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第四百四十五章 (第3/3页)

我也能这么吃妖兽么?”

    自己以前只是吸妖血,场面上看起来,比润生差远了。

    赵毅:“他这么吃可以,你这么吃,会死。”

    陈靖:“为什么?毅哥你不是说我身上有妖的血脉,不是普通人么?”

    赵毅:“因为他是……”

    犹豫了一下,赵毅还是没把这公开的事实说出口。

    陈靖是有妖血脉的人,润生……则可能是反过来。

    赵毅:“阿靖,上去比比看。”

    陈靖:“好的,毅哥。”

    赵毅站起身,打算仔细观摩。

    润生看向李追远,李追远点了点头。

    赵毅见姓李的不发话,就自己做起了裁判:“面对面,对冲,只允许出一招。”

    有了先前林书友与谭文彬的示范,赵毅对这场切磋的结果早就不抱希望,他现在只是想单纯体验一下这绝望到底有多深。

    虽然润生的提升过程,相较于先前的林书友与谭文彬那种,少了很多绚丽,但赵毅清楚,润生和他们不同,润生走的是秦家正统路子,前面的目标是现成的秦叔。

    秦家人,向来不喜欢花里胡哨,只凭自己的拳头说话。

    赵毅:“阿靖,妖化。”

    陈靖身上的白狼毛发再次长出,双眸泛起血红。

    赵毅看向润生,想说什么,还是打住了,转而挥手:“开始!”

    陈靖喉咙里发出一声狼嚎,向润生冲了过去。

    润生没动。

    他身上的九条疤痕,快速震动,隔远一点,像是身上附着的九条黑影,即将苏醒抬头。

    刹那间,可怕的吸力呈现,润生周围的空气全部向他身前压缩,在他与陈靖之间,出现了一片片悬浮的水珠。

    陈靖来势汹汹,冲入其中,利爪向前,意图撕裂一切阻挠。

    然而,他的速度像是录像带被按了慢放键般,逐渐滞缓下去。

    越是继续向前,陈靖感觉自己所承受的压力就越大,不仅仅是来自前方,而是四面八方。

    最终,陈靖跃起的身形,停在了润生身前,他的爪子,定格在了距离润生胸口近一分米的位置。

    不是一厘米,因为以润生的性格,要是只能确保一厘米的话,那太危险,不至于为了出个风头特意搞这种极限操作。

    一分米,足够安全,很合适。

    最重要的是,自始至终,润生都没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连一招都没出。

    润生抬起右手,伸了过去,摸了摸陈靖的脑袋。

    陈靖的眼里,流露出了深深的惊恐。

    阿靖不会有这种眼神,他最喜欢最崇拜远哥,也就同样对远哥的伙伴们很有好感。

    此时目光里的情绪,是来自他血脉深处的表达。

    因为他是能伤到林书友的,而谭文彬影响到他时他的妖血脉没有被触动。

    打不过不要紧,打输了也无所谓,但这次是完完全全看不到希望的对局。

    梁家姐妹咬着唇,发出叹息。

    徐明张着嘴。

    他们比赵毅看得更浅些,也更慢些,赵毅在阿友那里,就已经预判出了接下来的局面。

    故而,这会儿的赵毅反而最轻松,只见他叉着腰,笑了笑,道:

    “好了好了,切磋结束。”

    润生松开了气门,失去束缚与压制的陈靖快速向前冲去,润生伸手抓住了阿靖的手臂,转了一圈后,帮其卸力拉了回来。

    阿靖落地后,晃了晃脑袋,目光恢复清澈:

    “润生哥,你像是一座山一样,在我面前。”

    赵毅:“不要抢我的台词。”

    陈靖:“毅哥,这座山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赵毅:“你又抢了一个人的台词。”

    林书友侧过头,对陈曦鸢小声问道:

    “你觉得润生现在饭量能比得过你么?”

    “我不知道,我最近饭量又新大了不少,还没尝试完全吃饱。”

    赵毅:“陈姑娘要不要下场切磋一下?”

    陈曦鸢:“我切磋做什么?”

    赵毅:“我看你道心好像完全没受影响。”

    陈曦鸢:“我为什么要受影响?走江时要是被安排站在小弟弟对立面,我会自己二次点灯认输的。”

    赵毅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阿友和谭大伴提升后,他脑子还会想着怎么去面对他们,润生从祭坛上走下来后,他连想都懒得想了。

    “姓李的,完事儿了吧?我要回九江,寄情山水,闲云野鹤去了。”

    陈曦鸢:“你决定二次点灯了?”

    赵毅:“不点。”

    陈曦鸢:“还以为你看开了。”

    赵毅:“还行,因为我老早就期待姓李的哪天喝健力宝时被呛死。”

    这时,赵毅发现姓李的这次手里拿的是豆奶,就又补了一句道:

    “很不错,现在又多了一个呛死的方式。”

    李追远:“你现在可以回九江了,接下来用不到你了。”

    “行,那我走了。”赵毅示意自己手下人跟着自个儿离开,再次走到道场门口时,赵毅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追远,“不是,就只清场我?”

    李追远:“是你自己要走的。”

    赵毅:“你实话跟我说,接下来有没有危险?”

    李追远:“有。”

    赵毅:“那你还不清场?”

