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潇湘》

    第四十三章《潇湘》 (第3/3页)

的理解,更有甚者说秦观的名篇《鹊桥仙》与这位歌妓同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秦观的另外一首潇湘词作《阮郎归·潇湘门外水平铺》,从词作内容上来看,应是长沙歌妓依依送别他的作品,而《踏莎行》这首是秦观在郴州旅舍时创作的,显然与这位歌妓似乎无关。然而,将秦观与歌妓的经历编纂成凄美的爱情故事,用以吸引读者的兴趣,在词句的基础上加持哀怨动人的故事,让人更容易理解它的魅力,不失为一种推广优美诗篇的好方式。

    不管是柳宗元的“春风无限潇湘意”,抑或是秦观的“为谁流下潇湘去”,潇湘的寓意都带有浓郁的悲情,这是潇湘出现在诗词中最为突出的寓意,其次潇湘嵌入在诗词中后,还具有离别的寓意。盛唐诗人王昌龄,有一段贬谪至湖南龙标县的经历,李白为此赋诗“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表示慰问,王昌龄与大多数沦落至湖南的文人一样,也创作过潇湘之辞,较为值得一读的是名为《送魏二》的送别之作,写到“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深刻的反映出作者对友人的惜别之情及面对分别后的羁旅愁绪。潇湘出现在送别作品中,更为值得欣赏的是晚唐诗人郑谷的七绝佳作《淮上与友人别》,它用语精简凝练,读起来朗朗上口,将友人之间的深厚友谊弥漫在字里行间。

    ​《淮上与友人别》

    (唐)郑谷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从诗题可知是作者与友人分别时所作,有可能是即兴之作,这首诗与常见的送别诗有所不同,这是两人各奔前程的握别。扬子江即长江在江苏一带的称谓,因此诗题的淮上是指扬州,古时候常有折柳送别的习惯,故作者开头便写扬子江头的杨柳,首句便有离别之意,接着说愁杀渡江人,说明准备渡江的他们满怀愁绪,渡江人也表明有离别情愫。源于古代车马慢的客观条件,分别地点一般会选择江边的渡头,或者在古道边供人歇息的驿亭,这些画面一般会常见于今日的古装影视剧中,可见第三句“数声风笛离亭晚”,再次写到了离别之意,与友人在驿亭饯别,酒酣情浓,席间吹奏起来的风笛声渲染了他们将要分别时的愁绪。最后一句富有韵味,其字面意思是他们从扬州出发,友人往西北方向奔赴陕西(三秦之地,源自秦朝建都陕西咸阳而得名),作者向西南方向前往湖南,点到他们一南一北各向天涯为止,呈现此君愁作者亦愁的韵味。作者的这四句诗中,从杨柳、渡江、离亭到两“向”,每一句诗中都蕴含了离别之意,对彼此的离情进行反复渲染,深刻的表现出作者与友人即将南北异途的无限愁绪,尤其是尾句“君向潇湘我向秦”,不言离怅别绪,而怆然离别之意溢于言表,是含有潇湘之名的经典离别之辞。

    潇湘不仅在诗词文学中有浓厚的一笔,在长篇小说文学中亦见长,有四大古典名著之首头衔的《红楼梦》,与潇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在小说里面,奢华的贾府为了迎接成为妃子的贾元春回家省亲,穷奢极欲的兴建大观园供贾府的青少女们居住,其中女主角林黛玉居住的房子名为潇湘馆,因此也用潇湘代指林黛玉,从这个称谓便可知是作者曹公设下的伏笔,预示着林妹妹凄冷哀婉的结局。曹公创作下的林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是典型的人见人爱的没人胚子,或许太过绝世的容颜背后,却是羸弱多病的体质和孤僻冷傲的性情,也有红颜薄命的意味,而潇湘在文学中的有伤心悲苦之地、无可奈何之意,正合主人公林黛玉的命运。

    作为省级区域的雅称,湖南省之潇湘,远远胜过陕西省之三秦、山西省之三晋,还有名为齐鲁的山东省,更有甚至,犹如吾人故乡江西,有个赣鄱之称谓,都难以与潇湘相提并论。无论是在诗词文学中还是在古典小说中,潇湘之名都富有生命力,多款网络游戏继续使用潇湘的名称,被现代人用作笔名等,除它本身拼音流畅优美外,被历代文化人赋予了深刻的韵味寓意,使得很多喜欢文学的读者也喜欢了潇湘这个名词。潇湘的诗词名句远不止秦观的“为谁流下潇湘去”和郑谷的“君向潇湘我向秦”,不过就吾个人赏析来看,此两句最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