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
疯人院 (第3/3页)
黄且残缺不全的牙齿森然外露,牙缝间似还流淌着过往罪恶的气息,“哼,毛头小子,自寻死路!”狠话落定,身形如鬼魅般疾扑而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粗壮木棒,木棒上缠绕几圈铁丝,铁丝在灯光下闪烁冰冷寒芒,恰似毒蛇吐信。
阿风惊恐万分,全身血液仿若瞬间凝固,转身欲逃,慌乱间哪顾得上脚下,被地上散落的《疯人院的秘密》的一堆破旧陶罐绊倒,身体失控向前扑去,手机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一声摔落在墙角,屏幕应声而裂,微弱光亮熄灭。
院长趁机挥棒砸下,阿风本能抬手抵挡,木棒裹挟着呼呼风声,重重砸在手臂上,剧痛如汹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他惨叫出声,声音凄厉绝望,在地下室四壁撞出阵阵回响,似是对命运不公的呐喊。院长毫不留情,双手紧握木棒,一下又一下狠狠砸下,每一下都倾注着恶魔般的蛮力,木棒抡起的风刮乱阿风头发,阿风在地上拼命翻滚躲避,却还是被击中多处,后背、腿部剧痛难忍,每一次挨打,身体都抽搐一下,不多时已遍体鳞伤,无力反抗,瘫倒在地,大口喘着口气,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甘,望向院长的目光里,既有对暴行的控诉,也有对自身处境的绝望。
院长看着受伤的阿风,啐了一口,唾液溅在阿风脸上,眼神满是警告与不屑,随后像拖死狗般把阿风拖进地下室,阿风身体在粗糙地面划过,衣衫被划破,皮肤被擦伤,一路留下血痕。最终被扔在角落,与那些可怜流浪汉锁在一起,“在这,敢多管闲事,就等着陪葬吧!”阿风脑袋磕在石壁上,眼前金星乱冒,满心懊悔与绝望,望着头顶昏黄灯光,泪水混着血水淌下脸颊,不知此番能否再有生机逃离魔掌,重见天日。
阿风被困于老宅地下室,那地方仿若一口深不见底的绝望之井,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刺鼻的霉味、消毒水刺鼻的余味以及人体排泄物的恶臭,相互纠缠,肆意钻进他的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苦难,令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昏黄且闪烁不定的灯光,在布满水渍与青苔的石壁上晃荡,映照着角落里那几个形如枯槁、不成人样的流浪汉,他们衣衫褴褛得仿若风中残絮,仅靠几条破布勉强蔽体,蓬乱的头发肆意打结,像一丛丛杂乱无章的荒草,脸上淤青与伤痕交错,仿若恶兽抓挠的印记,身形枯瘦,肋骨根根凸出,犹如嶙峋的怪石,他们微弱的呻吟在这死寂空间回荡,恰似鬼魅的呢喃,更添阴森寒意,让绝望如影随形。
然而,即便深陷这般绝境,阿风心底那团求生的火焰从未熄灭,恰似漆黑夜空中最顽强的星辰,倔强闪烁,持续给予他抗争的勇气与力量。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仿若发了疯的恶魔,张牙舞爪地呼啸着,用尽全力拍击老宅的门窗,发出“砰砰”“哐哐”的巨响,似是要将这罪恶巢穴连根拔起,彻底撕碎。院长被这肆虐狂风与暴雨搅得心烦意乱,在草草地检查完地下室的“囚徒”后,便满心不耐、脚步匆匆地返回楼上房间,那沉重的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也带走了地下室这一隅暂时的紧张压迫感,让禁锢在此的人们难得有了片刻喘息之机。而阿风,凭借着在苦难中磨砺出的敏锐直觉,瞬间察觉到,这或许是他逃脱的绝佳时机,命运的门缝悄然开启,他必须拼尽全力挤出去。
阿风蜷缩在墙角,双眼犹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紧盯着手上那锁住自己的铁链。那铁链粗重且冰冷,每一环都像是命运无情的枷锁,深深嵌入他的肌肤,早已勒出一道道淤青与血痕,周边的皮肤泛起可怖的紫红色,有的地方还结着血痂,稍一牵动,便是钻心的疼痛。他活动了一下麻木许久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试图调动起全身仅存的力气,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好似蓄势待发的弓弦,准备孤注一掷。随着一声低喝,他猛地用肩膀撞向铁链,“砰”的一声闷响,铁链剧烈晃动,石壁簌簌落下些许尘土,那劲道仿佛要将这禁锢他的囚笼震碎,而他的肩膀则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旧伤瞬间崩裂,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衣衫,剧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全身,让他眼前一黑,几近昏厥过去。
但阿风岂是轻易会被打倒之人,他咬着牙,紧攥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凭借着顽强至极的意志,强忍着那仿若要将灵魂撕裂的钻心之痛,在短暂的眩晕后,再次调整呼吸,准备下一次冲击。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骼与铁链碰撞的沉闷声响,以及他压抑到极致、从牙缝中挤出的痛苦闷哼,那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幽幽回荡,仿佛是对命运不公的抗诉。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满是污渍的地面,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那是他不屈的印记。地下室里的其他流浪汉,此时也都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目光聚焦在阿风身上,眼中既有担忧,更有对他这勇敢之举的期许,那无声的注视,仿若也化作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支撑着阿风继续在这绝境中奋勇前行。
