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稀罕

    3 稀罕 (第2/3页)

发卖了,又何曾听闻过这等血腥残忍的事儿,光是想象那画面就已经是毛骨悚然,不能自已地颤了又颤。

    老夫人尚算镇定,还能稳住,只是那要笑不笑的脸色也说不上多好看。

    桑柔更是被男人的话一下子拉回到了从前。

    那蛇坑,她是亲眼见识过的。

    那时,她嫁入晋家没多久,懵里懵懂,对婆家充满了好奇。

    正应了那句老话,流水的王朝铁打的氏族,晋家底蕴深厚,扎根江中近千年,历经数朝数代仍稳如泰山屹立不倒,可见其内部盘根错节的根基有多牢固,不是桑家这种起势也才几十年,一个大风大浪就能顷刻间覆灭的暴发户能比拟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晋家能够这么稳扎稳打,有一大部分原因来自老祖宗一代代相传的家规祖训。

    洋洋洒洒的,足足有一万字。

    大婚次日,晋侯带兵北上,晋擎西去迎幼主,她独自一人给婆母请安,婆母秦氏语重心长告诫她:“入晋家,最先要学会的就是忍受孤独。”

    随后,秦氏郑重地将祖训交给她,让她好好读,务必熟记于心,须知记不住,记得不够,理解不到位,都是要吃大亏的。

    说到最后,秦氏欲言又止,留下模棱两可的话,只道日子长了,桑柔自然就明白了。

    桑柔不以为意,再多严苛,又能严到哪去呢。

    桑家可没祖训,即便有家规,也是当任家主说了算,碰到较为随性的家主,朝令夕改的也不是没有,是以,桑柔认知里的严苛,最多也就打打板子,把人发卖了。

    直到一日,她夜半醒来,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仿佛是从老侯爷命人筑造的云台那边传来,一声又一声,不绝于耳。

    桑柔神魂被这凄惨的叫声唤走大半,听着揪心,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

    但晋家的下人一个个嘴巴闭得比蚌壳还要紧实,她一个字也套不出来,反而愈发好奇,趁着夜深人静,下人们大多都歇下了,她使了个小计把门房调走,带着青芷摸到了云台。

    云台很高,桑柔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顶。

    撕心裂肺的叫声就在她耳边回荡,愈发惊心动魄。

    青芷要把她拉走,桑柔却似入了魔,抬脚就往云台里走。

    云台似乎是晋家的禁忌,无人把守,也无人敢来,尤其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桑柔点燃了火折子,小心翼翼进入底楼,轻轻地推门而入。

    偌大的厅堂,空空如也,唯有六面墙上贴着菩萨画像,然后厅中央有个巨大的深坑,那叫声就是从坑里面发出来的。

    桑柔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近。

    青芷后头唤她,她也不应,只把火折子举到面前,照亮前方的路。

    直到,行至坑边,桑柔看到了那毕生难忘的骇人画面,双腿发软,身子打晃,险些掉进宛如阿鼻地狱的魔窟。

    “琢琢,你怎么了?你转过来,看看母亲,可别吓母亲啊。”另一种分外关切的声音替代了那惊悚至极的叫声,充斥了桑柔耳边。

    更有男人沉痛的怒吼:“不就是几条蛇,有何怕的,难道你们没吃过蛇羹,为了变白变美,像我夫人和女儿这般冰肌玉肤,你们吃得还少了,我养的这些蛇,有多少进了你们肚子里,你们心里就没点数。”

    一席话,把屋内大大小小一干女人说得分外尴尬。

    四夫人是直脾气,不想背这个锅,但又不敢正面和桑有为杠上,只能碎碎念般道:“二伯可别冤枉人,我们又没说什么,小九经不住吓,是她胆子太小,怨不得我们。”

    她们是没董氏母女那么白那么美,吃蛇羹多少有那么点美白养颜的意思在里面,但桑有为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就太不厚道了。

    合着阖府的女人,唯独你家的夫人和女儿是娇花,别的就是杂草,不堪入目。

    一旦有人起头,就有人响应。

    三夫人最爱和董氏比较,可又比不过,处处落于下风,心里早就憋着气了。

    “二伯还是快带琢琢回去,请个郎中瞧瞧,别是伤了心肝,惊了魂窍,那就不好了。”

    你一嘴我一嘴,吵得老夫人脑仁嗡嗡地疼,她捧起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搁。

    “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客人在这里,也不嫌丢脸。”

    这时,身为主母的小秦氏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母亲莫气,这事儿不算什么,翘儿只是受了惊吓,郎中瞧过后,开些安神药吃吃,兴许就好了。”

    而后,小秦氏笑着看向晋擎:“又叫世子受累了,再次救了我家翘儿,待翘儿醒了,我必让她亲自登门向世子道谢。”

    晋擎尚未回应,桑有为一声哼了起来,还委屈上了:“确是赶得巧,待我这遛蛇的工夫,半点不耽搁。我精心养育的蛇种,费了多少心血,就这么没了,哎,只能说,吃亏是福了。”

    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

    三夫人四夫人暗暗磨牙,不愧是狡猾的生意人,明明自己放蛇出来吓人,这会儿倒成别人不对了。

    董氏忍无可忍,扯了扯夫婿衣袖,低声叫他少说两句。

    回过神的桑柔仍有些恍惚,环顾一圈屋内众人,最终,目光落到晋擎身上。

    他也正好看向了她,不对,他是一直都在盯着她,深邃眼眸里透着审视的意味,也夹杂了几许兴味。

    记忆里的男人,鲜少会这样子看她。

    他给了她正妻该有的体面,可她想要的真心,却如镜花水月,好像看得见,可伸手想要触碰,顷刻间就消失无踪,只剩无边无尽的空虚和苦闷。

    他对她的兴致,更多是在床榻上。

    男人在那事儿上好像天生就会,无师自通,摸索几回就熟了,人前矜骄孤傲的勋贵子弟,在做那等风月之事时,只要起了兴,也会说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荤话,直把桑柔臊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也唯有这种时候,桑柔才能感受到男人对她的满意,纯属感官上的,本能的欲念交缠,却远远达不到桑柔期盼的琴瑟和鸣,灵肉合一。

    做了二十年的名门贵妇,该有的尊荣和体面都有了,到最后,桑柔仍是抱憾终身。

    徒然而生的勇气使得桑柔直直跟男人对视,不疾不徐地问:“世子看我七姐姐如何?英雄救美人,缘开两度,美人若相许,英雄不受,岂不辜负了这等良缘?”

    桑翘那么想嫁,不如把话说开,免得他们都以为她也有心思,天知道她对姐妹相争这种戏码毫无兴致。

    挨着女儿的董氏听到这话,吸了一口凉气,恨不能把女儿的嘴堵上。

    乖乖,这还真是魔怔了,自己没个着落,倒替对家说上话了。

    小秦氏亦是惊愕万分,她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她的女儿也吵着闹着要嫁表哥,可这事儿,隔着一层纱朦朦胧胧才叫美,早早说出来就不妙了。

    毕竟,还不晓得晋擎是个什么心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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