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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察觉自己竟是被嫡亲孙子给骗了。
亲戚宾客们一众哗然,谁也搞不清这是演的哪一出大戏。
虽说豪门秘闻不少见,但这样刺激的场面,到底是可遇不可求。
人人都挂起吃瓜看戏的表情。
徐清菀低眉顺眼,虽然看着身子骨虚弱,但总算谦卑有礼:“爷爷,我是徐清菀,家父是徐冠林。今日才来拜见爷爷,实在是清菀不懂事,还请爷爷宽恕。”
贺珩至今没有看老爷子身旁的施婳一眼,他自打进门便始终目视前方,一脸决绝:“爷爷,清菀自幼身体不好,您别怨她,一切错都在我。”
徐清菀美眸流转,泫然欲泣。
贺老爷子皲皱的双手紧握橡木拐杖,重重敲击着地面,苍老的面容满是怒意:“贺珩,你把话给我讲明白,你今日,到底想干什么!”
贺珩突然直愣愣地跪下,表情肃穆而坚决:“爷爷,清菀是我的爱人,也是我未来的妻子。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清菀,而婳婳,我只把她当做妹妹,我情愿照顾她一辈子,但今生……我非清菀不娶。”
这话一出,贺老爷子身体往后仰了一瞬,好在有荣伯和施婳双双扶住。
勉强坐稳后,老爷子声线沙哑:“你,你说什么?”
偌大的宴会厅已经炸翻了锅,仿佛有一万只麻蝇一齐嗡嗡作响。
贺珩深情的声线仿佛竭力压抑着某种苦楚:“清菀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我真的很爱她,希望爷爷能够成全。”
贺老爷子早已气得口唇发白,他费力举起拐杖重重责打在贺珩身上,发出闷响。
“你,你这个混账!那你把小婳置于何地?”
施婳看着爷爷愤懑又无力的模样心揪得生疼,她忙着给爷爷递水,轻抚着他胸口,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处境,只低声安抚:“爷爷别动气,没事,我没事的,您保重自己的身子。”
贺珩虽然跪着,但身体笔直,依旧是矜贵公子的模样。
他一字一顿:“爷爷,您喜欢婳婳,我知道。但我对婳婳真的只有兄妹之情,今天当着诸位叔伯长辈的面,我想把话说清楚,更是不想污了婳婳的清誉。我与婳婳,从来谨守兄妹之礼,没有任何、逾矩。”
众人纷纷愕然。
贺珩这话虽委婉,但意思倒也直接。
原来他和施婳“交往”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发生“那层关系”。
如今这个开放的年代,确实,很令人信服他对施婳是真的没意思。
否则这样一个仙姿玉容的姑娘,圣人也忍不了这许多年吧。
施婳整个人都是虚浮的,她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屏蔽周遭的讥笑讽刺。
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差,身子摇摇欲坠,荣伯也看不下去了,低声道:“老爷子经不住这么大刺激,得先歇着去。”
施婳焦急不已:“赶紧叫邹医生过来,快!”
白思娴一副孝顺的模样,皱眉道:“爸,阿珩他们小孩子之间的龃龉,您就别跟着动气了,小孩子嘛,本就是不定性的。”
贺璟洺等人也连忙过来搀扶老爷子离开了宴会厅。
……
贺老爷子一走,宴会厅渐渐分为了两个阵营。
其中一个阵营是吃瓜看戏还未看够的,还在巴巴等着下文。
另一个阵营则是事业心重的。心想老爷子都走了,这些小孩子的恋爱纠纷还有什么可关注的。
倒不如趁此机会同贺砚庭这位新家主攀谈几句。
这席是彻底开不了了,贺砚庭也被簇拥着移步一旁的茶歇区。
他今天看起来没什么饮酒的兴致。
酒敬了一轮又一轮,他手边的那只万花镜水晶威士忌杯却始终搁置着。
里面琥珀色的酒液一滴未碰。
有眼色的人看出新家主今日没有雅兴,想着到底是中午的光景,还远不到喝酒的时候。
早就听闻贺砚庭酷爱吸.食雪茄,有周到的晚辈主动取了雪茄,先是放置醒茄,后又亲手将醒好的Gurkha雪茄用银色的单刃雪茄剪剪好,十分殷勤地拱手递至贺砚庭跟前。
“九叔,您请。”
贺砚庭眸色冷淡,但并未拒绝,而是伸手接下了。
另一个小辈见状立马恭敬地点燃火机。
男人修长的指骨捏住雪茄,贴近火苗外焰,缓缓旋了几周,雪茄逐渐均匀燃烧,头部呈现猩红。
他惯于钳式握持,中指握得较深,稳而紧,是位高权重之人倾向的握法。
周围许多人小心翼翼地搭话恭维着。
而他的视线,却始终意味深长地睨向不远处。
……
主厅另一端,贺珩的大戏还在上演。
亲戚们窃窃声议论不休。
“这姑娘的父亲是徐冠林?是那位早年得过金狮奖的徐导么?”
“估摸着是吧,这姑娘看起来颇有古典气质,就是这身体……”
“贺珩竟然要娶这样一个病秧子,看来是真爱了。”
“倒是个难得痴情的孩子啊。”
“先天性心脏病虽然顽固,但以贺家的家底,尽力医治的话,说不定还有余地。”
白思娴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看起来就病歪歪的女孩子。
但当着这么多人,她总不能叫人传出恶婆婆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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