不知撞了多少回,老旧铁链终于在他这近乎疯狂、锲而不舍的顽强冲击下,“哗啦”一声崩断,断裂的铁链掉落在地,扬起一小片尘土,像是奏响了自由的序曲。阿风顾不上肩膀上那撕裂般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双腿因长时间被困,早已绵软无力,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若新生的小鹿初涉险地。他蹑手蹑脚地开始挪动脚步,眼睛瞪得滚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发出声响的细节,避开地上散落的杂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轻缓得生怕弄出一丝动静,那腐朽的木地板在他脚下“嘎吱”作响,尽管声音细微,却在这寂静的地下室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惊雷炸响,让他的心一次次悬到嗓子眼。
终于,他挪到了地下室门口,那扇门没锁严,透出一丝希望的曙光,门缝外风雨的呼啸声,此刻听来竟如同自由的召唤,那般急切,那般令人向往。他屏住呼吸,手指颤抖得厉害,缓缓伸出去轻推那扇门,门轴发出细微“吱呀”声,好在被屋外狂风暴雨声彻底掩盖,未引起丝毫波澜。逃出地下室的瞬间,阿风仿若重获新生,恰似困于牢笼许久的飞鸟重回蓝天,一头扎进茫茫雨夜之中。雨水倾盆而下,如冰针般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伤口上,刺骨的寒意与剧痛交织,令他浑身一颤,但他顾不上这些,借着闪电不时划破夜空的惨白微光,在泥泞不堪的小道上跌跌撞撞地朝着村子方向奔去。
脚下的泥水飞溅而起,溅满他的全身,每一步都深陷其中,好几次险些滑倒,那感觉就像陷入了无底的沼泽,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可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揭露恶魔,救大家!”狂风裹挟着雨水肆意抽打在他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雨水混着血水顺着手臂淌下,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道诡异的痕迹。他脚步踉跄却不停歇,哪怕体力渐渐不支,身体摇摇欲坠,仍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一步一步向着村子靠近,那村子里闪烁的灯火,便是他心中的希望灯塔,引领着他冲破这黑暗的雨幕。
阿风冲进村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救命!村头老宅藏着恶魔,囚禁折磨人!”起初,只有寥寥几家的灯火亮起,村民们睡眼惺忪、满脸疑惑地打开门,待看清阿风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凄惨模样,顿时大惊失色。阿风倚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用颤抖且急切的声音,详述着自己在老宅地下室的所见所闻,从那些可怖的刑具,到流浪汉们悲惨的遭遇,再到恶魔院长的狰狞行径,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条理清晰却又饱含愤怒与恐惧。村民们从最初的惊愕,逐渐转为满腔愤怒,怒火在他们眼中熊熊燃烧,攥紧的拳头、紧咬的牙关,无一不彰显着内心汹涌的情绪,恰似即将喷发的火山,炽热而危险。
“这还了得!咱村竟藏着这等恶事!”村里的老猎户猛地一拍桌子,那厚实的手掌拍在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碗都跟着震颤起来,茶水溅出,洇湿了桌面。他大步迈向墙边,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猎枪,那猎枪被擦拭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平日里它是打野兔、护庄稼的利器,此刻却要为正义出鞘,成为惩治恶魔的依仗。老猎户熟练地检查着枪膛,装填弹药,动作沉稳而果断,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仿若久经沙场的老将,即将奔赴一场生死之战,那目光中的肃杀之气,让周围空气都似乎降了温。
几个年轻后生也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跑到自家门口,抄起平日里劳作的工具,满脸皆是义愤填膺之色。大壮,村里有名的莽撞热心汉,抄起根粗壮扁担,那扁担平日担粮挑货,被磨得溜光水滑,此刻在他手中恰似金箍棒,紧握时指节泛白,他红着眼珠子吼道:“那恶魔藏在咱村作孽,今晚定要让他血债血偿!咱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人受苦,这口气,咽不下!”旁边的铁柱,身形稍显瘦削却精悍灵活,扛起锄头,刃尖寒光闪烁,恰似暗夜流星,眼中怒火仿若能将雨水瞬间蒸干,咬牙切齿道:“哼,他以为能躲在这儿继续逞凶,做梦!等会儿我这锄头,非得在他身上砸出几个窟窿,为那些可怜人出口恶气。”众人手持“武器”,点燃火把,风雨虽肆虐,火苗却顽强摇曳,恰似正义火种,永不熄灭,浩荡队伍裹挟着冲天怒火,冲向老宅。
