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3 第 3 章 (第3/3页)

    这会儿正倚靠在角落的柱子上,跟对面衣品很好的男人低声聊着什么。

    夏澈近视还散光,带着隐形眼镜也看不太清,只能分辨出那男人不仅衣品好,身材也很好。

    高挑出尘,后脑勺就好看得过分,除了裴燎,他还没见过那么优秀的外形。

    裴燎认识的哪个明星吗?

    夏澈好奇心不算强,看了会儿没看出身份,便打算作罢。

    结果收回目光的前一秒,男人似有所感转头,探究的目光透过银丝边框的镜片,和他对视上。

    看到脸的瞬间,夏澈惊讶了一秒。

    那张俊逸无俦的脸应该没人不认识。

    渡盛现任掌权人梁寄沐,周奕歌谈及色变的舅舅。

    作为亲属,他出现在婚礼上实属正常。

    但是……

    这么盯着自己算怎么回事?

    夏澈有些莫名。

    除了刚回国时拒绝过渡盛的offer,他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位大牛人啊。

    好巧不巧,裴燎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又垂眸在对方耳边说了句什么。

    梁寄沐听后挑了下眉,漫不经心地挪开了放他身上的目光。

    夏澈:“?”

    到底什么情况?

    不等给裴燎发邮件问询,身后的门忽然打开——

    宁恬换好衣服出来了。

    一直紧张来回转的周奕歌几乎一秒冲过去。

    宁恬现在穿的不是晚上那件拖地五米婚纱,是短款露肩香槟色礼服,站在灰色西装的周奕歌身边,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真的很配。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夏澈就这么觉得了。

    看着周奕歌手不停打哆嗦,他叹了口气,上前轻拍对方后背:“茶杯在右边。”

    “啊,哦,对。”周奕歌原地转了一圈才转对方向,不好意思道,“谢谢啊澈哥,幸好今天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朋友很多,但跟夏澈的关系最好,也最依赖夏澈。

    因为夏澈是他所有朋友里最心细的。

    要不是昨晚跟夏澈打一晚上电话缓解了不少紧张,周奕歌觉得今天自己会更丢人。

    想到这,他不免愧疚:“哥,你昨晚被我打扰得没睡好吧。”

    “没事,我白天睡了很久。”几乎两天没睡的夏澈安慰几句,在对方继续道歉前,推推他胳膊,“行了,停止忏悔,你老丈人都要等急了。”

    周奕歌这才刹住话头,端着茶杯过去。

    结婚是体力活。

    作为伴郎陪一天,等晚宴结束需要自己的部分,夏澈累得坐在椅子上差点没起来。

    精心扎起的马尾早在任务完成时拆散,无精打采披在肩背上,他半扭身子趴着椅背,脸埋进胳膊里,只露刘海下一双眼睛,安静看着台上那对新人。

    耳边是亿万年不变的婚礼进行曲,他听得恍惚,忽然想起仪式开始前,周奕歌笑嘻嘻问他:

    “等会儿你们下场就可以在一号桌看着了。澈哥,你都还没从那个角度正式看过吧?”

    夏澈当时没吭声。

    看着宁恬的手落在周奕歌掌心,才轻声在心里回答:怎么会呢。

    从申城那个飘雪的冬夜开始,他已经用这个视角,沉默着看了整整七年。

    他太懂怎样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胸口被迟来的钝痛压着,耳边是自己略重的呼吸声。

    一开始就没报任何期待,当预料中的事情发生,倒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溃堤。

    但难受是实打实的。

    弥勒佛看到喜欢的人跟别人手牵手结婚也不可能笑得出来。

    周奕歌站在台上,视线扫过下面很多人。

    扫到自己的时候,夏澈低下额头,让刘海完全遮住眼睛。

    这是第几次回避周奕歌的目光?

    不记得,反正记住也是徒增矫情。

    旁边椅子响了一下。

    夏澈没动,脚指头猜都知道是谁。

    宁恬专门把他和“熟人”的位置放一起,而放眼整个伴郎团,除了裴燎,还有谁跟他算熟人?

    这人一下场就消失不见,夏澈猜他可能也心里难受,一个人躲起来整理情绪。

    他恹恹地朝那边伸出手。

    这回是掌心向上,讨烟的标准动作。

    他没向裴燎讨过烟。

    现在特殊情况,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不至于心狠到连支烟都不给吧?

    过了好久,掌心一沉。

    裴燎确实给了他个盒子,但就重量看,应该不是烟。

    夏澈终于露出眼睛,视野中多出块四四方方的……

    红丝绒戒指盒?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跃然眼前,夏澈猛地看进裴燎那双灰绿色的眼睛。

    他对这双眼的熟悉程度,可比对周奕歌的高多了,毕竟他跟裴燎对视从不虚。

    一般情况下,裴燎也会不甘示弱回看。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略过他的瞳孔,飘忽地落在台上。

    “婚戒。”裴燎音调和神情一样懒,“本来该梁总送上去,但他临时有事先走了,周奕歌知道后要把戒指给你。梁总没有你联系方式,让我代送。”

    夏澈愣了好久。

    裴燎一直关注台上的流程进展,久久等不到回复,带着皮质黑手套的食指落在他肩头,慎而又慎地戳了戳。

    “不是想亲手送戒指吗?”他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