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酬》

    第二十五章《酬》 (第3/3页)

谢白居易的共情之心,也是此诗“酬乐天”的标志所在,俗语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得到白居易的认可和宽慰后,刘禹锡表示由衷的感谢,也顺势以诗明志,表达出作者自己将会振奋精神重新投入人生的新阶段和继续保持坚忍不拔的意志。白居易收到酬诗后,想必也是非常欣赏刘禹锡这首回馈诗作,后来白居易在他们的赠酬诗合集中写序言时,称其颈联“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为神妙之句,无疑的是,后世对刘禹锡的这两句诗同样高度赞誉,评价其为神助之言及有道之言等。

    从白居易醉赠的诗句看来,他们未见之前,白居易对刘禹锡情况想必是非常熟悉的,其次从白居易的五言绝句《问刘十九》看,刘十九即刘禹锡的堂哥刘禹铜,表明白居易与刘禹锡家族素有往来,对于刘禹锡的才华以及他们参与的革新运动,必定是了然于胸的。年过半百初次见面并成为至交的刘禹锡和白居易,自是彼此家族因素的影响,他们138首赠酬诗中,初次见面后的赠酬诗最值得赏析,其余的136首诗中,再无与之相媲美,足以表明,扬州的初次会面是何等的重要。他们初见的年纪对很多古人来说,已经是垂暮之年,黄昏恋都是老年男人对年轻女性,而两个“老年”男人竟然可以上演一场“黄昏恋”。所谓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是人际交往中极为关键的要素,心理学上有个术语叫做首因效应,也即指第一印象对今后交往关系的影响,因此在人际交往过程中,倘若需要面见一位新人,需要着重注意首次见面的形象,因为初见是奠定彼此关系的基础,犹如白居易与刘禹锡一样。

    不管是初次见面的刘禹锡,还是垂垂老矣的刘禹锡,在收到白居易的赠诗后,都是保持一贯的积极乐观的心态,这是后人高度称赞刘禹锡的地方,故将他称为诗豪也是实至名归。在遗留经典诗篇的唐代诗人当中,积极乐观排行第一的非刘禹锡莫属,消极悲观的诗人比比皆是,这也是刘禹锡值得后人欣赏之处,身而为人的刘禹锡,想必也有一些悲观的时刻,但他几乎不流露悲观情绪,总是能创作出积极乐观的篇章,也是他能承受二十三年弃置身的重要原因,当然这也是他成功的重要原因,他最终还朝任职,死后被追赠为户部尚书。从白居易和刘禹锡的赠酬诗篇来看,他们的深厚友谊固然离不开他们同朝为官的基础条件,但是能够成为生命至交,则是来源于他们彼此欣赏和认可,早在他们认识之前,白居易就曾表达过对刘禹锡称赞的诗句,而且还不顾及刘禹锡贬谪的身份,可见在白居易心中早就认可了刘禹锡,后来他们扬州初次相逢,便饮酒畅谈,所以才有了白居易的醉赠诗篇,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此后他们经常赠酬诗篇。

    深厚的友谊来源自彼此强大的共性和吸引,倘若不是白居易对刘禹锡的肯定和欣赏,白居易难以创作出如此感同身受的赠诗,刘禹锡也不可能写出这么豁达的酬答诗,若非推心置腹的情感倾诉,后世哪能见识到这么精彩绝伦的赠酬唱和诗篇。白居易最好的朋友应该是元稹,在《与元九书》中,白居易向元稹(家族排行第九,故称元九)吐露了自己心声,从文章可以看出,白居易俨然把元稹当作刎颈之交来对待的,从白居易在元稹逝世后作诗《梦微之》可见一斑,诗中言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更是感人肺腑,元稹也是幸福的,殊不知去世后还有人这么深情的挂念他,这首诗可能是白居易回味他们的书信及互赠诗词时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有感而发。刘禹锡也与元稹交好,用现代化的语术,他们便是唐代诗坛里的铁三角,历史名气上,元稹虽不如白居易和刘禹锡,可促成刘禹锡和白居易成为好朋友,元稹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总之更为核心的是,他们三人之间必然有强大的共性和彼此欣赏之处,才可以成为唐代诗坛里的佳话,再者,元稹的才华也不一定输给刘白,大诗人杜甫的名气飙升也与元稹有莫大的关系,元稹攥写《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一文发表后,才使得杜甫飙升至诗圣的历史地位。

    白居易与元稹、刘禹锡的友情,历来是佳话,其中白居易与元稹的风流韵事也是诸多人欣羡不已的,论豁达的精神境界,还是学习刘禹锡为妙,刘禹锡是史上少有的豁达精神的文学家。怀才不遇的人随处可见,自命不凡的人比比皆是,任何时代都不缺乏才情满满的人,更不缺风流浪荡之人,同样也不会缺小人得志的情形,社会现实就是能让你发挥才华的平台抑或稍纵即逝的机会,往往遥不可及,命运注定你不能出人头地,你也无可奈何,但在无可奈何之时,保持刘禹锡“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豁达精神,实属难得,更是适合作为激励自己的座右铭,再者,虽然年轻人无法体验老年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心态,但是多看老年人精神面貌,尤其是养老院的人,就深刻明白到刘禹锡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的宏阔胸襟,是多么值得人们欣赏,没有对生命的热爱和激情,难以道出刘禹锡这样的语句,毕竟几乎所有人多是呈现李商隐式叹息心态,而刘禹锡是寥若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