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大明危矣!”

    15 “大明危矣!” (第2/3页)

    “让他来吧。”

    别说王恕的奏疏里表示死也想要面见皇帝,以陈国事,就算没有这种血淋淋的宣言,姜离也想见见传说中的王恕。

    “对了,将郕王也请来。”

    *

    朱祁钰到的时候,就见皇帝坐在御案后,看表情绝对在神游。殿中则站着一个三十来岁方面伟躯,目光炯炯有神的朝臣,看青色官服和补子上绣着的彪,只是个从七品官员。

    但不知怎的,朱祁钰看到这人,就觉得头怪疼的。

    而姜离见朱祁钰到了,就对王恕摆手道:“说吧。”

    王恕虽不明白为何非得郕王到了才能说,但他这些日子是憋坏了,见皇帝终于肯见他,就如同被尘封多年的宝剑终于被人拔出一样,当即铮然出鞘!

    他行过礼后,以张飞喝断当阳桥的架势道:“陛下可知?大明危矣!”

    朱祁钰让这一嗓子吼的,一边震惊一边忍不住抬手揉揉耳朵。

    倒是姜离没有震惊,只有疲惫:啊,我知道啊,不然我为什么在这儿。

    此时她真正体会到了‘皇帝模拟人生’的感觉,开始打卡上班角色扮演。

    只见皇帝脸色阴云密布:“何出此危言耸听之语?”

    王恕并不畏惧,继续道:“陛下可知瓦剌之祸何重!”

    姜离宛如没有感情的吐台词机器:“瓦剌何足为惧?朕之曾祖太宗皇帝五征漠北,打的时瓦剌首领马哈木亲自贡马谢罪。太宗陛下当年便道‘瓦剌故不足较。’。区区外夷残部,何必放在眼里。”*

    不过……

    姜离说到马哈木,就想起了他的孙子——就是把朱祁镇抓走的那位瓦剌太师也先。

    真是一种令人难堪的风水轮流转:原本朱棣把人家爷爷打的跟孙子似的,然而才不过三十五年过去,人家孙子就来当爷爷了。

    站在也先的角度可谓复仇爽文了:明太宗你当年打的我爷爷到处窜败谢罪,但我直接抓走你曾孙子当我的俘虏。

    爷爷你在天上遇到明太宗,腰杆也能直起来了!

    姜离的思绪已经游离到了阴间的小剧场。

    而王恕则显然被皇帝这句话激的气血振荡,直接怒发冲冠。

    “陛下!此时瓦剌早不是几十年前的瓦剌,我大明边境,也不再是太祖太宗时的九边了!”

    接下来,整座乾清宫都回荡着王恕的沉痛陈词。

    姜离不言不语听着——

    来了快两个月,摆烂之余她也干了保底的工作:记地图。

    起码把现在地名跟古代地名对上,不至于朝臣们回话的时候两眼一抹黑,连个昏君也模拟不好。

    于是随着王恕的话,她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这几十年来,大明和瓦剌的此消彼长。

    洪武年间,因大明的京城还在南边,所以朱元璋对北地防范甚严,而那个开国年代猛人也多,轮着去北地刷战绩。

    于是打出了一个以‘大宁卫、开平卫、东胜卫’等重城为点后连成线的九边防御体制。

    到了太宗时期,朱棣迁都北京后,当真算是天子亲自守国门去了。

    大概是觉得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也为着靖难的缘故,将朵颜、泰宁、福余三卫地给了兀良哈,九边的防线较之洪武年间,反而往内地缩了一步。

    不过,在朱棣活着的年代,这也不算什么问题。

    而且他重新构建了防御体系:在嘉峪关外置哈密、沙洲、赤斤、罕东四卫,用以屏蔽西陲。[1]

    之后仁宗和宣宗皇帝加起来的十一年,并没有再行开拓边防。

    而瓦剌,则在慢慢养精蓄锐强大起来。

    然后,时间来到了正统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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