此时老宅在风雨里依旧像头蛰伏的恶兽,阴森的气息即便被风雨冲刷,仍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仿若一层驱不散的阴霾笼罩四周。院长在楼上房间,本就被风雨搅得心烦意乱,加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坐立难安,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窗外那黑沉沉的雨夜,眉头紧锁,额上汗珠滚落,打湿了衣领。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楼查看,就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与呼喊声,他脸色骤变,意识到事情败露,慌乱地起身,眼神中满是惊恐,急匆匆地朝着屋后想要逃窜,却不想刚到楼梯口,门已被村民撞开,“哐当”一声巨响,门板狠狠撞在墙上,震得整座老宅都晃了几晃,灰尘簌簌落下。
众人涌入屋内,刺鼻的气味与凌乱且可怖的布置瞬间映入眼帘,看到屋内那些布满铁锈的注射器、带着尖刺的皮质手环、粗陋的电击棒等刑具随意摆放,再看到墙角散落的破旧毛毯以及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怒火更是在胸腔中燃烧得愈发炽热,仿若燎原烈火,要将一切罪恶吞噬。院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嘶吼道:“你们这群愚昧无知的村夫,敢动我,法律饶不了你们!我在这做的可是关乎医学突破的大事,你们懂个屁!”可村民们此刻哪会听他这苍白无力的狡辩,老猎户冷哼一声,声若洪钟:“呸!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拿折磨人当医学突破?少在这儿胡言乱语,法律自会审判你,今日先收点利息,让你尝尝咱们的厉害!”言罢,端枪、瞄准,动作一气呵成,扣扳机瞬间,“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屋子都晃了晃,火光在枪膛喷吐,子弹呼啸而出,划破屋内昏暗的空气。
院长早有闪躲之意,却因腿软慌乱,未能完全避开,子弹擦过小腿,鲜血瞬间涌出,绽出朵“罪恶之花”,他惨叫倒地,双手抱腿打滚,泥水四溅,平日整洁衣物沾满血污、泥渍,狼狈不堪,那模样再没了往昔的嚣张跋扈,只剩可怜与恐惧。“啊!你们真敢开枪,你们这是要遭天谴的!”院长凄厉地叫着,声音在老宅里回荡,带着几分绝望的颤音。
年轻后生们见状,怒潮澎湃,一拥而上。大壮吼声如雷,扁担高举过头,借奔跑之势、雨水润滑,势大力沉砸下,恰似泰山压顶。扁担划破雨幕,带起呼啸风声,院长惊恐抬眼,慌乱侧身,扁担擦过肩头,砸在地上,泥水飞溅,砸出深坑,溅起的泥水糊了院长一脸,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还想跑,没门!你这恶魔,在这儿残害无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大壮怒喝,再次抡起扁担,雨水顺着杆身飞洒,在火光映照下,宛如银蛇乱舞,攻势愈发凌厉。
铁柱身形灵活,穿梭人群,瞅准院长翻滚破绽,锄头挥出,寒光闪烁,直逼院长后背。院长余光瞥见,冷汗如雨下,咬牙强撑,不顾腿伤,拼命翻滚,锄头擦着衣衫划过,“嘶啦”一声,衣角撕裂,险象环生。“救命啊,别杀我,我错了!”院长嘶声呼救,声音里满是恐慌。他挣扎欲起,手在泥水中乱抓,却滑倒再跌,满脸惊恐绝望,仿若溺水之人,徒劳地挣扎,却越陷越深。众人包围圈越缩越小,火把光芒映红众人愤怒脸庞,雨水浇不灭怒火,反倒似燃油助长,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复仇与正义的火焰。
村里木匠李叔,年过半百,平日温和,此刻也被激怒,手持木工斧,斧刃在火光下闪烁森冷光芒,步步紧逼:“作孽太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这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鬼,休想再逃脱!”言罢,挥斧剁向院长脚边,泥水溅院长一脸,吓得他肝胆俱裂,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院长深知大势已去,却仍负隅顽抗,他瞥见墙角木棍,伸手去抓,妄图抵挡。刚握住,一青年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中他手腕,“咔嚓”,腕骨断裂声隐在风雨喧嚣里,院长再次惨叫,木棍脱手。他彻底崩溃,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雨水、血水、泪水糊满脸庞:“饶命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各位大爷,高抬贵手啊!”声音凄厉,已没了往昔嚣张,只剩无尽的恐惧与悔恨。
但村民怒火难消,记忆中地下室惨景、受害者痛苦呻吟如刺扎心,手中武器依旧挥舞。老猎户再次举枪,瞄准院长手臂,“砰”,又一声枪响,院长手臂血涌,瘫倒在地,抽搐几下,没了动静,只剩风雨依旧呼啸,似在为这场迟来正义颂唱挽歌,那风声雨声,仿若也在为这罪恶的终结而长舒一口气。
雨渐歇,天边鱼肚白破云而出,微光洒在老宅,众人围聚,喘粗气、望院长尸体,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有除恶后畅快,有亲历血腥震撼,更有守护家园、匡扶正义欣慰。老宅阴森不再,似被正义涤荡,村子重归安宁,然此事如烙印,刻在村民记忆,警示罪恶终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