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么做贼一样地过日子

    俩人就这么做贼一样地过日子 (第2/3页)

儿整一捆干松挠子,急慌慌往家赶,他惦记着给玉清嫂做早饭呢。才进庄,就听三步两座桥上七吵乱嚷,打头的香久,正劫下玉清嫂的包袱,非要留客说吃了饭再走。庄里媳妇也都过来围劝,这两日谁心里都点了明火,就这样让玉清凄惶就走,人情上不让。满庄人都好脸儿,别看平日里村街鸡刨狗跳,遇外戚儿,满庄人都要脸儿,都顾名声。

    恩长劝不住玉清嫂,就臊着脸拦在前头,恩长是真心诚意留嫂嫂。外人哪知道半夜翻窗那一幕?恩长心不自在,心想好歹得留嫂子吃了饭再赶路。说也怪,香久一言声,嫂子就听劝,香久将玉清往家让,请到屋里摆桌上炕,一边盛饭,嘴直埋怨说,来趟不易,你兄弟与艾家存续这些年,哪能许外?实在亲戚这才走动上,往后常来,你到家一样。香久又说,你惦家里呆不住,这回就不虚留你,老远山西,好歹让恩长兄弟牵驴送你一程。临到分手,恩长还有些不自在,嫂子倒看开了,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好好端详一会儿香久,心里竟少了怨恨。这世上只有女人才更知道长短,细想这些年恩长少小离家,人在异乡,多亏了香久,恩长的日子,也才过个香甜。临走玉清倒嘱咐拜托了香久,说有相中合适的,累心给恩长说合成家办人,省得老家故人惦记。旁且不论,玉清论起只要恩长安好,他牺牲的亲哥哥也就净心这话,却让香久走脑入心牢记不忘。提到亲哥哥,恩长心酸不用说,如今让嫂子委屈着孤身飘落回乡,心里老不是滋味。人前人后,恩长又不好当众人伤心落泪,幸好没名儿没心没肺进屋吵嚷,说驴饮好了,还搭条褥子不?听这话,恩长眼泪就不住,转身偷擦两把眼泪,倒让香久瞧见。香久住眼痴了一会儿,又偷看没名儿和恩长,俩男人兄弟一样惦记着过往风云,没名儿脸上却轻风儿一样,不察香久荡过一丝飘逝笑纹。一念间,那面容又烧若桃花,连耳根儿也烧成火炭儿一样。为掩住点什么,香久抱住蹒跚学步的凤台,自个儿故意不瞅恩长,让孩儿冲玉清念诵点吉祥话。玉清把凤台抱在怀中,好一阵端详,瞧孩子哪哪都像,一个模子刻的一样二影不差,嘴不说破,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大八。

    柳叶桃知道北边缺粳米白面,可劲儿给嫂子捎礼。玉清辞让,香久让恩长往驴背背上放,嘴还叨咕,又不用肩背人扛!满满一垛子,单剩个驮人驴屁股。玉清翩腿上驴,道别时,好好瞄一眼香久,心中暗想,倒也不是个轻飘人儿。土改后那几年,家家有房有地好几年,吃穿不愁,有产有恒心,手头不缺,心也敞亮。恩长摇着驴鞭,走上官道,顺着雁留河,直奔了渝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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