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桃当了碾道房媒人

    柳叶桃当了碾道房媒人 (第3/3页)

,不是月夜惊魂踩瓦碎,就是残灯墙影鬼叩门。

    早有人保媒提亲,玉珍给撅回去,心思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心里放不下庆余,每回媒人说亲,玉珍事后准背着儿子大哭一场。

    从此玉珍死活不让媒人登门,死守孤灯,艰难度日。熬到七年头上,庆余鬼也不见,玉珍守身如玉,无端伤下石牌坊男人的觊觎之心。

    无人袒护的地主婆,日子自然雪上加霜,又有好心人奉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个好成分,连孩子也改换门庭不受屈!

    这话拨到玉珍心弦上,早几年留镇平原地,这样人家不少,从前留镇南霸天小老婆,大难临头各自飞,嫁个贫农,连带孩儿也光鲜入了正冊。

    玉珍还有一层尘念说不出嘴,不说想男人,心血来潮,说是忍忍也就过去了。

    且不说春种秋收,男人是山,是驴垛,是牛马;女人是条掃,是井水,是菜畦,是织布机。

    失去了男人的女人,日子长了,才知道男人的金贵。也不知道从何日起,玉珍输了口,赶巧早有耳闻的刘香久,趁回娘家石牌坊,就把事情勾连上。

    香久事先没敢对恩长念叨,只串掇恩长挑担柴到集上卖,留镇逢一、六大集。

    恩长早想卖柴换钱,心惦着扯块儿布,给香久添身儿新衣裳。恩长沿着犁湾河往上走十里地,到北山孤石峰下穿松枝。

    留镇桥西柴禾市上,人领着玉珍瞒着恩长来相人儿。起初玉珍扭扭捏捏不愿意,有一搭无一搭集上看热闹。

    有人心急,踅摸到恩长正结结实实挑一担松挠插扁走来,这边有人忙朝玉珍使眼色。

    玉珍只望了一眼,眼睛就不够使,脸相象烧了一把炭火,面色腾就红成了鸡冠的颜色。

    玉珍不言自许,见到恩长,心长草一样就茂盛得鲜花怒放。那时恩长正好年纪,兴许比玉珍还小一两岁,人立在那儿,玉珍说不好形容。

    只一见,恍惚是哪儿见过的亲朋故友;又似足可依傍的暖山劲松;又象哪儿见过的山川碧水,又如雨过天晴的浮天朗云。

    眉光轻碰,恩长展眼慈容象风和日丽,身骨健朗堪比铁鋳石容。媒人见玉珍欢眉笑眼,便知两人蜓落莲枝、玉蝶飞舞、已然鱼水交融。

    也不知玉珍怎和恩长搭讪,不一会儿,就包下了恩长的硬柴。恩长走前边儿插扁儿担柴,扶风驾云般行走,玉珍紧撵,热脸儿陪步递巾把儿送恩长擦汗叮咛。

    不知道的,投以羡色,以为是和美夫妻,天造地设的一对牛郎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