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斩草须除根

    第516章 斩草须除根 (第2/3页)

方一声大响,城门已然开了。尚不知殉节者的名字,李亨只好搁下此事,看了看李辅国、鱼朝恩、骆奉先等人,以壮胆气。

    众宦官或上前为他整理了衣裳,或小声鼓舞着,为他打气。

    长叹一声,李亨迈步出了城门。

    远远地,可看到薛白身披明光铠甲,威风凛凛地跨坐于高头大马上。

    当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只隔数步,旁人可以同时看到两人之时,便会明白,为何薛白胜而李亨降了。

    二人之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薛白坚定而自信,目光沉静且深邃;李亨憔悴而不安,眼神躲闪又焦虑。

    一方内心强大、眼界长远;一方庸弱,顾小利而忘大义,胜败便早已注定了。

    李亨抬起头,看向了薛白,想到了天宝五载的那個午间,李静忠小心到了他面前。

    “殿下,杜家有人来了,索斗鸡正在追查的人,说是带了证据来。”

    “能翻案吗?”

    “恐怕难。奴婢担心,为杜家翻案,反而要更连累到陛下。还是与杜家划清了为好?”

    “嗯。”

    “那奴婢便去办了?”

    “嗯……”

    回忆纷至沓来,李亨第一次感到了后悔。他不由在想,当时若未听李静忠那个宦官的,该有多好。

    希望薛白信守诺言,眼下不会报复他。

    果然。

    “忠王又有什么错呢?”薛白道:“当时胡逆作乱,社稷动荡,忠王也是为了提振人心。”

    “是。”

    李亨低声应了,不欲多言,他身后的李俶也始终沉默着。

    反正,当众这么说了,薛白不可能再杀他们。

    正当他们准备入城之际,忽然,薛白却是话锋一转。

    “但,圣人早已被立为太子,忠王擅自称帝,必是有人在旁蛊惑怂恿,居心叵测!”

    闻言,众人大惊。

    尤其是杜鸿渐这样立下拥立之功的大臣,纷纷低下头,心中暗忖雍王岂能出尔反尔,骗他们投降了再追究,这是要大失天下人心的。

    杜鸿渐甚至还劝降了李亨,更是心头后悔不迭。

    他抬眼看去,薛白已抬手一指,似乎是指向李亨。李亨顿时脸色煞白,竟是吓得僵在了那里。

    “李辅国。”

    薛白点了名,李辅国应声打了个哆嗦。

    “拿下!”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有两个士卒如狼似虎地扑上,摁倒李辅国。

    李亨就站在一旁,感受到那劲风从耳边“唰”地而过,接着就听到李辅国哇哇大叫,只觉背上的冷汗不停流下。

    可竟还没完薛白还在点名。

    “鱼朝恩。”

    “雍王饶命!”鱼朝恩惊得面如土色。

    “骆奉仙。”

    “程元振。”

    “朱辉光。”

    “马英俊。”

    “……”

    薛白这一开口,念了有三十余个宦官的名字,连张汀身边的内官也没有遗漏,几乎是李亨最核心的宦官势力。

    不一会儿,三十余个宦官齐齐被押了出来,以尖细高亢的声音哭天抢地悲嚎着。

    “陛下,救救奴婢吧!”

    李亨听到了李辅国的呼救,脸色大变,连喝叱道:“别叫朕……别叫我陛下!”

    他觉得自己差点要被这奴婢害死了。

    “忠王,奴婢是冤枉的啊!”李辅国又哭道,“救救奴婢吧。”

    “你冤枉?”

    一些官员一听就不干了,方才雍王说了,这些人犯的是“蛊惑忠王称帝”之罪,若这些宦官是冤枉的,难道左右忠王的另有其人吗?

    于是不少官员纷纷站出,义正辞严地指认李辅国等人。

    李辅国眼见这些人把屎盆子全往自己头上扣,也是大怒,吼道:“杜鸿渐,你说话呀!谁才是最初拥立忠王的哪个,你说呀!”

    “臣为大唐宗社鞠躬尽瘁而已!”

    杜鸿渐连忙打断,向薛白行礼道:“雍王,正是下官请忠王回归长安……”

    “你不要脸!”李辅国大骂道:“你比我们阉人还不要脸!”

    “奸佞!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老狗皮!你给我送钱,要我在圣人面前美言让你当宰相哩!”

    “你你你……”

    薛白也不喝止,任他们吵闹,且抖落出一桩桩的丑事。

    那边,程元振见李亨没有出手相救之意,遂转向李俶,哭求道:“殿下,救救老奴吧。”

    李俶叹息一声,闭目不答。

    “天可怜见,老奴向来是侍奉广平王,从未怂恿忠王称帝啊。”程元振大嚎道。

    薛白听他还说广平王,目光示意下属,当即有人请出一封圣旨,

    “广平王俶,缵承先绪,克绍箕裘,宜增亲王之封,可封豫王。”

    众官员都懵住了。

    简简单单一道旨意,只用了两个词称赞了李俶,说他能继承父祖、光大家业。

    可这句话却还有两个意思,也许说的是李亨已经废了,要李俶继承忠王一系的家业;但也有可能是天子李琮有意想栽培李俶。

    这就不免让众人回想起李琮刚成为储君之时,也是如此拉拢李倓,可结果呢。李倓因此深受李亨猜忌,落得身死名殒的下场。

    故计重施啊。

    李亨滞愣了一下之后,转过头来看向李俶,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一瞬间已经明白了,李俶为何一改之前的态度,劝他投降,原来是把他卖了。

    李俶也没想到,薛白能这么快请来圣旨,原本还以为要等回了长安。

    此时没了情绪上的缓冲,父子之间的关系就像被猛地撕裂开了一般。

    “阿爷,我……”

    李亨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转过了头。

    见此一幕张汀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黯然伤神。若是此前,她真的很愿意看他们父子决裂,这是她努力了许久却没办到的事,薛白一句话就促成了。

    可惜,李亨已没什么好继承的了,除了一个缥缈的“嗣忠王”之位。

    “豫王。”只有程元振还在没眼力见地求饶,哭喊道:“看在奴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程元振也知李俶难以说服,他遂看向后方的女眷们,大喊道:“独孤娘子,劝劝豫王救奴婢吧,奴婢为你们做了那么多。崔妃……”

    鱼朝恩一听,也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李俶求救。

    “豫王,也救救奴婢奴婢也为你做了那么多。”

    见这二人如此,竟是连李辅国也转头向李俶看来,呼道:“豫王,莫忘了奴婢啊。”

    李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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