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蝶
成蝶 (第2/3页)
馒头,可常常馒头还没到小江手里,就被恶家丁抢走,还换来一阵嘲笑与呵斥。
夜晚,万籁俱寂,乌云似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月光,给林家大宅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压抑的面纱。阿强趁守卫换岗那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的间隙,猫着腰,像个幽灵穿梭在阴影之中,溜进杂物间。杂物间里蛛网交错,仿若一道道诡异的帘子,积尘厚得一脚踩下能扬起呛人的烟尘。他在昏暗与杂乱中急切翻找,手指被木刺扎破、划破,鲜血滴落在旧物上,洇出一朵朵红梅,他却浑然不顾,满心只有找到保暖物的念头,想着一定要护小江周全。终于,寻出几件旧棉衣,虽棉花外露、布面破旧得像历经百战的残旗,却满含他的心意,能为小江抵御些许寒意。
接着,他又摸黑潜入厨房,厨房中灶火已熄,只剩余烬散发着微弱红光,恰似濒死之人的最后喘息,为这黑暗添了几分阴森。阿强轻车熟路地从灶台下藏着的小陶罐里,抠出积攒数月、带着自身体温的铜板,那是他从牙缝里省下,每餐舍弃饭菜,只啃干粮,在饥饿中坚守攒下的“希望火种”。随后,寻来两套朴素却干净的衣衫,仔细叠好,藏于隐蔽的草垛深处,此时,他脑海中都是和小江出逃后,在青山绿水间自由生活的画面,满心期待着能带着小江趁夜出逃,奔赴那梦中自由、温暖的天地。
然而,林宇安插的眼线好似暗处蛰伏的毒蛇,隐匿在阴影之中,将阿强一举一动窥得清清楚楚。眼线匆匆忙忙跑去禀报,林宇彼时正在雕花大床之上,醉眼惺忪地把玩着玉佩,听闻消息,瞬间暴跳如雷,怒目圆睁,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下令严查阿强。很快,阿强便被家丁们粗暴地拖至庭院,庭院中灯笼摇曳,光影斑驳,恰似群魔乱舞。棍棒拳脚如雨点般无情落下,阿强死死抱住头,身子蜷缩成一团,试图护住要害,每挨一击,闷哼出声,那声音饱含痛苦与不屈,心底怒吼着“我要带小江出去,不能倒下”,却绝不求饶,眼眸中透着浓烈的倔强与恨意,仿若两簇燃烧的怒火,直直瞪向施暴者。待被扔入柴房时,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得挂在日前,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外翻,血水不断渗出,浸湿地面,似一幅惨烈的修罗图。沉重的铁链缠锁他身躯,将他囚于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气息的角落,老鼠在旁穿梭,肆意啃咬他的衣角、脚背,他却无力驱赶,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小江安好。
小江听闻阿强遭遇,泪如雨下,不顾一切地要冲向柴房,想去见他、安慰他。可家丁们怎会允许,他们如恶狼般粗暴地拦下她,猛地一推,小江瘦弱的身子摔倒在地,膝盖重重擦破,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地面。“阿强——”她凄厉呼喊,声音饱含绝望与担忧,在宅院回廊间回荡,回应她的只有冷风呜咽,似是为这对苦命鸳鸯悲泣。
林宇并未罢休,觉得小江这般“不识好歹”,定要给她更惨痛教训。于是,小江被拖向那阴森水牢,水牢位于大宅偏僻一隅,四周高墙爬满青苔,仿若敷了一层诡异的绿漆,冰冷湿滑。污水浑浊刺鼻,深及脖颈,寒意似要冻碎她的骨头、凝住她的血液。水中腐臭气息熏得她几欲呕吐,蚊虫成团,疯狂叮咬她裸露肌肤,瞬间红肿起大片疙瘩。她瑟缩着,双臂环胸,牙齿打颤,在黑暗中绝望哭泣,念着阿强名字,试图汲取一丝温暖与力量,心里想着“阿强,你一定要撑住,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可命运并未放过她,长时间冷水浸泡、精神折磨,加之旧疾新伤,小江身子越来越冰冷,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那微弱呼吸悄然停止,生命之火于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中被残忍掐灭,双眼还圆睁着,满是不甘与眷恋。
