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岳大哥的心头好?难道不是我?
第38章 岳大哥的心头好?难道不是我? (第1/3页)
府衙中,出现了很奇特的一幕。
作为代任的知府孙逸才,跪伏于地,因为痛楚身上颤抖不止。
而至今他仍旧不知身份的人,端坐在官椅上,似打量罪犯一般,冷眼注视着他。
“步入朱怀凛的后尘?真是大放厥词,我岂会与他同路?”
岳凌目视着一身绯红官袍的孙逸才,心里有种莫名的荒诞感。
作为一府知府所考虑的不是如何造福一方百姓,竟是损民来挣自己的业绩,更是不惜与豪族为伍,将前任知府推上绝路,甚至如今他还不自知。
竟然以为这些事都是正当的,他只是在执行上官委托之事。
真可谓是政治机器,冷血无情,对于这种人,岳凌奉行的便是让他感受到恐惧和绝望。
“为何不同路?他不执行改稻为桑,挡了江浙官场的财路,故有此祸。而你,今日也未能改稻为桑,还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来,处境甚至还不如他,你为何觉得你能够全身而退?”
“毁堤淹田,你任上天灾人祸,谁能保得住你?旧时或许有这行中书省来给你隐瞒,但是别忘了,本侯此行的目的!”
岳凌眯了眯眼,语气更冷了几分。
“你代任知府,官未至四品,本侯可是能当即扒了你的官皮,取了你的狗命!”
孙逸才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这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内心有了些许动摇,脑袋也逐渐垂了下去,不敢与岳凌对视。
岳凌皱眉继续道:“你一个贡生出身,能做到今日的地步,也实属不易,多少学子还曾以你为楷模。本应是衣锦还乡,享受亲人的赞誉,却是受不住诱惑,而沾染一身污浊。”
“若是你牵扯大案,株连三族的名声传扬出去,真不知你有何面目,再见家中高堂,再见家乡父老?”
孙逸才的头又低了几分,甚至额头都快触碰到地面了。
身子虽然恢复了些,足以自己站立起来,可眼下似是被什么物事压弯了腰,孙逸才却不敢起来了。
岳凌停顿了下,与一旁的苏四使个眼色。
苏四倒也伶俐,上前将玉牌取在手上,在孙逸才耳边低声道:“孙大人,这是真安京侯,我用画像比对过。否则,我怎敢听命于他来闯衙堂,我真没那么多脑袋可以砍。”
“您打拼多年,混到如今这个地位实属不易。却要因此,牵扯到父母儿女的性命,您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下吧?”
说罢,苏四便起身用袖袍擦拭着玉牌上沾染的尘土,又双手递回给了岳凌。
适时,孙逸才颤声问道:“不知安京侯来苏州几日了?”
岳凌应道:“我并未回京,直下苏州,在苏州已有月余了。”
孙逸才愕然抬头,连身旁侍立的苏四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孙逸才惨笑两声,却是又哭了出来。
任谁能想到,安京侯非但是声东击西,而且连天家都配合安京侯来演这一出戏,他一个小小的郎中,如何能与之为敌?
可笑他还在执行着些自以为周密的计划,以为上面的大人物能够算无遗珠,其实早就被陛下和安京侯联手给欺骗过去了。
既有今日安京侯能找上门来,那手里肯定是已有了足够的证据来定下他的罪名,他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了。
“下官再多嘴问一句,朱怀凛的案子,侯爷查的如何了?”
孙逸才再无之前的桀骜,自称起下官来,慢声轻语。
思量是孙逸才还在考察自己的身份,岳凌不吝多说道:“吴县的沈家,受徐家的指使,没少在其中出力。”
孙逸才心头一紧,冷汗直流,不敢言语。
“徐家作为改稻为桑的主力,苏州的织造大户,又是在他家的银庄上查出的脏银,你们倒是做得一手好栽赃。”
“这银子是都用来借给他家买粮了?如今竟还在打着织造局的名号,看来甄家的底子也不干净。”
“不瞒你说,我已找到了朱知府遗落在外的孩子。其中是非曲直,只待我细究追查,平冤昭雪是必然之事。”
“等到那时,你以为是谁该来顶罪?”
孙逸才的内心彻底被摧垮了,眼下除了他来顶罪,的确再无旁人。
而若是毁堤淹田、火龙烧仓诸事,全都落在他身上,怕是三族都不够杀了。
“侯爷,下官,下官能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孙逸才声音颤抖,内心惶恐不已。
岳凌道:“你犯下的罪过,株连三族也不算重。不过若是听我的差事,我可保你家人无恙,你可知其中不易?”
孙逸才苦涩着点头,“知道,谢侯爷。不知,我要为侯爷做些什么事。”
岳凌冷笑道:“做事?你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火龙过后,你是不是送信去求助了?”
孙逸才连连颔首,“侯爷所言没错,京城和杭州,下官都有信送去,这难道不对?”
岳凌道:“这是你的催命符!眼下本侯的官船不出几日就要到达苏州,若是将这些事都安定下来,你以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孙逸才面上一怔,愕然抬头道:“是,是要了我的命?”
岳凌淡淡应道:“死人无法为自己辩解,如朱知府故事。你死了,你的双亲,妻子儿女还能幸免于难吗?”
孙逸才心头巨震,他上有高堂,下有儿女一双,若是因他被连累的惨死菜市口,他于心何忍。
跪着爬到岳凌身边,孙逸才叩首道:“请侯爷示下。”
岳凌颔首道:“倘若你再执迷不悟,我不惜今日就将你斩之,既然你已意识到现如今的处境了,便起身来,听我的安排吧。”
苏四上前搀扶着孙逸才起身,随着孙逸才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下喉咙。
“带上你手头所有能指认你幕后指使者的证据,随我出府衙。”
孙逸才纠结道:“出府衙?那这里?”
岳凌冷笑道:“这里很快就会有人来顶你的班了。”
想起刚刚才说的送信之事,孙逸才缄住了口,再不多言,往房中去收拾了。
恰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了清脆的叩门声,令房中气氛为之一静。
岳凌与孙逸才撇了撇眼色,孙逸才沉下一口气,呼唤道:“什么事?”
而后一道女声传了过来,“大爷,外面传讯说,参知政事钱大人来了,如今已至城北的码头。”
孙逸才面色一凛,回头看向岳凌,只见岳凌微微颔首,全都是被其料中了。
孙逸才轻咳一声,又回道:“好,本官知道了,这便出去迎接。”
待媚娘离去,孙逸才又重回岳凌身旁,见岳凌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望着他道:“如何,要不要等钱参知到府衙处置公务,你才能死心?”
孙逸才颤声应道:“下官不敢。下官这里都收拾好了,侯爷请吧。”
……
城北码头,因苏州民情汹涌,被迫前来阵场的钱仕渊行色匆匆。
此行,他非但要将过去的事都要了结的干净,而且要将迎接安京侯的事做得漂亮,不能让其查出些许端倪来。
安京侯秉承圣意,如陛下亲临,江浙官场谁人敢怠慢。
安京侯不可能在江南扎根,只要将这一尊瘟神伺候走了,江浙就还是他们的江浙,利益还是牢牢的攥在他们的手里。
走下甲板,钱仕渊遥望远处,见得遍地灾民在田野间疏浚挖沟,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
“没成想往日富饶的苏州,竟是沦落到这一幅景象,真是孙逸才做的好事啊。”
环视左右,钱仕渊又问道:“孙逸才他人呢,为何不来迎接本官?”
问询赶来的苏州知府府丞,通判等人皆是一怔,不知其中缘故。
“听府衙的差役说,他一早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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