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政和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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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四章 政和十六年 (第1/3页)

    却说李惟俭随圣驾北巡三月方归,自黛玉以下自是望穿秋水。甫一归得家中,内中柔情蜜意、小意温存、缱绻风流自是不提。

    一夜好睡,翌日清早李惟俭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眼看黛玉端坐梳妆台前描眉,便又过来添乱。黛玉赶了几次赶不走,便只好任凭其胡闹。

    好半晌,黛玉起身道:“莫闹了,过会子还要去瞧老太太呢。”

    李惟俭观量一眼,忽而凑近比量了下,笑道:“妹妹好似比夏天时长了一寸。”他探手比量,果然黛玉已到了其肩头。

    非但是身量长了,便是身子上也有了些肉。黛玉喜不自胜,笑道:“多亏了御医开的膳食方子,邢姐姐隔三差五变着花样做些吃食,我吃着极对心思,可不就长了些?”

    黛玉又扯了李惟俭到得碧纱橱前,观瞧了一会子蹙眉道:“四哥倒是不见长了。”

    李惟俭笑道:“七尺六寸,再长可不就成了竹竿子?”

    黛玉闻言也掩口吃吃笑将起来。

    少一时,二人正享用早膳,忽而茜雪匆匆入得内中,面色肃然道:“门子瞧荣府进进出出,且有下人裹了孝带,怕是有了白事。”

    黛玉唬了一跳,紧忙道:“你快去扫听一番!”

    李惟俭蹙眉思量,在一旁安慰道:“若果然有大事,只怕早有人往咱们家中报来了,妹妹无需挂心。”

    黛玉一琢磨也是,随即吩咐道:“你瞧瞧打听了,回来报我。”

    茜雪应下,领命而去。过得半晌回来回话道:“老爷、太太,扫听得了,说是大房的琏二爷的二奶奶殁了。”

    李惟俭与黛玉面面相觑,李惟俭听得迷糊,还以为是凤姐儿呢,一旁的黛玉便道:“尤家二姐进了门儿,大家伙私下里都叫其二奶奶,反倒管二嫂子叫大奶奶。”

    李惟俭啧声道:“听着太过别扭,咱们家又不用避讳,以后只管称呼姓名就好。”

    茜雪应下,悄然退去。黛玉思量着与李惟俭道:“四哥与琏二哥亲厚,尤二姐过世,说不得总要去过问一场。”

    李惟俭蹙眉道:“无名无分的,就算有了名分也是妾室,为着个小妾还要我去过问?回头儿打发红玉去吊唁一场也就是了。”

    黛玉一琢磨也是,若他们郑重其事的去吊唁,说不得回头儿还会恼了凤姐儿。

    转而说道:“昨儿才听闻胡君荣下错了药,生生让尤二姐滑了胎,可惜了,是个男孩儿,都成了型的。”

    李惟俭冷笑道:“妹妹莫非忘了当日太太所作所为,那鲍太医与胡君荣不过伯仲之间,医术平庸,私德有亏。亏得老太太看顾着,不然说不得便被悄无声息的治死了!”

    黛玉自是心有余悸,好半晌缓过来舒了口气道:“往好处瞧吧,不是还有老太太与四哥护着我吗?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当下夫妻二人不再赘言,用过早饭,拾掇停当便要往荣府去看望贾母。不料方才出门,便见红玉引着平儿匆匆而来。

    黛玉讶然道:“平姑娘怎么来了?”

    那平儿面色难看,嗫嚅半晌,瞧着李惟俭道:“俭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惟俭瞧了眼黛玉,旋即点头应承下来,便在前头小书房里与平儿叙话。

    内中再无旁人,平儿入内噗通一声便跪伏下来,求肯道:“求四爷帮衬一把,也算为我们奶奶积了阴德!”言罢叩头不止。

    李惟俭赶忙上前搀扶,口中道:“好好儿的说着话,怎么突然要磕头?你先起来说话。”

    平儿这会子红了眼圈儿,顺势被李惟俭搀扶起来,又在一旁落了座,这才说将起来。

    原是听闻尤二姐身死,贾琏可算想起往日情谊来,搂着尸身大哭不止。寻了凤姐儿、邢夫人与探春计较一番,决议先行在家中停灵五日,此刻业已挪去了梨香院。

    贾琏嚷嚷着大操大办,非要停灵五七,凤姐儿心下着恼,这停灵五七可是堪比正妻了,又将凤姐儿摆在何处?因是转头儿便与贾母嘀咕起来,贾母本就不喜那尤二姐,听得此言顿时蹙眉道:“信他胡说!谁家痨病死的孩子不烧了一撒?也认真的开丧破土起来。既是二房一场,也是夫妻之分,停几日抬出来,或一烧,或乱葬地上埋了完事。”

    平儿本在贾琏跟前儿听用,此时刚好来寻凤姐儿讨要烧埋银子,便将贾母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又寻凤姐儿讨要银钱,凤姐儿正恼着,哪里肯给?只说公中银钱不多,随手凑了凑只给了二、三十两银钱。

    平儿生怕贾琏恼了,一时不敢去回话,思来想去,干脆来寻李惟俭求援。

    说过许多,平儿又道:“我们奶奶虽瞒着我,可这府中能使唤动胡太医的人都是有数的,若日后真个儿翻出来,只怕就是奶奶的罪过儿。俭四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

    “莫说了,”李惟俭叹了口气,随手自袖笼里抽出一叠银票来,那平儿唬了一跳,只道:“不需这般多,有五百两就足够了。”

    李惟俭却点出一千两来交给平儿道:“只冲着你这般心善,这一千两银子就给得。只是——”李惟俭嗫嚅须臾,说道:“——太过良善,有时也未必是好事儿啊。”

    旁的不说,那尤二姐若安心做個外室,又岂会有今日之祸?只怕也存了心思取凤姐儿而代之,偏生性子弱,又不是个擅算计人的,这才有这般下场。

    平儿抬眼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李惟俭,旋即又低下头没说话。

    李惟俭暗叹,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平儿这性子只怕改易不得,再多说也是无益。因是便道:“罢了,你拿了银票先去治丧吧。”

    平儿起身一福,又被李惟俭叫住。只见其抽出帕子来,仔细为平儿擦拭了眼泪,这才道:“那银票你就说是二嫂子出的,旁的话一概不用多说,二嫂子若问起来,我自然会寻她计较。”

    平儿应下,这才闷头行去。

    李惟俭随后出来,见了黛玉只是摇了摇头,夫妻二人便往荣府而去。自会芳园进大观园,又从后头进得荣庆堂里,李惟俭数月方归,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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