上了小叔子 (第3/3页)

桃、徐恩长,好戏连台,捉住社员心理。

    残冬遗落在屋角墙边的忘雪,象老女人涂画的描眉,雪壳上坚硬地浮落下酣睡的枯枝,和蜷曲苍老的的落叶。才过惊蛰,田土有些松软,天上的湿云也说不清什么颜色,睡在远山怀中,沉默无语,象有满腹的心事。也才刚往大地里送粪肥,北方的庄稼人才刚刚苏醒,三步两座桥民兵营的社员群众,便被大喇叭喊进从前的清圆寺。他们不大提改建的学校名字,他们怀念有庙会的日子,人群鼓噪着都很兴奋。除了公家人,所有人都穿成乌鸦一般的颜色,因为把布票都换了钱花。幸亏队里分了点儿棉花,勤勉的妇女就着半盏灯油和着月色,铿铿锵锵脚踏织机手扔飞梭家织土布,再用黢黑的煮青把男人都染成了黑夜一样的颜色。

    那一刻只有天上的月色和扯开的银幕,在墨色中目空一切地晃白。嘈杂和黢黑,忽然点燃了亮色,庄编导编排的舞蹈节目,象焦渴的土地引入了清泉披上彩虹。让运动乐左挑右选百里挑一的文宣队姑娘,莺歌燕舞,赚得台下清一色黑衣瘦骨男女社员的声声喝彩。

    隐在台下银幕后的运动乐和一支民兵,等鼓乐消停,牛满枝意气风发轻轻挥手,柳叶桃和徐恩长便被踉跄押上舞台,起先台下以为是登场的节目,老半天没转过魂来。这多年来,在三步两座桥,在留镇乡野,冬去春来,夏风秋雨,握锄耕田闲说风月的乡亲,且把柳叶桃和碾道房的风流韵事,当做闲言浪语。说归说,闹归闹,却没想到让恩长香久这般出丑。

    一番骚动,两样心情,台上疾风暴雨,台下说月谈风。上批柳叶桃浪施美人计,碾道房丧志恋私情,下议月老错点鸳鸯谱,鲜花牛粪叹没名儿。有说没名儿抽身让贤是天意,也论他半痴半傻似佛心,追影真心留风月,桃杏出墙两善魂。也谈柳叶桃膝下儿女谁春种,感喟碾道房痴花护草也心诚。

    那时节,社员都是集体人,听使唤的,就是手中仅有的锹镐锄镰,收工似羊,出工轰如牛马,任凭风云晴雨,唯乐私语谈风,只剩下家长里短,风月慰贫穷。批斗会散罢,才知上级把柳叶桃,比作电影《夺印》中的烂菜花,才知道问题的严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