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太和二十年(三)

    番外6 太和二十年(三) (第2/3页)

适用‘八议’之律,死罪减等,还望朝廷怜悯一二。”

    曹启将册子放在软垫旁,开口问道:“士季,孤与你都是青春年少之身。按你方才所说,司空情状属实堪忧,让人心伤。你见了司空本人,他果真到了暮年?孤两月前在书房中见他时,还看不出他的衰弱样子。”

    钟会不知所以,司马懿六旬有余,哪里算不得暮年呢?钟会对邺王的态度愈发困惑,只是平实说来:“司空……司空大约是到了暮年。臣去看过,此前太医也诊断过了,应当做不得假。”

    曹启站起,从容道:“士季,父皇在演武场,你随我一同去吧。所谓暮年,有武帝‘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之语,也有伍子胥‘日暮途远,故倒行而逆施之’之语。至于孰是孰非,我们还是请父皇去定夺吧。”

    “走,随我一同过去。”

    “是。”钟会心中微动,微微欠身,示意曹启先行。

    在皇帝面前,钟会没有半点隐瞒,将自己在司马懿府中的所见所闻,还有曹启方才向自己嘱咐的事情一并说出。

    曹睿并不意外,只是点头应下,示意钟会离开。

    直到钟会走远,曹睿方才看向曹启,直言问道:“你是不是怀疑司空是装病?”

    曹启心中斟酌一二,鼓起几分勇气,拱手作答:“此事与司马甲装病骗曹甲之事有几分仿佛。”

    曹睿道:“今日郭伯济与司马仲达相争,若要由你施为,你当如何去做?”

    曹启低头拱手答道:“儿臣不知。”

    曹睿追问:“如何不知?”

    曹启回答:“郭伯济为枢密使,引枢密院诸官与朝中其余大员一同弹劾司马仲达。号称是为国事考虑,实际上还是行党争之举。数年来台、院之争愈演愈烈,枢密院渐渐势大。加之并州士人与河东士人有合流之态,朝堂上已然有所偏倚,这绝非好事。”

    “儿臣因此对郭伯济不满。”

    “反观司马仲达,军情当夜入了洛阳,次日一早他便告病请假。今日钟会替父皇探望,称其老病可悯,在儿臣看来却是在故作姿态!儿臣只问一句,他告病之时为何如此之快?是谁与他通传的消息,竟比郭伯济知道军情还要早?”

    “更何况,司马昭之罪已然坐实。若他脱罪,为大魏屯垦的两千百姓又如何脱罪?若以儿臣之意,必然要使廷尉论罪处死此人!”

    曹启长吸了一口气:“儿臣故不能决,请父皇定夺。”

    曹睿看向曹启,略略点头:“是判断不出处置此二人所带来的后果?”

    “是。”曹启点头。

    曹睿笑着说道:“为君者多疑是好事,多疑方能自保,自保才能坐住这个君王的位子。朕给你讲政争正是要教你自保,教你平衡朝中的局势。”

    “今日朕再教你一点。为君者可以多疑,但不能将其示之于臣下。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在臣子面前,君王总要示之以诚,施之以恩,行事光明正大。”

    “你方才问朕如何定夺?朕也不知,先让他们自己去争、去论、去斗,朕再来执中评判。明日你随朕一同去司空府上,到时再说。”

    “儿臣明白。”曹启点头应下,随即又问:“方才钟会所言,司马伷请以八议论司马昭之罪,不知该不该论?若依此律,则司马昭不当死,恐难服众。”

    “律是谁定的?”曹睿笑了一声:“若事情不合朕意,朕再改动一二便是了。你回去歇息吧,明日巳时来寻朕。另外,朕还与你说一事。建宁太守司马师押运上半年的南中铜料至洛阳,两日前已经到了成皋,今日下午就在洛水畔的将作监了。他家出了这般事情,想来明日去司空府应能见到他。”

    “儿臣知晓了。”曹启躬身行礼。

    ……

    翌日上午,巳时许,御驾从北宫南门而出,近千虎卫从道路两旁一字铺开,直至司空府门前。

    昨晚在尚书台交了差事的司马师、尚未出仕的司马伷、还有司马懿几个尚未成年的儿子一同在府门外跪迎。

    “平身吧。”曹睿下车站定,目光从众人面前扫过之后,目光看向了司马师的身上:“司马子元,铜料已经与将作监交割了?”

    司马师恭敬答道:“回陛下,臣此次运送宁州一月至六月之铜料共有两千一百零九万斤,已经尽数交割了。”

    “嗯。”曹睿颔首,又问道:“朕已经许久未见邓艾了,只有每三月一封奏报。他在宁州近来如何?”

    司马师本以为皇帝会先入府,却没想到就在司空府的门外这样问起了宁州事务,心下焦急,却不得不按捺住思绪,平静答道:“禀陛下,七月初臣从建宁出发之时,邓使君正在兴古郡的贲古、进乘一带,监督当地修理前往交州的道路。邓使君想来一切都好。”

    曹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建宁郡是宁州、也就是旧时蜀国南中的核心区域,朝廷对宁州的基本治理态度也只是以维持存在为主,设置县令,各县的当地事务都是由本地夷人首领和汉人大姓一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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