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第四百六十七章 (第3/3页)
,给孩子们讲述自己曾经的江湖经历,这一段的失败,反而能成为自己这一生最引以为豪的光彩。
众人纷纷后退数步,各自站好,每一组持灯者,手中灯火燃起,昭告天道,点灯让贤。
随即,在场所有人,对着少年俯身齐拜:
“吾等,静候龙王令!”
……
村子里,没去点灯的人,都听到了这庄严声浪。
花姐:“这就是龙王风采啊。”
罗晓宇:“花姐,未来龙王准我去他家里拜访。”
花姐:“真的?何时!”
罗晓宇:“不知,看样子,得排队叫号。”
花姐:“就算是未来龙王,那他所住之地,也该是两家当下门庭所在,得好好准备些上门礼物。”
罗晓宇:“花姐,不用费那个事。”
花姐:“要知道礼数。”
罗晓宇耸了耸肩:“我觉得,我就是礼物。”
一座屋顶上。
王霖坐在那里,对面屋顶上,有道背负双锏的身影,一直在留意着自己。
小胖子不以为意,先前的他,盯着井口那边的场景,现在的他,则将目光依次扫向一些屋子,先前这帮人本该也出来点灯的,却被劝阻回去了。
王霖无声喃喃自语:
“真龙养蛟。”
……
从第二天开始,陆陆续续就有人离开了村子。
对他们而言,只要能下床正常走路即可,至于养伤,在哪里都可以。
每一批人离开前,都会特意到李追远借宿的民居门口行礼告别。
由此引发的些许麻烦是,第一批走的人,留钱留得太明显,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主人家找到了,主人家赶着牛车追了出去。
那伙人身上带伤,走得不快,加之刚二次点灯,心情放松,还搁那儿寄情于山水,被追上了。
钱,被退了回去。
李追远所借宿的这家老爷爷,在村里辈分最高,德高望重,得知这件事后,挨家挨户地叮嘱村民,不准收人家的钱。
人家遭了难,村里帮人家一把,那是积阴德的事,别拿钱污了。
财帛动人心,村民善良却也不是圣人,自是招惹了几家腹诽,不过也就私底下蛐蛐,但还是听从老人的话。
哪家走了人,先别急着让人离开,先自个儿在家里搜搜看看,别有什么遗落。
这就使得……所有人都得挥一挥手,拿功德付账。
“来,娃娃,吃。”
老人今天杀了只鸡,李追远和阿璃,一人一个大鸡腿。
正吃饭时,林书友回来了,村子没信号,李追远让阿友跑去外头找信号打电话。
一路电话打给林家庙,让阿友的师父和爷爷去官将首祖庙,把增损二将的神牌请出来,再亲自护送到玉溪。
如林书友先前对童子猜测的一样,李追远确实要着手提升增损二将的战力了,这俩要是继续跟不上节奏,连当个啦啦队都勉强。
少年向冯雄林讨要的三具冯家人尸骨,就是用来给增损二将再立躯壳,以提升其献祭承载上限。
一路电话打给翟老和薛亮亮,告知他们自己一切安好,顺便沟通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事宜。
最后一路电话打给的是家里,跟太爷问个好,报个平安,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回家,没说,因为李追远还得在这里忙活一段时间工程项目。
老爷爷喊阿友坐下来吃饭,阿友说他回去吃,他借宿在隔壁,那家也给他留了好菜。
吃过饭后,阿友还要去把村里的电路给查看检修一下。
玉溪近年在实行村村通电工程,这座山村虽然偏僻人口也少,却也是有电的,只是村民们家里目前除了灯泡以外,能用到电的也不多,李追远和阿璃所住的那间被特意腾出来的偏房,更是连灯泡都没安。
老人有俩儿子,在这儿成了家后,都带着妻小去了城里讨生活,孙子孙女也都在城里上学。
对一些人而言,人生迁徙是从小城市去往附近大城市,但对住在偏远山里的人而言,先去往就近的小城市立足也是一道大坎儿。
李追远跟老人沟通了未来拆迁安置的事情。
老人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老人也是记下了这少年的话,怕忘记,还请少年拿纸笔写下来,大概意思是,拆迁时不要看重钱这方面,去要居住保障,这种保障一直能延续到后代,连以后老人孙子孙女所生的子女,也能得到分房。
吃过饭后,李追远去了朱一文所住的地方。
朱一文这几日正常饮食,给他吃得脸更僵了。
李追远进来时,朱一文正站在窗户口,对外面圈舍里的家畜流着口水。
倒也算是坚守底线了,正常来说,僵尸更渴望新鲜的人血。
等润生进来后,朱一文的两个手下退出了房间。
李追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
朱一文蹦过去,想坐,但因为膝盖是僵直的,弯不下来。
润生拿起黄河铲。
朱一文吓得倒跳一步,双臂撑在椅子上,双腿后滑,也算是“坐”了下来。
李追远对润生点了点头。
润生拿出一个化妆品瓶子,打开,蛊虫自里面飞出,慢慢悠悠地飞入朱一文嘴里。
过了会儿,蛊虫飞出,牵扯出了一缕长长的黑雾,这是尸毒。
润生用铲边,划破自己手指,探了过去,尸毒蜂拥而出,没入润生的伤口。
朱一文脸上的尸气越来越淡,润生的脸,则越来越红润。
终于,最后一点尸气被抽干净,朱一文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笑道:
“真好,以后可以随便吃东西,也不用担心副作用了。”
李追远:“你感悟出来的以尸毒染禁之法,没必要把尸毒蓄养在自己身上,自己可以去苗疆寻一只高品质的尸虫蛊来代用。”
朱一文看向润生指尖的那只蛊虫,问道:
“润生,这个,卖不卖?”
