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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久,有她在边上,什么都方便。还有,我有开私家医院的熟人,去复查或者复健,不用遮遮掩掩的。”

    毕竟是枪伤。

    炎拓点头:“挺好,挺好。你准备怎么回去?你这种情况,自己走不行吧?”

    听这语气,没有送的意思。

    聂九罗说:“包个车呗,实在不行,我让老蔡就是我朋友,找个靠谱的司机来接我。”

    她刚睁眼时,看天气怪不错,现在突然觉得,也就这么回事吧,说出太阳,又不是大太阳,光照恹恹的,软耷耷。

    炎拓几口喝完了粥,扯了张纸巾擦嘴:“一客不烦二主,要么这样,你先养两天伤,等差不多能走路了,我过来送你回去。”

    聂九罗想了一会儿,无可无不可地说了句:“也行啊。”

    说完了,转头看窗外。

    窗外有棵大树,一只黑脑袋鹅黄腹的山雀正挪着小脚爪,在枝丫上走来走去,阳光从树冠顶上漏下来,这漏一点,那漏一点。

    其实,天气还是可以的。

    女嵩女吃完饭,收拾好碗筷,炎拓把聂九罗最关心的两样东西拿给了她。

    刀和手机。

    说来好笑,两样东西拿过来,都套着密实袋,像是呈堂证供,尤其是那把刀,能看得出刀身血迹斑斑。

    炎拓说:“怎么样拿到,怎么样给你,我看这刀像是有年头的东西,就没帮你清洗。”

    万一这刀金贵,跟清洗溶剂起了反应、洗坏了,他可担待不起。

    至于手机,机身上多了不少划痕,屏幕还裂了一道,于无声处昭显着机井房的那场厮杀有多么凶险。

    聂九罗没急着充电开机,这么久了,再急的事也过去了,迟开个一时半会也无所谓。

    她朝门外示意了一下:“你留着陈福,说是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是想问关于你妹妹的事?你确信他知道?”

    炎拓相信自己的直觉:“十有八九知道,他们这些地枭,可能都是把我家里的事情当笑话讲的。就是这人性子死硬,宁死不说。”

    说到这儿,不觉苦笑:“狗牙真是死早了,如果是逼问狗牙,没准有希望。”

    聂九罗不置可否:“那陈福你准备怎么办?先带着?”

    “先带着吧,早晚检查一遍,防他诈尸。实在不行,快活过来的时候,再送他死一回呗。”

    聂九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活而又死,死而又活,死死活活无穷匮简直。

    她说:“要么,这几天把他留给我吧,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真醒了,帮你问问看。”

    炎拓一愣:“留给你?不行吧,你伤成这样”

    聂九罗斜乜他:“伤成这样怎么了?只要你把他绑好、嘴巴塞好,他就算活过来,不也还得在箱子里待着吗?而且我问比你问有用,你是关心则乱,我不一样。再说了,你带进带出,就算林喜柔那些人没察觉,你就不怕碰上警察临检吗?”

    一切交接妥当,离十点还差半个小时。

    炎拓陪着聂九罗玩了三局飞行棋,因为这飞行棋在她枕边躺好几天了,她好奇。

    游戏名叫《大英雄逃离魔窟》,玩法很简单,掷骰子决定逃离的步数逃生路上设置各种陷阱,一脚踏进去,基本就完犊子了。

    三局,炎拓都输了。

    第一局,误喝毒酒,七窍流血而死。

    第二局,吃面条噎死。@第三局,误入美女蛇的毒窟,被美女蛇吞噬。

    炎拓也是服了:“怎么每次都是我?就算按照几率,也该你来一回了吧?”

    聂九罗说:“你运气不好呗。”

    阿姨进门的时候,两人开始了第四局。

    这一局开局不久,炎拓终于发现了聂九罗久赢不输的秘密。

    比如,她掷到个“5”,理应走五步,而第五步就是陷阱“被天上落石砸中,脑瓜破裂而死”。

    @她拿起棋子,说:“走了啊,五步。”

    然后棋子走格,边走边数:“一、二、三、四、五。"

    数是数了五次,手上动作也很花哨,其实走了四格,堪堪于陷阱前停住,还得了便宜卖乖:“好险啊,差点死了。”

    第四局结束,炎拓又输了,这一次死法是,遇到村落之花,对你笑了一笑,一时激动,心梗而死。

    阿姨在厨房备餐了,又切又削,又煮又捞,刀声笃笃,水声鼎沸,一派热烘烘生活气象。

    窗外的那棵大树上,小山雀惊飞跃起,树枝晃摇,荡起一树光影碎金。

    炎拓棋子一丢,起身告辞:“不玩了,这世道,老实人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