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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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失凉意,“可这是我母亲想要的。”

    初春的夜总有些凉,却不知是这夜凉,还是苏瓷的话太过凉薄,阿宁听他声音浅淡地说起从前,苏瓷的出生本就是花蕊夫人筹谋了多年的一场报复。白家已灭,敦帝已逝,如今的大渊不会承认先帝之过,即便当年之案可以翻,但意义又何在?白氏之案若要翻,便会翻出当年真假王印之事,事及大渊帝位正统,即便是苏瓷要翻,厉帝也绝不会允许。白氏之死终究难以昭然天下。

    “所以母亲认为,大渊王室既然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亲人,她便要夺走这整个大渊。”苏瓷的声音柔和,仿佛讲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所以花蕊夫人也就是白歆蕊为自己换了身份,接近厉帝,留下厉帝骨血,私下独自抚养。她从一开始便将苏瓷当作一国之君培养,她要让苏瓷比任何人都优秀,更胜过厉帝那几个无能的儿子。

    当年厉帝想要破氏族底蕴,不惜发动文字狱,最后遭到天下文士的抵抗,联合氏族逼迫之下,他将时任太子的嫡子推了出去,前太子在天门台安抚众人之时,在群情激愤之下,被人投掷而亡。

    苏瓷说及此,笑了笑,“母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厉帝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储君。”

    当年花蕊夫人联合文渊阁很快就将群情点燃,这一把火直接烧到了宫门口。厉帝性疑且懦弱,毫不意外地将当时尚能堪任一国之君的前太子害死在帝宫门前。厉帝子嗣并不充裕,皇后两子皆意外早夭,最后唯剩贵嫔这一子。

    “母亲并非身弱而亡。”苏瓷看向阿宁的神色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凉薄笑意,纵然他的语气还是那般温和,“她是自缢而亡。为了不让大渊有可能查到她的身世底细,所以给自己配了慢性的毒药。”

    苏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双眸依旧温润,声音却那么寒冷,“阿宁,她用命为我铺设的道路,我怎么能不走完。”

    夜风正凉,阿宁静静地看着那一双如黑夜般深沉的眼,一时难以开口。阿宁伸手抓住苏瓷的袖口,轻轻地拽着,道:“你是想用那铁矿重燃边城战火,逼厉帝犯错。”

    当年,因流民四窜,便给了各大氏族收买人马的机会。这是氏族专兵之乱的起始,也是皇帝心中的逆鳞。

    被阿宁说中,苏瓷并不恼怒,他伸手轻轻抚了抚阿宁的头,浅笑道:“还是阿宁了解我。”

    氏族专兵是厉帝乃是大渊皇室心中的一根难以拔出的刺,届时王室与氏族的直接冲突再难避免。苏瓷是想借氏族之力,毁了厉帝。

    “但你已经是储君……”

    “皇帝正值壮年,他不会这般轻易退位。”苏瓷缓声道,“况且,若是让他这般如意地做完一世帝王,母亲又何须那般辛苦经营。”

    苏瓷语气轻松,仿佛与阿宁闲话家常一般,阿宁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扣住,一字一句如诘问,道:“可边城的百姓何辜啊?”

    苏瓷依旧用带笑的眼看着阿宁,良久,方才吐出那句令人骨血冻彻的话。

    “这世上,没有无辜之人。”

    返回安城的路上,阿宁一直在想苏瓷的话,当年敦帝思运军器的运输队伍从凉州出发,在众目睽睽之下浩浩荡荡穿越边界五城,彼时白家也查到此事,为求自身清白,而来边城求人出面作证,跪求三日,无一人出面,最后白家男女老少皆被斩首示众。事后得知,是上京帝宫去了侍官,向他们许诺,只要不参与此事,大渊便可承认他们的国民身份,许他们入城正常生活,然而直至敦帝驾崩,此话都未曾实现过。

    正如苏瓷所说,这一局中,谁人无辜……

    白家跌落圣坛,被钉在耻辱柱上再不得见天日。而大渊帝王享受着以白家血肉换来的尊荣,等着时间将这一段往事彻底尘封,边境众人依旧得不到认可,只能在边缘之地苟活于世。

    阿宁是次日清晨返回的安城,苏瓷让庆同的车驾从陆路将人送了回去。似乎是看懂了阿宁眼中的担忧,苏瓷最后也只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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