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鸾凤御和鸣
第九百二十章 鸾凤御和鸣 (第1/3页)
大周宫城,乾阳宫,后殿暖阁。
御案一侧摆着白玉福寿双耳鼎,弥散着乳白色龙涎秘香,沁人心脾的烟气缭绕幽缓,晕着晦暗幽深的韵味。
陈默是两朝老臣,宦海沉浮,历经风雨,官场打滚的老饕,听了嘉昭帝之言,便立刻领悟到其中深隐之意。
军囤泄密乃残蒙南侵源头,流毒之始,不容姑息,但朝廷眼下首要之事,非严惩案犯,而是伐蒙战事胜败。
贾琮在神京城外大败残蒙精锐,乃是伐蒙之战首胜,一转宣府镇城破以来颓势,因此被圣上大肆褒奖晋升。
此举不仅是提拔后起之秀,更是借此张大伐蒙士气,圣上还借此机会,罢黜牵扯泄密案的副帅齐国公陈翼。
贾琮因此成为伐蒙副帅都督,已成为北三关大军二号人物,加之他又战功卓著,对整个伐蒙战事举足轻重。
贾琮和叔父贾政的旧事,神京城中无人不知,据说贾琮因生母所累,年幼时被生父嫡母虐待,几不能存活。
多亏叔父贾政关照庇佑,才能养育读书成人,两人名虽叔侄,却情同父子,彼此亲情深厚,不同寻常叔侄。
前任副帅陈翼已落罪罢黜,接任副帅的叔父再落重罪,朝廷颜面难堪,朝野必生非议,伐蒙士气难免折损。
且薛家寓居荣国府已多年,外人眼里已形同阖府一家,薛蟠牵扯大案,又爆冯渊之案,两罪相合难于宽宥。
贾琮乃堂堂伐蒙副帅都督,正统帅将士为国征讨鏖战,家中数人重罪,朝廷委任将帅,必生昏聩不明之瑕。
治国如烹小鲜,既要奖罚分明,更要权衡利弊,操控大局,引导人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陈默深通其奥。
……
但是贾政牵扯贾雨村之案,已进入吏部和三法司文牍,已经难以遮掩,其罪如不惩处,绝对难堵悠悠之口。
圣上虽问他贾政论罪之法,实际碍于大局问折衷之法,陈默本就颇具才智,只是稍许思索,便已有了对策。
说道:“启奏圣上,依臣之间,贾政于冯渊之案,以私情生枉法之念,为官德行有问责之纠,难逃律法惩处。
但他终归是此案从罪,贾雨村身为履事官,若品性端正,为官廉洁,岂因贾政一份书信,妄行草菅人命之恶。
此案枉法滋生,归根结底,乃贾雨村亵渎国法,逢迎讨好国都权贵,为自身仕途进身之阶,乃此案主脉首恶。
贾政虽非首恶,按律该革职查办,深究其罪,只是贾政为荣国之后,他的官职不同寻常,并非两榜科举出身。
他的官职是当初荣国公病危,上本遗奏辞宫,上皇悲悯荣国公忠勇,这才赐贾政主事之衔,升了工部员外郎。
贾政的官职乃上皇宽厚之德,若是将他除官入罪,恐有伤上皇圣德,依臣所见,贾政之过,不同贾雨村之罪。”
嘉昭帝微微点头,说道:“陈爱卿所言极是,贾政官位乃先臣遗泽,上皇的隆遇恩典,朕为天子更该以应孝道。”
陈默说道:“圣上贤明,依臣所见,贾政之过,可先停职羁府反省,待贾雨村定罪结事,再处以降职贬迁之惩。
如此可向朝野昭示,官员德行失亏,触及律法雷池,即便是国公之后,功臣勋贵之亲长,绝不姑息,不懈惩处。”
嘉昭帝说道:“陈爱卿处事老道,左右权衡,不枉不纵,也算妥当,贾政惩治尺度,由你筹谋拟定,报御前即可。”
他话语刚落,不由自主看先御案一侧,那里铺一张北地舆图,上面用朱笔标出一条醒目红线,一直延伸至北三关。
嘉昭帝想起忠靖侯从城外转承的奏本,心头难以抑制跳动,想到剿灭瓦武镇蒙古残敌,马不停蹄领军北上的贾琮……
……
遥山驿往北四里,群山屏障巍峨,枯树衰草萋萋,天地一望无垠,大周和残蒙的十里军帐,各自遥相对峙。
两军阵前两股人马,数量过万,相互冲阵厮杀,拼尽全力歼灭对方,这样的血腥场景,几乎每日都在上演。
这种日复一日的鏖战中,双方的军帐都曾被冲破缺口,但有很快竭尽全力抢夺回来,血腥争夺无休无止。
三日前大周参将刘永正,拂晓时分率两万精锐之师,向残蒙军帐左翼发起冲阵,乃对峙以来周军最大攻势。
残蒙大军一度显露紊乱,安达汗处变不惊,调动中军和左翼三万大军,对周军突袭冲阵进行反制抵抗突击。
两军鏖战近一个时辰,安达汗指挥若定,不仅稳住军帐右翼和中军,并很快挽回颓势,稳住大军左翼阵脚。
正当安达汗正调动兵力反扑,一直观战督师梁成宗掐准时机,鸣金收兵,刘永正毫不恋战,快速领军退却。
之后几日时间,周军的功势十分踊跃,安达汗观望形势,并不冒进,步步为营,双方胶着对峙,各有胜负。
……
残蒙中军大帐瞭望塔上,安达汗带阿勒淌等将领,观望阵前厮杀,但目光更多落在远处气势磅礴的周军营帐。
身侧阿勒淌说道:“大汗,这几日周军功势频繁,主动求战,来势迅猛,我日常留意,他们兵力却逐日下降。
颇有外强中干之态,似乎有些后继乏力,周军营中炊烟虽未减少,但以千里镜查看,营中军士走动显得寡淡。
莫非陈翼调离之后,他们的兵力又有调离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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