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梦魇

    第92章 梦魇 (第2/3页)

”。

    陈皮趴在房梁上,望着那双空洞又恐惧的眼睛,攥紧了钩爪。

    天际又响起一道闷雷,在本就多雨的长沙,并不突兀。

    卫兵盘问了许久,找不到什么突破点,也有些不耐烦,他敷衍地道:“快下暴雨了,你应该不怕打雷吧?”

    小孩只是继续哭,他或许怕打雷,但事至如今,已经不会有人将他揽进怀里,轻声哄睡了。

    那卫兵“啧”了声,刚走两步,门就被推开了,另一人道:“有个姓解的商户来找,好像有什么要紧事。”

    “现在?”卫兵问。

    “已经在门口了。”

    有点事干总比守着个孩子好,那卫兵也没多想,嘱咐了孩子几句,便转身离开。

    陈皮看着那孩子哭了许久,哭累到睡着。他轻轻落到地上,闪电掠过,在墙上照出他的身影。

    他杀了很多人,作恶的,无辜的,求饶的,反抗的。

    却鲜少有如此深刻。

    ……

    陈皮在城里躲了一天,确认无人在这件事上找出把柄后,才出了城。

    他以为自己需要面对的还有很多,措辞推翻了一遍又一遍。

    但真正走到那熟悉的地方时,他才发现,一切都落了空。

    不知是大雨还是别的原因,整个码头都是湿漉漉的。

    天地间一片深色。

    来往的码头工不在,泊在江畔的渔船也消失了。

    那扇被他推开的门,此刻浸了水,朱红色的漆自角落处剥落,陈旧破损得得像是岁月流传下的余孽。

    世界上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

    真的是做梦一样。

    陈皮猛地推开门,跨步进去,但昨天还一切照旧的事物,此刻已然完全消失,只留下涨水后的一地污泥。

    “我在做梦。”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的,与以往没有丝毫差别,只有他本人才能察觉到那压抑的茫然。

    人呢?

    沈鹤钊呢?

    那个吊儿郎当的瞎子呢?

    那个天天缠着沈鹤钊哥哥哥哥叫的傻子呢?

    他不就一天没来吗?

    陈皮的心底头一次涌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又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江畔、码头、芦苇荡,以往去过的地方,每一寸角落……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旁人眼中,少年完全失了平时的人样,双眼赤红,将仿若野兽穷途末路的疯狂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最终还是找到了春申一家。

    男人牵着妻子,少女拽着弟弟,那艘小渔船在他们身后摇晃,没有火光,安静得像是死去了。

    春四看到这般骇人的陈皮,吓得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地护住弟弟。

    春申呆呆地站着,看陈皮过来也没有丝毫反应。

    陈皮站在他们不远处,听自己的声音,仿若与身体隔了一层,变得飘飘忽忽:“他人呢?”

    “不知道!”春四爹冷冷地说一句,“你别问了,我们不会告诉你的。”

    陈皮感觉自己像是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半灵魂在叫嚣着杀了面前几个刻意隐瞒他的家伙,一半灵魂又沉着得可怕,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动手会有更严重的,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半晌,他道:“你……请,请你们告诉我,他在哪?”

    春四吃了一惊,眼睛都瞪大了。

    她见过许多次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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