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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房号。

    住院部的值班护士负责任地询问:“请问您是患者徐小姐的……”

    “我是她的表妹。”施婳自报家门。

    登记过后,护士不疑有他,很快指明了路径。

    透过病房外的窗户,施婳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未婚夫。

    白炽灯光下,坐在病床边的年轻男人穿着燕麦色衬衣,领口微敞,五官清俊,虽气质矜贵,但少年感十足。

    他怀中揽着一个肤白柔弱的女人,女人脸色虚唇色白,眼里却含着一汪水般,款款深情地望着他,泪光盈盈的桃花眼,愈发惹人怜惜。

    贺珩脸上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纵容,继而抬起那只仍旧戴着情侣腕表的手,抚了抚病美人的脸颊,像是为了哄她,还曲起食指勾了勾她鼻尖。

    病房外清冷的空气冷得施婳打了个颤,像是被某种刺激性气体伤到了眼睛,刺痛感令她猛然阖上双眼。

    可笑。

    荒唐至极。

    半小时前还对她关切备至的未婚夫,这一刻已然将另一个女人搂在怀里。

    他那温柔宠溺的表情,俨然对今日试婚服的缺席给出了最强有力的答案。

    ——他并非出差去B市,而是在医院陪人。

    大概率,他数月来的忙碌,也都与怀里的人脱不开关系。

    视线一片漆黑,记忆却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十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本就父母早逝的她在世上再无亲人。

    贺珩的爷爷念及同昔日老友的交情,将她这个自幼生活在莲岛的小姑娘接到京北,自此让她寄住在贺家。

    贺家爷爷待她很好,但彼时他还未退休,后宅的事他无暇多顾。施婳这个瘦弱腼腆的小岛姑娘,被家族里的其他孩子视为入侵者。

    没有孩子愿意同她玩。

    更因为她蹩脚的普通话,时常欺负戏耍她。

    直到某一日,白皙漂亮的小少爷贺珩一把牵住她的小手,把人护在自己身后,稚气的嗓音却不乏威严:“不许欺负妹妹,她刚来京北,不会说普通话很正常。”

    有顽劣的孩子大胆反驳:“哥哥,你不觉得她讲话慢吞吞的样子很蠢吗?”

    矜贵的小少爷用衣袖擦拭着小姑娘的眼泪,语气笃定:“不会,妹妹在莲岛长大,莲岛的官方语言是粤语,我就觉得她讲粤语很好听,你们会讲吗?”

    “……”骄傲的少爷小姐们一片沉默。

    后来,所有都知道贺小少爷屁股后头多了个黏人的小尾巴。

    ……

    她与贺珩相识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她以为,她即将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不再是一个直系亲属都没有的孤儿。

    可原来,贺珩未必是这样想的。

    施婳缓缓睁眼,玻璃窗内的亲密画面仍在继续。

    徐清菀眨着她那双泪涔涔的桃花眼,主动伸出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施婳以为自己会恶心反胃,却不料机体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她会找贺珩摊牌,要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

    她不想声嘶力竭地质问,更没兴趣在医院上演两女争一男的狗血戏码。

    她同贺珩,都是体面人。

    只是这婚,是决计订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