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名儿把老婆闲置成旧衣裳

    没名儿把老婆闲置成旧衣裳 (第3/3页)

没名儿好,还亲爹一样善待没名儿的酸儿辣女。对没名儿的亲骨肉谷穗儿和麦熟,说恩长好得低三下四也不为过。当麦熟和谷穗儿长成了小遭罪艾凤楼、大马蜂艾凤巢,徐恩长又把对死鬼没名儿的那宗好,一股脑倾泻在那一对兄妹身上。

    灾荒象瘟疫一样肆虐大地,活人象挣扎喘息在干枯河床上濒死的困鱼。有人嘴贱,说古来灾年,逃荒就食,天经地义,总有迁避之所。如今都锁在生产队,挪个屎窝象做贼。

    幸好渝水燕塞地方,北望长城外沃野千里,年轻人打主意抛家舍业,挣命攀上留镇火车,求告白山黑水,燕然古地,求一线生机。盲流队伍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骨瘦如柴的年轻人排成雁行,飞越燕塞关城,去寻找传说中能填饱肚皮的地方。哪有什么世外桃源,幸亏黑土地上,地广人稀,一望无垠的地老天荒,无边无际的沼泽、森林和莽原荒野,如母亲一样敞开了博大的胸怀,包容收留了关里蝗虫一样扑来的灾民。留镇地处出关铁路咽喉,在留镇扒车出关逃荒的灾民,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民兵设置了几道封锁线,拦网一样拦阻灾民,劝返灾民守土还乡。骨瘦如柴的灾民乌鸦一样前涌后浪,在留镇这个四等小站盘旋汇集。

    影人儿一样弱不禁风的没名儿,又浮肿成薄亮的皮球,他知道熬不过那个无雪的冬天,趁着枯眼余光,让心重的大儿满仓领着麦熟去叫恩长。香久没有阻拦,麦熟拧着脖子不去,没名儿就指使香久,香久没吱声,领着麦熟就寻到饲养处。没有了大花牛的饲养处,让老蔫牛觉得日月无光了无生趣,它老是仰望着西边的山口,那头老蔫牛总是回忆从前的日子,它想不通许多事情,它想不通为什么草料里,旷日持久地没有了豆类和玉米。槽头的骡马驴儿都阖着眼皮互不理睬,不是缺乏友谊,是因骨瘦如柴万念俱灰。它们也曾为日子嘶鸣嚎叫,换来的是皮鞭的诅咒和磨盘般沉重的劳役。马无夜草,驴骡为争一把口粮而相互举报,整个牲口棚告密成风。留下的,只能是沉默不语等待死亡。它们不怨恨徐恩长,它们看出饲养员只是和自己不一个种类,也俯首帖耳听命于谁,它们思考了很久,也是劳而无功马瘦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