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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拓忽然想起林伶提到过的、在农场地下二层的经历。

    她说听到一个男人被熊黑锤击,还哀求说“跟你们无冤无仇”,而林姨提醒熊黑“注意点,别打死了,要留口气”。

    听起来,跟月这次很像:被抓者都不明就里,但得是“活着”的,死了就没用了。

    炎拓不敢在某一点上问太多,怕引起怀疑,很自然地转了话题:“做这种活,得分外警惕,你看你这次……”

    他示意了一下田祥的伤口:“听说还是个瞎子。”

    这一下,田祥真是羞臊难当,连要表现得谦恭都忘了,一脸凶悍戾气,恶狠狠骂了句:“艹,老子就是点背,炎先生你说,有我这么霉的吗?瞎子胡开一枪,都能撂中我……”

    炎拓淡淡说了句:“没撂中脑子,也不算很霉。”

    田祥愣了一下,后背上泛起凉意,这看似随口来的一句,掀出他无数的后怕来,是啊,万一撂中的是脑子……

    熊黑让他去庙里拜拜神,是得去拜拜,谢谢神佛保他过了一劫。

    他吞了口唾沫,说:“炎先生,你这真是高人,一语就把我给点醒了。难怪说做人应该……乐观啊,乐观的人真是在坏事里都能看到好的一面……”

    炎拓本意是想呛田祥一记的,没想到给自己呛回来一顶高帽子。

    不过,在田祥身边已经待很久了,再久就反常了,他站起身:“没事,反正那瞎子的同伙都落我们手里了,我过去看看……”

    说到这儿,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人是在那头吧?”

    林喜柔在石河应该有两个落脚点,不是这头,就是“那头”了。

    田祥随口应了一声,应完了才反应过来:“啊,不是,炎先生,你别过去了,去了也白跑。昨晚上就往农场送了。”

    农场。

    原来是去农场了。

    炎拓笑:“这猴急的,昨晚还下雪呢,至于这么赶么。”

    又指小餐板上的粥:“尽快喝,别凉了。”

    炎拓借口早起出去买早点困着了,要回屋睡个回笼觉,吕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就说嘛,你能转性?勤劳不过三秒。”

    炎拓没理他,进屋之后,关门落锁。

    他其实只是想要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目前的信息。

    人在农场。

    很不好办,地下二层,防守得太严了,就算他关了闸、破坏了电脑监控,里头那些人,他得怎么突破呢,又怎么才能把蒋百川给带出来?

    或许应该慢慢来,先去农场,见到蒋百川之后,再做打算。

    正想着,手机进电话了。

    林伶打的。

    炎拓很意外,接起来第一句就问:“出事了?”

    ……

    林伶是他的同伴没错,但不是理想同伴。

    她太过怯弱,农场那件事之后,她吓得病了一场,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关灯睡觉,不能吃莲藕以及一切拔丝的菜式。

    她做过两次很小的抗争,一次是说想考去外地的大学,但林喜柔一句“不行”,她就再也不提了。

    另一次,是炎拓看她可怜,给她建议说,要不你就偷偷走吧,别做什么周密计划,林姨那么精明,你在她面前藏不了东西的。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我都别告诉,哪天出门逛街的时候,突然冲去车站买张票就走,到了地方再买下一站的车票,再下一站,几次三番,应该就很难找了。

    林伶含着泪问他:“你走吗?”

    炎拓说:“这是我家,我哪都不去。”

    林伶犹豫了很久,终于如他所愿,某一天出去逛街时,不知所终。

    炎拓挺高兴的,真心高兴,他自己倒霉,但不想拽人陪自己倒霉。

    但他没想到的是,林伶第二天下午,就被熊黑给找回来了,林喜柔动了真怒,揪起林伶的头发,连掴了她好几个耳光,捏着从她身上找出的三张票根问她:“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敢一声不吭就跑了?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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