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王子腾来信

    第三百三十一章 王子腾来信 (第3/3页)

上来,宝琴、晴雯等便知趣退下。

    夜里,李惟俭与黛玉缠绵过,黛玉面上潮红逐渐褪去,这才贴在李惟俭胸口道:“早间你才走,那林秦氏便领着秦巧儿登了门。”

    “又来?”李惟俭道:“怕是来打秋风的?”

    黛玉嗔看了李惟俭一眼,这才道:“若只是打秋风还好说,偏那林秦氏心思大着呢,欺我年幼,竟想着将那林巧儿送进伯府来给你做妾室。”

    李惟俭愣了愣,顿时笑道:“那林秦氏还真敢想啊。后来呢?”

    黛玉哼了声道:“亲戚情面早就没了,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脸面充长辈。她既不要脸面,我又何必再留情面?干脆撕破脸赶了出去。”

    “妹妹做得对。”又听闻那林巧儿软言逼迫,李惟俭便笑道:“只怕那秦家定有恶事啊。”

    黛玉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想说,还是懒得理会。过得半晌,黛玉方才道:“四哥,你外头可还有个外室?”

    李惟俭就知瞒不过黛玉,干脆点头道:“是,便是先前二姐姐身边名叫司棋的大丫鬟。”

    黛玉思量道:“她先前被赶出荣府,这会子倒是不好纳了……待过上几年,四哥也将她接进府吧。留在外间,总是不妥。”

    李惟俭却道:“不好。司棋那性子,进得家中只怕会鸡飞狗跳,说不得脑子一热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我看还是留在外面的好。”

    黛玉也不驳斥,略略思量便道:“那改明儿我打发几个妥帖的婆子过去看顾着,也免得来日有人鱼目混珠。”

    鱼目混珠自然说的是来日司棋所生子嗣。这养在外头,若无妥帖人手看顾着,谁知子嗣到底是不是李惟俭的。

    李惟俭虽说认定司棋断不会如此,可也应承了下来。

    小两口又说了半晌闲话,待黛玉先行睡去,李惟俭却因白日里睡饱了,一时间难以入睡。他却不知,此时凤姐儿也是一般的辗转反侧。

    因着入夜后关了仪门内外隔绝,是以凤姐儿并不知这会子李惟俭已然平安无恙的回返了。

    待到翌日早间,凤姐儿又紧忙打发了平儿过来问询,眼见李惟俭已然回返,这才舒了口气回去复命。

    黛玉心思伶俐,不禁说道:“这凤姐姐瞧着比大姐姐对四哥还要上心呢。”

    李惟俭面上不动声色,不慌不忙道:“那两处营生加起来每年起码是三万两,莫说是二嫂子,就算太太得了这好处,只怕也要对我牵肠挂肚的。”

    黛玉一琢磨也是,顿时白了其一眼:“四哥就作践人吧!”

    眼见黛玉不再多心,李惟俭顿时暗暗松了口气。这盗嫂一事……实在是好说不好听,能瞒着还是先瞒着吧。

    不说伯府情形,却说这日薛姨妈与宝钗一早得了信儿,紧忙驱车便往王家而来。

    薛姨妈与王舅母姑嫂之间再不对付,王出了这等事儿,也总要过来看看。另则,如今荣府二房眼看不济,薛姨妈也存了与王舅母缓和的心思,指望着来日为宝钗相看个体面人家。

    母女二人辰时不到便到了王家,过仪门入得内中,便有管事媳妇来回,说是如今王舅母正在王房中。

    母女二人便往东路院前头的小二进宅子而去,入得内中便听得王舅母啜泣不已,时而又有王哀嚎之声。

    宝钗一个姑娘家不好入内观量,便独自留在厅中,薛姨妈则入内探望。

    薛姨妈入得内中便见王趴伏床榻上,后臀血肉模糊,那请来的太医正一点点将翻开的皮肉弥合上,惹得王鬼哭狼嚎不已。

    王舅母只朝着薛姨妈点点头,便哭道:“我苦命的儿啊……”

    薛姨妈只瞧了眼便骇然道:“怎地打得这般重?”

