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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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尾 (第1/3页)

    夜里,仁心医馆的大门紧闭。

    阿城和苗良方都归家去了,陆曈在后院收拾好药材,一回屋,见银筝坐在灯下,整理新做的针线。

    陆曈把灯放下,银筝抬头看她,笑道:“葛裁缝铺子里新收了几匹布,立了秋,再过不久就要转凉了,姑娘得了空寻个时日做两身新衣。”

    陆曈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来,想了想,终是问出了口。

    “先前杜掌柜对你……”

    银筝一怔,随即无奈道:“阿城怎么什么都同你说。”

    这就算是默认了。

    “你拒绝他了?”陆曈问:“你不喜欢杜掌柜吗?”

    去年初春来的盛京,一晃眼,已是第二年七夕。陆曈不爱问银筝的私事,自打去翰林医官院后,对医馆一众事宜也无暇顾及,于情,她自己尚且懵懂,杜长卿何时喜欢上银筝,二人之间何时起的暗流,她如今才后知后觉。

    “喜不喜欢又如何,”银筝低头收着丝线,“我俩不合适。”

    “为何不合适?”

    收丝线的手一停,银筝抿了抿唇,望着笸箩里的碎布头叹了一声。

    “杜掌柜不知我的身份,姑娘难道也不清楚吗?”她声音很轻,“我过去什么样子,寻常男子见了避之不及。杜掌柜虽说是有些小缺点,人是好人,有的是好姑娘与他相配,怎么能同我在一起?”

    陆曈道:“我不觉得你身份配不上他。”

    银筝愣了一会儿,感激地冲她笑笑。

    “我知道姑娘从没嫌弃过我,刚才说的话也是真心。可是不一样。”

    陆曈蹙眉:“哪里不一样?”

    银筝不说话。

    陆曈又道:“就算你现在告诉杜长卿你的过去,他也未必会嫌弃,是你先入为主判定他死刑。”

    在仁心医馆待了许久,陆曈自认对杜长卿也有几分了解,杜长卿并非看人择身份之人,他心肠很好,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落魄的苗良方在医馆坐馆了。

    桌上碎布头搅成一团,银筝苦笑一声。

    “姑娘,我不是怕他嫌弃我。你说的对,就算现在杜掌柜知晓我沦落苏南花楼,也未必心生轻视。但我怕的,是如今不在乎是真,日后心里有根刺也是真。”

    她摇头:“我在花楼呆了这么多年,看多了人心易变之事。万一日后受不了人后指点呢?万一后悔了呢?”

    “我不想在将来漫长日子里消磨情意,变成一双怨偶。也不想赌。就现在这样,平平静静过日子就很好。”

    “可是,”陆曈道:“你若真喜欢他,就此错过,岂不可惜。”

    银筝又笑了。

    随手拿起桌上翻了一半的话本,她道:“姑娘,你看这些风流戏文,个个故事真情,好头好尾。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圆满。既然如此,没结局的事,不如就不要开始。”

    “我怕他后悔,所以宁愿不开始,姑娘懂吗?”

    陆曈摇头:“不懂。”

    她只为银筝遗憾。

    “不懂就不懂吧。”银筝笑笑,低头抱着笸箩站起身,“我倒宁愿姑娘一辈子不懂,若有倾心之人,不必顾及所有,圆圆满满地在一起。”

    她看一眼渐短灯油,“时候不早啦,明日一早要帮苗先生装药,姑娘也早些歇息,夜里书看久了对眼睛不好。”又低声嘱咐几句,才端着笸箩离开。

    银筝走后,陆曈仍坐在桌前。

    夜里静静的,她已简单梳洗过,打算拆下发髻,换下中衣。

    方抬手,指尖抚过发间时不由一顿。

    梳篦精巧,摩挲而过时,有微微凸起的刻纹。

    银筝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没结局的事,不如就不要开始。

    ……

    又过了几日,阴气渐重,凌而为霜,盛京迎来白露。

    《本草纲目》上记载:百草头上秋露,未唏时收取,愈百病,止消渴,令人身轻不饥,肌肉悦泽。

    太师府的婢女们一大早等在园中,以盘收取秋露煎水泡茶,宣肺化痰,预防秋燥。

    戚清端起桌上茶盏,呷一口新煮的白露茶,茶水甘醇,冲淡近日微微燥意。

    太子被禁足了。

    在这个节骨眼,在三皇子元尧势力渐增,戚家连连出事之时,梁明帝此举无疑落井下石,未曾顾及太师府脸面。

    过河拆桥。

    老管家捧着件轻纱衣进屋,将纱袍披在戚清身上,近来早晚凉的很,上了年纪之人更应保暖添衣。

    戚清拢了一下身上纱袍,老管家立在一边,躬身道:“老爷,苏南那边来消息了。”

    前些日子,戚清让人去苏南医行查一个叫陆曈的医女。

    戚清:“如何?”

    “苏南医行人称,过去确有一位姓陆的医女曾在城中行诊,只是行踪不定,偶尔出现。”

    戚清一顿。

    他道:“常武县可有消息?”

    “回老爷,去常武县的人也再度回说,陆家一门尽绝,并无其他在世亲眷。”

    这已是第二次打听常武县陆家消息了。

    戚清盯着手中茶盏,没作声。

    “老爷,可是仍怀疑陆曈系陆家后人?”

    管家迟疑,“可这两处皆无错漏,时辰年纪也对得上。”

    “没有错漏,就是最大的疑点。”戚清眯眼,“过于刻意。”

    “老爷是想……”

    “盯着她,若她真有问题,有此蜉蝣撼树之心,也算不凡。”

    管家不再作声了。

    戚清喝了口茶,顿了顿,问:“少爷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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