    李追远:“我需要足够的人手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赵毅:“唉,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好意思走啊,算了,还是留下来帮帮你吧。”

    李追远:“其实你留下来也……”

    赵毅:“住口,不准说了!”

    李追远:“……也可以,帮我运转一下下面的阵法。”

    赵毅舒了口气。

    走到李追远身边,面朝祭坛,晓得少年听力好,就故意用蚊音道:

    “我刚还真怕你会说出伤人的话。”

    “伤人的话,我早就说过了。”

    “什么时候?”

    “在贵州。”

    “呵。”

    “那次是你距离能杀死我,最近的一次。”

    “那次是我没能豁出去,瞻前顾后,错失良机。但我后来,就越来越不后悔了。”

    李追远操控恶蛟,布置祭坛新阵法。

    赵毅继续蚊音:“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后悔了,快问!”

    “为什么不后悔了。”

    “因为我时常在想,我想要的,到底是爬上前方的那座山的结果,还是期望站在山上看一眼真正的风景。”

    新的阵法已经准备完毕,一条凹槽,一端在李追远面前,另一端那里摆放着一个箱子和一只葫芦。

    “不是,姓李的,这阵法也没多复杂啊,你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累了。”

    “不至于的,你是想赏赐我多一点参与感?”

    “不是。”

    李追远将手掌放在身前,恶蛟游弋过来,划过少年掌心,伤口出现,鲜血不断流出,顺着凹槽,流向另一端。

    “以血画阵纹?你可真舍得!”随即,赵毅又看向站在少年身后的女孩,“也确实舍得,肉烂在锅里,血也留在窝里。”

    李追远:“开箱。”

    那箱子是赵毅自己封印的,他很轻松的将箱子打开。

    破损的血瓷瓶,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阵阵阴风席卷,瓶口似有魔鬼的呢喃,愈演愈烈。

    赵毅:“这玩意儿擅长蛊惑心神。”

    李追远:“所以得由我亲自封印。”

    赵毅将阵法启动,鲜血流淌到葫芦下方,葫芦颤抖,葫口塞子脱落,一柄微小兵器飞出,下方带着一根血线,是李追远的鲜血。

    微小兵器飞入血瓷瓶内部,开始按照设计好的祭坛运转方式,在血瓷瓶内部雕刻封印阵法。

    李追远的血,流得很多。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嘴唇开始发白,脑袋也有些发晕。

    赵毅看着都有些心疼。

    而女孩,看都没往这里看一眼,直接站到了凹槽另一端,血瓷瓶的面前,双手张开,正在提前进行感知,以方便阵法完成后的掌握。

    都是商量好的事,与其站在旁边心疼少年流血,不如确保少年的血不会白流。

    血瓷瓶内部的呢喃声,越来越响亮。

    赵毅:“不是,你这封印有问题,你最重要的一环封印是她?”

    “嗯。”

    “要是她没能承受得住,这血瓷瓶等于被你彻底激活,你这道场能挡得住它影响不扩散出去么,你知道我在找到它的地方看见多少骸骨吗?”

    “太爷不在家,外面有奶奶,有秦叔有刘姨,更远的地方还有桃林。”

    “我们哩,当第一波肉垫?”

    “嗯。”

    “快要到最后一步了。”赵毅微微放缓了祭坛运转,扭头看向阿璃,“你按照你的节奏走,我来配合你。”

    阿璃双手,缓缓向瓷瓶抓去。

    赵毅紧跟着调整。

    当阿璃的双手正式触摸到血瓷瓶时,阵法最后一笔雕刻完成,微小兵器飞出瓶口,回归葫芦。

    女孩将血瓷瓶抱起。

    血瓷瓶里的呢喃声暴增十倍,近似嘶吼,全部朝向试图掌控它的女孩。

    女孩低下头,闭上眼,身体被动跟着一起颤抖。

    赵毅:“姓李的,情况不太妙,好像真压不住,你是不晓得那血瓷瓶历史上曾吸纳吞噬过多少生灵……”

    李追远:“那你知道,秦柳两家历史上,曾镇压过多少邪祟么?”

    阿璃将头抬起,眼睛缓缓睁开。

    当众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身后,似是出现了一座平房虚影,平房内摆放着一张大大的供桌,上面是一座座模糊的牌位。

    道场角落里,有一个画本框,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对其快速翻动,每一幅画被掀开时,在道场众人身边,都会出现一尊黑影。

    有余婆婆、有大鱼、有老变婆、有将军、有黑袍僵尸……

    阿璃手中的瓷瓶变软了,它像是随时都可能融化,去复刻出其中一尊的模样。

    赵毅目光怔住了,咽了口唾沫,

    开口问道:

    “李追远,你让江上其他人……还玩个屁?”

    ……

    桃林内,桃花纷落,不是落英缤纷,而是震落。

    清安手持茶杯,一边喝一边看着头顶: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苏洛掐着手指回答道:“第四次了。”

    清安:“下酒菜迟迟不来送,这茶也不让人喝个安稳,你说这小子过不过分?”

    苏洛:“许是那位近期忙碌,一时忘了。”

    “忘了?”

    清安勾了勾手指。

    身侧潭水翻滚,很快,孙道长浮出水面。

    清安侧着身,看着孙道长,

    问道:

    “你说,他们会不会都忘了,你还在我这里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