    有王舅母的亲戚便道:“姑太太不知,这还算是好的呢。听闻奉恩将军家的三子没撑过三十板子便一命呜呼了。若非哥儿的父亲如今身居高位,只怕这下场……啧啧。”

    此时太医翻过了皮肉,上了金疮药,随即覆了干净棉布,起身拱手道:“夫人无需担忧,这皮肉伤将养上月余光景也就好了。只是仁大爷伤了大腿,只怕来日就算养好了也会跛足啊。”

    王舅母哪里管王仁死活?宝贝儿子王若不是因着王仁牵线搭桥,又如何会卷入此事?也就是有亲戚情分在,不然王舅母早就翻脸将王仁赶走了。

    因是王舅母便道:“儿呢?往后可会跛了?”

    “这倒不会。”

    王舅母紧忙擦了擦眼泪吩咐道:“快取簿仪来谢过孙太医。”

    当下自有婆子将太医送出,王舅母又与王嘱咐了几句,这才与薛姨妈出来。

    方才到得厅堂里,那王舅母便恨声道:“我儿这通板子不能白挨!老爷若不为其做主,我自去回娘家求肯了,总要让那姓李的一报还一报!”

    此时王云屏正陪着宝钗说话儿,闻言便蹙眉道:“母亲,此番说到底还是哥哥行事不慎。”

    方才王云屏旁敲侧击了一番,宝钗虽不曾明说,王云屏却也听得出来,那位少年伯爷极不好招惹。

    想想也是,初来京师时不过是个秀才,其后这才几年便生发成这等情形。若果然是软柿子,只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王舅母看着王云屏呵斥道:“少胡吣!你哥哥险些被人打死,这等大仇怎能不报?”

    王云屏顿时嗫嚅不言,举目看向宝钗,却见宝姐姐鼻观口、口观心。王云屏顿时心下哀叹,这个表姐惯会观量风色,从不会火中取栗,指望她是白指望了。

    王舅母越想越心疼,越心疼越气恼,禁不住破口大骂了李惟俭一通。薛姨妈随声附和了几嘴,心下巴不得王舅母与李惟俭闹将起来,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呢。

    偏生此时,忽而有婆子入得内中回话:“夫人,老爷来了信笺!”

    “信笺?”

    婆子道:“老爷打发了王通骑着快马,赶了两天一夜送来的。”

    “快呈上来。”

    婆子紧忙递给一旁丫鬟,丫鬟又双手奉上。王舅母取了信笺拆开来观量,这不看不要紧,是越看越气恼,看到后来竟红了眼圈儿!

    口中嚷道:“凭什么?不过是个幸进小辈,凭什么要我忍让?”

    嘭的一声,信笺拍在桌案上。

    薛姨妈心下好奇,开口道:“嫂子,许是兄长有旁的考量?不若这信我也瞧一眼,说不得能瞧出什么呢?”

    王舅母气得抹眼泪,也不言语。薛姨妈便轻轻取了信笺来观量,大略观量一遍,心下不由得怪异无比。

    这信笺中非但不让王舅母生事,只道此番是王、王仁咎由自取,临了竟还让王家备齐赔罪之礼登门道恼……这,兄长王子腾如今可是二品大员啊,说不得来日就要宣麻拜相进了内阁,何以对那姓李的如此忌惮?

    下头陪坐的宝钗瞥见薛姨妈神色,虽不曾看过信笺,却也大抵猜出舅舅所说情形。

    宝姐姐虽一早便将俭四哥高看了几分,可此番想来,先前竟仍小看了去!

    官不过正五品,年不过弱冠,谁能想到此人竟已是一方巨擎?

    王云屏上前劝慰了几句,待王舅母不再哭闹,只怔怔出神,这才引着宝钗往自己个儿闺房叙话。

    表姊妹行在路上,王云屏便叹道:“李伯爷大势已成,只要其来日不参与夺嫡,李家必保三代富贵。”

    宝钗颔首道:“的确已经成了势。”

    王云屏叹息道:“表姐可知这位李伯爷因何成势?”

    “不过是个财字。”

    王云屏摇头道:“江南海船半数都是王家的,我家数代殖货,论经济营生自问不弱于旁人。偏与这位李伯爷一比,真个儿有如云泥之别。”

    宝钗福至心灵,说道:“民不加赋而岁用足?”

    王云屏苦笑道:“陈首辅一句道破玄机,只凭此一句,若真有人对那位李伯爷不利,这上到圣人,下到朝臣,只怕因着那李伯爷便会群起而攻之啊。”

    宝钗附和着颔首,心下却不禁暗忖,连舅舅家都对俭四哥退避三舍,指望着舅舅家,如何能寻到好姻缘?

    只怕此时又是妈妈一厢情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