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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帮着她重铸之前的情感体系和对世界的正常认知?这就需要推着她走进世俗世界,不断和外界各色人等沟通,而不是把自己沉进雕塑的世界里去,那可就太不接地气了。

    炎拓无奈:”她不想跟你聊天。”

    他试过见缝插针、在聂九罗的闲暇时间和她说话,但聂九罗好不容易闲下来,只想休息,并不想听人聒噪,所以不是凶巴巴地呛他就是翻他白眼。

    人要脸树要皮,谁还没个自尊什么的?几次三番之后,炎拓就不大凑上去自讨没趣了,甚至看到她时,会主动避让一下,省得讨人嫌。

    余蓉说:“这样不行啊,从带孩子的角度来说”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

    顿了顿,余蓉接着往下说:“我就是类比一下,你不要多心。你想想,小孩子是不是谁带她多就跟谁亲?你一边想让她记起你来,一边又躲得她远远的,那这得哪辈子才恢复啊?真的,这个不能纵容,得今早介入。”

    炎拓头疼:”她跟别人不一样,她一个不高兴就会动手”

    余蓉说得斩钉截铁:“打,让她打呗,只要打不死你,你就得兴风作浪。”

    这还没完,听筒里又挤进雀茶的声音:“打就打呗,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打一顿两顿吗?”

    真是聊不下去了。

    炎拓岔开话题:“你们签证办得怎么样了?”

    之前,余蓉给炎拓透露过,说是想回泰国,还说雀茶也想跟着出去长长见识。

    余蓉说:“现在这形势,国外也不见得好,还没最终决定。雀茶在口岸附近挂了个箭馆,给人当私教陪练,挣得还不错,可乐坏了。"

    可乐坏了,说自己这辈子是第一次挣钱,说自己挣钱自己花的感觉真爽,还说原来没男人养也没关系。

    炎拓沉默了一会,有时候,事情的好坏还真难以界定:假如蒋百川没有出事,雀茶也许永远是他身边一只金丝雀,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认命。

    谁也想不到,蒋百川的不幸,反促成她抬头看天,继而找天、振翅。

    余蓉最后说:“我觉得暂时在国内待着也行,回金人门还方便点。一是蒋叔在那,隔个一年半载的总得去看看;二是,邢深那些人没个下落,不见一面,心里头不踏实。”

    炎拓也是这想法。

    他直觉,聂九罗也会再去的。

    挂了电话之后,炎拓仔细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

    他的确有耐性,也很能熬,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这样。余蓉说得有道理,他是得适当地兴风作浪,在聂九罗面前博点存在感。

    不破不立,不兴风,哪来的浪呢?

    当天晚上,他就越俎代庖,顶替了卢姐送餐的活儿。

    聂九罗的耳力不错,再说了,不同的人走路力度不同,很容易从脚步声里听出差异。

    回头看到从楼梯上来的人是炎拓,聂九罗很不高兴:“怎么是你啊?”

    炎拓说:“卢姐刚脚崴了一下,不方便上楼。”

    合情合理,聂九罗不好挑刺,过来在餐台边坐下,如常开餐。

    炎拓站在一边,目光不觉就被工作台吸引了过去。

    这台子真是大而凌乱,所有工具乱摆,有尚在揉制的泥,有刚开搭的龙骨架,画稿扔得左一张右一张,每一处都彰显着忙碌和投入。

    炎拓居然有点羡慕。

    真好。

    多少人的工作只是为了糊口,做得不情不愿,她能真正喜欢且浸润其中,真好。

    聂九罗抬头看他:“你还站这干什么?你在这看着,我怎么吃?”

    她吃饭和工作时一样,也不喜欢有人在边上。

    炎拓好脾气地笑了笑:“那我待会再上来收。”

    转身欲走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阿罗,明天去医院做个体检吧。”

    聂九罗皱眉:“做什么体检?没空。”

    炎拓越发心平气和:“你胳膊之前受过伤,一直没好利索。如今要开展,都是体力活,还是应该及早去查一查。否则筹备到一半,胳膊罢工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听上去很有道理,聂九罗不得不点头:“也行。”

    炎拓跟她确认时间:“那明天上午,我带你去?”

    聂九罗头也不抬:“好。”

    炎拓下楼时,步子都轻盈了。

    非常好,他的计划,开局还挺顺的。

    大素大体检本来就是一件耗人的事儿,更何况,为了让聂九罗充分接一下地气,炎拓给她安排的,还是最最大众的那种。

    聂九罗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脾气,排队她不高兴,各个科室奔来蹿去她不高兴,体检环节的诸多要求她也不高兴,炎拓则拿出最大的耐心,永远温言宽慰,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赢得了上至医护、

    下到同检者的一致同情,以至于到后来,聂九罗自己都觉得,再发脾气有点说不过去了。

    整个流程走完之后,炎拓拉着聂九罗,拿了骨片,去请医生指点建议。

    医生拿着片子看了又看,一脸纳闷,问炎拓:“你们拍这个,是要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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