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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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第 33 章 (第1/3页)

    第33章

    冯荣投其所好,费心安排的一曲《绿腰》,确实拢住了君王的心。

    萧平衍当庭纳了那唤作绿烟的舞姬,收入后宫,还顺道赏了他不少金银布匹。

    一旁的周皇后脸上挂着温柔而端庄的笑意,八风不动地坐着,只是在绿烟到御座旁斟酒伺候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下边的沈裕。

    沈裕放下还剩了些许的药碗,兴致缺缺,甚至已经有些懒得掩饰。

    直到月上中天,萧平衍终于摆驾回寝宫。

    他已经有些醉意,半倚着身边柔弱无骨的美人,周皇后见此,并没跟上去,率领群臣行礼恭送。

    沈裕没再落座,拂了拂衣袖就要离开。

    “沈相。”周皇后轻移莲步,扶着侍女下了台阶。

    沈裕从随从手中接过披风,淡淡道:“娘娘有何吩咐?”

    “听闻沈相前阵子旧疾发作,卧床数日,回朝后又为江南水患操劳……”周皇后温声道,“家父认得一位江南名医,近日到了京城,沈相若是不嫌弃,改日请他到贵府去走一遭。”

    她边说边走,不疾不徐地寒暄着。

    沈裕落后半步,道了声谢:“有劳周夫子记挂。”

    两人说着些场面话,直到离了宴厅,周皇后才终于道明来意:“傍晚之事,沈相可听闻了?”

    上山之时,清和侯府的人与今回负责守卫行宫的齐钺起了争执。

    那时前后有不少朝臣家眷,稍加打探便能知晓个中缘由,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背地里很快就传开了。

    这其中,大都是羡慕侯府圣眷正浓、地位尊崇的,也有人暗暗议论,觉着帝后未免太过偏袒侯府,连一贯的规矩都不顾了。

    沈裕在宫宴前已经得知此事,眼下没装傻,微微颔首,随后却并未多说什么。

    “本宫拉了偏架,纵容侯府,着实对不住齐将军……”周皇后叹了口气,抬眼打量沈裕的反应。

    虽有师兄弟这层关系在,但这两年齐钺与沈裕的往来谈不上有多亲密,甚至曾因政见不合起过冲突,在外人眼中也就是泛泛之交。

    可周皇后知道两人少时有多要好,总觉着不该如此才对。

    沈裕平静道:“齐将军深明大义,想必能理解娘娘的苦衷。”

    “苦衷?”周皇后低声重复,最后自嘲般笑了声,“是本宫无用。”

    周家是官场清流,有名声,无实权。

    而她至今膝下无子,哪怕身为萧平衍的发妻,如今贵为中宫皇后,也依旧得对秦家多加忍让,知情识趣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这话再说下去就成了大不敬,周皇后停住脚步,轻声道:“这些年朝局纷乱,本宫知道沈相也殊为不易,更深露重,还请多加保重。”

    这话中带着些有意无意的暗示,沈裕撩起眼皮看她,片刻后笑道:“自然。”

    说话间已行至分岔路口,沈裕行了半礼,转身离去。

    他颀长的身形融入夜色之中,山风吹起衣袂,墨色披风上的银线翎纹在宫灯的映衬下泛着浮光。

    月露殿一片寂静,宫人们见着沈裕归来,纷纷行礼问安。

    沈裕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顿了顿,问道:“她人呢?”

    宫人满脸茫然,长风愣了愣,随后揣测道:“应当是在后殿,属下这就去找……”

    话音未落,沈裕已亲自去了。

    容锦的确是在后殿,守在原本用来煎药的小吊炉旁,她已经有些发困,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商陆闲聊说笑。

    商陆倒一直是神采奕奕,他在扶栏上坐着,正同容锦讲前些日子离京时的见闻。

    柔和的夜色之中,这情形透着些别样的温情。

    可落在沈裕眼中,却莫名令他被宫宴败坏的心情愈发不妙了。

    商陆最先发现了归来的沈裕,立时跳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定:“公子可算是回来了。”

    容锦也站起身,她见沈裕似是不悦,想来八成是宫宴上有什么麻烦事坏了心情,轻声问候:“我叫人备了醒酒汤,公子可要用些?”

    沈裕看向吊炉上煨着的汤,神色稍缓,但目光落在容锦那张陌生的脸上时,又皱起眉。

    先前容锦扮男装、易容,都曾问过他的意思,沈裕那时并没放在心上,无可无不可,随她去了。

    可如今看着这模样,只觉着碍眼。

    容锦随着他往寝殿去,走近后,嗅着了沈裕身上沾染一股不知名香料的气息,和淡淡的酒气。

    商陆方才闲谈时同她提过,说沈裕酒量极好,只是病后顾忌着身体,很少再沾酒。

    但宫宴之上,他不好当那个异类,多多少少总是要喝一些,容锦也只当他是因此心情不佳,未作他想。

    宫女捧着盛了温水的描金漆木盆,请沈裕净手。

    容锦见沈裕并未动弹,知他不喜外人近身伺候,只得放了刚盛出来的醒酒汤,从战战兢兢的宫女手中接过水盆。

    沈裕这才拂起衣袖,沾了水。

    容锦垂着眼,不管看多少回,还是忍不住感慨他生了双极好看的手,修长有力,无论是执笔时还是漫不经心地舒展,看起来总是赏心悦目。

    而随后,这半湿的手搭在了她下颌,指尖仿佛还带这些山风的凉意,与她温热的肌肤对比鲜明。

    容锦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手颤了下,险些没能端稳木盆。

    她茫然地抬眼看沈裕,等觉察到轻微的痛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在揭自己脸上那张假面。

    “太丑了,看着碍眼。”

    沈裕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句,摩挲着面具与她真正肌肤的边缘,片刻便轻而易举地取了下来,露出了底下那张素净清秀的脸。

    平心而论,假面虽算不上好看,但绝对算不上丑。

    毕竟作为伪装,最忌惮的就是惹眼,既不会太好看也不会太难看,要的就是平平无奇,一眼扫过去留不下什么多

    余印象才好。

    容锦眼睫微颤,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沈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以奴婢的身份,是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毕竟侯府的郡主与世子都见过奴婢这张脸,万一认出来,添油加醋地捅到圣上面前,”容锦斟酌着措辞,“岂不是会带累公子?”

    她虽不清楚朝局,可今日亲眼见过,对侯府的做派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毫不怀疑能做出这样的事。

    沈裕动作一顿,意识到她这担忧如何而来后,将帕巾随手扔到盆中,勾了勾唇:“这话倒是没错……”

    如今这位圣上,并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他自幼就习惯诸事听从太后安排,登基后,就更是格外厚待外祖家,以至于京城上下,姓秦的都要格外尊贵些。

    自打亲事彻底泡汤,清和侯府算是记恨上了沈裕,连带着,萧平衍看他也不似从前那般顺眼。

    只是还有不得不用他的地方,故而没有发作。

    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周皇后才会自觉与他同为一派,暗暗示警。

    “可我身边从没少过是非,”沈裕端起醒酒汤,云淡风轻道,“真到了要清算那日,你不过是诸多罪证中轻如鸿毛的一笔。”

    容锦轻轻地应了声,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情绪。

    她自然知道沈裕不怕侯府,毕竟若是畏惧,当初也做不出拒婚的事情。

    可她怕。

    她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东西,在贵人们眼中如草芥,要她的命与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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