润生回以要吃了他的眼神。
朱一文马上摆手道:“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李追远和润生走出房间。
“润生哥,你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出发去丰都了。”
“小远,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润生哥,我还得在这里忙一段时间,等这里忙完后,我们也会去丰都与你汇合,再一起回南通。”
润生晓得工程上的勘测,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应道:
“好,我先去。”
“记得给阴萌烧纸,告诉他你到达的具体时间,她好上来接你。”
“嗯,我会的。”
已经初步恢复了的谭文彬,站在村口抽着烟,头顶是爬在杆子上正徒手拉电线的林书友。
“彬哥,小远哥的酆都少君身份,对他们是公布了的,这在整个江湖顶尖势力那里也不是秘密,我有点担心……”
“担心外队?”
林书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本就已经立起来的头发,挠得跟刺猬一样:
“三只眼之前对江湖放话说,他是酆都大帝的干儿子,这下,他那里该怎么圆?”
谭文彬抖了抖烟灰,
笑道:
“呵呵,在这种事上,你永远可以相信外队的水平。”
……
酆都地府,最高层,大殿内。
阴萌坐在桌案后,把手里的书,翻过来翻过去,本就看书困难的她,此刻更是没有看书的念头了,满脑子都是还阳探亲。
身旁,用衣服改装的大袋子,被塞得鼓鼓囊囊。
“咕咚!”
“嗯?”
阴萌把书放下来,疑惑是什么声音。
“咕咚!”
阴萌站起身,开始寻找声音来源。
“咕咚!”
阴萌的目光,落在了大帝神像正前方的供桌上。
那两只狗懒子,正在滚动撞击。
……
“哐当!”
当铺的门,被推开。
一脚穿长靴,身着黑袍,头戴官帽的男子走了进来。
里面的客人与服务者看到这个人,都很惊奇,怀疑是哪个戏剧班子的演员刚表演完没来得及卸妆就过来了。
当铺角落里打瞌睡的老账房睁开眼,瞧见赵毅后,马上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算盘。
店铺内的格局当即发生变化,无关人等被隔绝在外,客人与服务者只感到眼前一花,还以为是外面的大风把门给吹开的。
老账房站起身,对眼前男子拱手道:
“不知尊驾来自……”
“这里,是明家的铺子吧?”
老账房目光微冷,面露倨傲道:“是。”
赵毅伸手,从老账房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晓得你地位低下,怕也只是一个再偏远不过的外门,甚至都不一定姓明。
这样吧,我对你说些话,你一层层地往上报,直到明家真正有分量的人出来见我。”
老账房收敛傲慢,拿起毛笔:“请说。”
赵毅在椅子上坐下,翘起腿,杯盖在茶水面上刮了刮:
“就说:
那个姓李的,只是仗着机缘巧合,以卑劣手段,趁着大帝与菩萨斗法时,窃据了那少君之位。
又外来的崽卖爷田更不心疼,以秦柳两家密藏底蕴作礼,千方百计地换来大帝一次出手承诺。”
老账房听得冷汗直流,小心问道:“记好了,请您过目,若是没问题,我这会儿就呈上去。”
赵毅:“不急,还有一事你未记下,来,供桌祭品伺候!”
老账房马上下去安排,很快,一张供桌就被置办好了,供品丰富、烛台林立。
“按您的吩咐,已经布置好了。”
“嗯。”
赵毅站起身,走到供桌前,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画像挂在供桌上,正是酆都大帝。
手一挥,火烛点亮,再一挥,黄纸自燃。
祭祀开始。
赵毅看着画像,笑吟吟地道:
“干爹啊干爹,儿子上次给您的孝敬,您享用得还满意吗?”
话音刚落,
供桌上所有烛台上的火焰化为幽冥色,黄纸燃烧的火盆里更是传来鬼哭狼嚎,大帝的画像更是悬浮而起,恐怖的大帝威压降临!
赵毅强行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去打摆子,刚才,他真的是把自己的命都给豁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见大帝光打雷不下雨,赵毅心里重重地舒了口气。
呼……
我就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和地府的情况,只能帮那姓李的出手一次,你现在甚至不能隔空探出手,来捏死我。
旁边,老账房已经瘫跪在地。
赵毅:“呵呵,看来干爹您很满意,我就知道干爹您好这一口,您等着,以后您儿子我,隔三差五地就给您端送上去!”
“嗡!”
供桌剧烈震颤,更为磅礴的威压倾泻而出。
老账房身下裤子湿透,传来一股尿骚味。
这里受阵法制约,大帝的威压经久不散,能保持很长时间,足够等到明家有头有脸的人亲自来体验一番,感受到大帝对自己的格外看重。
赵毅笑呵呵地坐回椅子上,重新翘起腿,端起茶杯,缓缓道:
“起来,接着记。
姓李的只是拉大旗作虎皮、虚张声势罢了,干爹真正疼爱的,还是我这个干儿子。
我赵家人,在酆都地府里手眼通天。
我九江赵毅,才是真正的简在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