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阳武

    第366章 阳武 (第3/3页)

人生何处不相逢,等归来,为兄和你嫂嫂在府中设宴,为你接风。”

    梁王乖巧做拜:“不胜荣幸,兄长可是要到那棚子去办事?”

    “是的。”

    “那就不叨扰兄长了。人有两路,道只一条,必有先后。大哥先请——”梁王伸手作姿态,然后牵来吴王坐骑,拍拍马肚子,笑道:“大哥,来,我扶大哥上马。”

    “诶。”吴王制止道:“开封尹,特进,政阳官居二品,为兄仅领东京、郑、滑等处安抚制置使。在家是兄弟,有长幼。在外同朝为官,有尊卑。现在外,理应我弟先行。走吧,没事。”

    这话一出,两方侍从表情都有些僵硬。

    元谢背过身,大声对己方众人喊道:“还在看什么?回避梁王。”

    “大哥………”梁王放慢了声调,低低道:“不管什么身份,你是我兄长,我是你弟弟。不管谁官大,谁官小,我们先是兄弟,先是手足。”

    吴王默然。

    说完,梁王右手拉拉马镫,左手拉拉兄长,言笑晏晏:“大哥,上马。”

    吴王一笑,如此谦让何时是个头,也为梁王真诚所动,便逮住马鞍坐了上去。

    “大哥,心情放好点嘛,每次见到大哥,眉宇间总是带着愁容。”梁王牵着缰绳走了一段:“正是济世安邦之际,大哥的责任还重。”

    “深宫多年,除了阿母和舅舅——”吴王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梁王还了缰绳,举起拳头:“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吴王郑重点了点头。

    梁王又对独孤云挥挥手:“嫂嫂,保重。”

    大队跟上。

    待走得远了,元谢对左右说道:“长子尚在,诸王更无二例,赵如心就让梁王受如此官职、大任。出入仆从如云,出警入跸,排场堪比太子,群臣九妃莫敢言。赵家如此骄横跋扈,看他们日后怎么死!”

    “我居然连一次推辞传闻都没听到,赵如心当了几年枢密使,还真是她是二圣了。”

    “圣人晏驾,怕是如同武姜。”

    “相比之下,委以军事敏感之务,看来圣人意在梁王。废长立幼在国朝有成例。”有人忧虑道:“如果圣人真要这样做,自有博士为他辩经,古来的太子制度根本不足以反击他们。”

    “那该如何,我等先去太常寺结交人脉?”

    “光文官有个屁用!”

    “等等吧,母族有实力的圣子不少,俟诸王年长,就有的赵家戏看了。”

    “好了,莫离间我兄弟。”吴王环顾一圈,阻止了亲信的议论:“天下未平,便准备内斗了么?”

    “是臣等要内斗吗?”元谢反问:“路上相见,殿议次序,宴会排座……这样的尴尬场面以后还会有多少不算可知。三次五次下去,恐怕中外真视梁王为储君了,那时王何以自处?”

    “你们能想到的,圣人也能考虑到。”

    “所以呢?明知其弊而为之。这不摆明了,圣心渐移梁王。不行,我回去就要上书,陈述利害。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王压过梁王一头,至少官上!”

    吴王怒吼一声:“元谢!”

    几人脸色难看,有些怒其不争,不过没硬顶:“仆等不敢。”

    吴王情绪激动下,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缓过来后,但见几人闷着头:“苦了你们了,跟了我这么个长子。别这么急切,梁王虽慧,朝野称之,毕竟年幼,未来还不好说,没那么快获立。况且,只要我没有过错,他想立梁王也没那么简单。我大唐虽多有玄武门之事,但总体还是长子嗣位,即使是内竖当权时。我们要谨记老师的教诲,敬,慎。”

    “韩相?”元谢确认道。

    吴王点点头:“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了,他会先去帮我说话的,又何必你们去冲锋陷阵呢。官职什么的,他也会为我争取。并且,圣人现在并未没有放弃我的意思,我能感觉到。”

    “智均不能相使,力均不能相胜。”元谢气仍不平的拍了拍马,说道:“不行,眼看着梁王行此军事,不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伏邈此时说道:“梁王归来尚还要些时日。在此之前,王当先博得一场大功。”

    “安抚制置使这差事办妥了,自是大功。”晁献说道。

    “多多益善。”元谢冷哼道。

    “功从何来?”吴王问道:“眼下进行的事还有考选武官文官,修明堂,往西海诸郡移民等等。都有大臣在负责。即使我接手,也难称大功。”

    元谢淡然道:“募兵岂能与带兵相比?只要大王独自率军打赢一场胜仗,自然就能在声势上盖过梁王。汴梁虽据,可四方贼寇还很多。”

    吴王先是一惊,旋即说道:“前番听得殿议,各处乱军、盗贼有众恐不下二十万,从兖州遍布汴州以南,江以北。朱大郎在时,先后派源政、徐怀玉等连番以讨不能平,我们——”

    元谢正要画策,晁献边听边想,接话道:“这不妥。若我军战败,叛军足以威胁汴梁,这可不是关中,打输了可以关门,圣人怎么可能让大王去冒险?肯定不会答应。”

    元谢想了想,又道:“听说圣人有意外放王到湖南平叛,是真的吗?”

    吴王点点头:“母妃说过,是真的。”

    “以仆浅见,倒不如从命。”元谢思考了一会,说道:“杨思远、鲁景仁这五个大盗没什么能耐,全靠个人勇力和乱世机缘才得以篡立。刘崇望一介老朽孤身到镇,拉起一支乌合都打得彼等几次狼狈不堪。先司徒死后,幕僚并未还朝,兵马听说也还在。以大王才能,领禁军数千赴任,合流先司徒军,则贼不足平。况且即便不利,以军中那些死丘八的本领,也不会大败。”

    晁献附和道:“元公高见。使平湖南,再杀了雷满那老贼,这可是真大功!在地方掌兵修文,聚集人才也远胜在朝。赵家在朝中势力强,我们何必以己之短,争敌之长呢?”

    吴王有些顾虑:“拉扯住了怎么办?灰溜溜的回来?”

    这和攻打汴梁不一样。上次后有老子撑腰,前有诸侯扶持,身边有一堆干将兜底。

    “势不如人,就要过这关。”元谢叹气。

    “好,我先请奏,出兵湖南,看圣人怎么说。”吴王凝视着几人:“若成,都随我去,荣患与共!”

    这时,到棚子了。

    “参见大王!”傅宝等人迎于场。

    “李郎,我头晕……”身后,独孤云摇摇晃晃地骑着马跟上来,一下趴倒在马上,流着泪。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不疼人的。

    吴王急忙转身回来,慰问道:“先歇息下,一回就走。元谢?在此处找个地方,让王妃睡一会,煮点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