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兵燹
第50章 兵燹 (第2/3页)
的冲锋之下,保全步骑兵力,避免被叛军一击即溃。
一战下来,黑水河畔尸横遍野,冯弘麾下一万步卒,死伤五千之多,而吴曦的五万步军与两万骑兵,最终撤离战场之时,其仍有战力之数,也是损失颇多。但真正让双方将士都感到脊背发凉的是,在吴曦主动撤退出战场十余里地外,冯弘突然出动了好似从天而降,且精气神十足的三千轻骑,而阻挡这支骑兵扩大战果追击步伐的,则是吴曦同样本想用来出奇制胜的五千伏兵。也就是说,黑水河一战,看似渝军略占上风,实则打了个平局,冯弘未能扭转守势,吴曦也没能剿灭叛军。
二月二十七日,继黑水河大战后,吴曦举兵来攻,两军再次于玄菟城外展开一场激战。
其实,真正的战事,已于二月二十四日夜间开始。是夜,北渝大军派出大批暗探,搅乱叛军营帐,截断玄菟与主营之间的联系渠道,之后又在东峡河谷设伏,截杀前来驰援的冯部骑兵,灭寇七千,俘获叛将温子升,枭首示众,而后又乘胜追击,诛杀叛党三千,迫使冯弘退入城中,陈兵玄菟城下,四面围城,昼夜不息。
半月之间,绝域苍茫,塞草腓腓,辽东平原之上,尸骸积山,血染荒丘,惟余白骨累累,无计可销。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
入春以来的漠北草原,壮美辽阔,万里以内牛羊成群,骏马奔腾。
远方,一束金色的澄澈夕阳,静静地倾泻在高耸无比的燕然山巅,反射出千里之外的晶光,芳草如茵;少顷,不知从哪里吹起了一支悠长雄浑的柔然小调,将最后一缕余晖彻底吹灭。
“在战盔的注视下,
山脉的边缘,
草原的尽头,
遍布石人。
只要尊重石人,
你便可以跨入清凉之地,
你便可以躲避寒冷,
你便可以逃避追杀。
一时间草原石人成了圣物,
石人的故事在草原上风一样传播。
连同战盔,
连同弯刀,
连同黑衣人,
在昆仑之神背后,
又一个草原符号诞生了。”
这是柔然境内一首家喻户晓的歌谣——《大白高国》。据传,柔然诞生之日,第一代柔然大汗佗钵可汗耶律曷鲁,夜梦白马青牛,又梦太阳入怀,醒时感慨万千,认为这是长生天赐予草原的恩典,遂在诸部贵族的拥戴下,自称可汗,立国柔然,建号“大白高国”。
大片的白桦林,层层叠叠的枝叶间,漏下斑驳的金黄树影。牛群、马群、羊群在草原上自由散落,汇织成如白云的幻影,放牧人粗犷的歌声和清脆的长鞭声,更给草原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草原的春季,盎然秀丽,在无数远归者的视野里,一望无际。
漠北宫帐,宽阔的穹庐之中,架着硕大的烤全羊,四处飘拂着马奶酒的醇香,墙壁上悬挂着那柄鎏金打制的“却月无影刀”;一位雄鸷的草原枭雄,默然端坐在那张属于他的虎皮椅上,一言不发。
帐内,噼啪燃烧的炭火塘上,吊着一壶奶茶,咕嘟冒着白雾,热浪扑面而来。火堆旁,身着左衽黑绫戎袍,头戴钹笠金冠的柔然太师扩廓,髡发结辫,面无表情,就近将手里的烟杆凑近火苗,点燃了里面的烟叶,跳跃的火苗,照亮了这位草原第一名将那张满是厉杀之气的脸膛。
他长长地喷出一口烟,烟草燃烧的青烟,袅袅腾起,紧锁的眉头下,是扩廓那双闪烁着固执目光的鹰瞳。
“太师,辽东那边……打得都快成乌眼鸡似的了,您怎么还能坐得住啊。属下是怕,再晚一些,那辽东的黑土地,就不再是咱们柔然人纵马驰骋的牧场了。”
说话之人,乃是扩廓麾下爱将,国阿辇斡鲁朵的第一勇将——仆固宗翰。想当初,永兴七年,萧长陵率靖北精锐,长途奔袭,纵火焚营;随着这场燎天的烈焰,无数柔然名将,就此葬身火海,永远长眠在了那片冰冷的泥土之中,其中就包括仆固宗翰之父仆固思恩,死于那场千古一战,被萧长陵一戟挑飞。
当年,卧虎关外,兵戈相交,杀声大作,一袭白衣战甲的靖北之王,执长戟,佩长剑,挟长弓,胯下飒露紫,策马立于高坡之上,风满襟袖,衣衫胜雪。
大概安静了短短一瞬,萧长陵傲然冷笑一声。
一声马嘶冲天而起,飒露紫突然放声咆哮,萧长陵一提马缰,双脚轻轻地踢在爱骑腹上,跃马长啸,座下神骏战马,似一道闪电,迅即掠出,四蹄腾空,连人带马矗立而起。
飒露紫前蹄悬空。
萧长陵傲岸的身形,人随马力,被强行扭转起来,并在半空中来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盘旋。白衣飘然的靖北之王,一手持虎威大戟,一手持“萧”字王旗,直挺挺地骑乘在高骏的战马之上,被朝阳一照,英武无俦。
这时,萧长陵左肘一拐,缰绳再收,飒露紫马头向前一昂,又是一声嘶鸣,双蹄落地,浑身肌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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