林家上下噤若寒蝉,无人敢为他俩求情。送饭老仆途经柴房,见阿强惨状,心生怜悯,偷偷塞块硬馍,不巧被家丁瞧见,当即遭一顿毒打,自此更无人敢施援手。阿强于柴房,不知小江已逝,还在黑暗中靠着对她的思念、往昔美好回忆,苦苦支撑,盼着那几乎熄灭的生机能重燃。
阿强在柴房不知昏天黑地熬过几日,身上伤痛钻心,却不及思念小江、担忧她安危之苦。每念及小江可能还在受苦,他便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挣破枷锁。一日深夜,浓云似墨,沉甸甸地压在林家大宅上空,四周死寂得仿若黄泉路,唯有守卫偶尔的鼾声打破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阿强听守卫鼾声渐起,拼尽余力,以铁链磨墙,火星四溅,双手磨得皮破血流,深可见骨,肌腱隐约可见,终挣断铁链。摇晃起身,他仿若负伤野兽,满身血污、步履蹒跚冲向水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小江,我来救你了。”
此时,林宇正带着一群家丁,举着明晃晃的火把,耀武扬威前来水牢,欲强行带走小江“收尸”,好处理这“麻烦事”,火把光芒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映着林宇扭曲脸庞,满是得意与淫秽之色,他哼着小曲,对手下嘟囔:“这贱婢,敬酒不吃吃罚酒,死了倒也干净,省得折腾。”全然没把小江的死当回事,只想着尽快了事。
阿强赶到,见状目眦欲裂,嘶吼着扑向众人,“你们这群畜生,把小江还我!”声若雷霆。他虽重伤体虚,却似有神力,一拳挥出,带着满腔悲愤,打倒最前家丁。众人合围,他左冲右突,拳脚并用,可寡不敌众,很快被打倒在地,棍棒在他身上无情抽打,皮开肉绽,肋骨断裂声咔咔作响,内脏似被搅碎,鲜血从口鼻、伤口汩汩涌出。
待阿强奄奄一息,模糊视线中瞧见小江毫无生气地躺在角落,身躯冰冷、面色惨白如纸,他才意识到小江已遭毒手。刹那间,一股滔天恨意从心底涌起,直冲脑门,他仰天怒吼,那声音饱含无尽悲愤与不甘,似要撕裂夜空,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心底咆哮着“我要你们偿命”。
阿强咽下最后一口气,可灵魂因执念与怨念太深,并未消散。只见他周身黑气缭绕,面庞扭曲,七窍流血,化作厉鬼。双眼燃着幽绿鬼火,十指成勾,身形飘忽,瞬间刮起阵阵阴寒刺骨的阴风,吹灭所有火把,四周陷入死寂漆黑,恰似地府深渊。
林宇与众家丁惊恐万分,慌乱地摸索着武器,试图自保。林宇声音颤抖,大喊:“别……别过来,你这恶鬼!”阿强率先冲向林宇,幽绿鬼爪直刺其心窝,林宇惨叫,胸口绽出黑色血光,灵魂似被灼烧,“救……救命啊!”他凄厉呼救。家丁们挥刀乱砍,却砍不到阿强实体,反被阿阿强操控的阴风卷倒,摔得头破血流。阿强周身寒气让他们血液凝固,肢体僵硬,动弹不得。
阿强将林宇灵魂扯出体外,肆意揉捏,林宇的灵魂发出痛苦尖嚎,响彻宅院。阿强又驱使林家宅院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化作凶器,朝家丁们砸去,一时间惨叫连连,血肉横飞。曾经威严的林家宅邸,如今成了人间炼狱,血腥弥漫,阴风呼啸,回荡着阿强悲愤的咆哮与众人的绝望哭号。
就在天色渐明,东方泛起鱼肚白,那缕缕晨曦似有驱散暗夜阴霾之势时,阿强敏锐感知到白日阳气升腾,对初成厉鬼的自己极为不利。尽管满心都是仇恨,恨不得当下就将林家众人屠戮殆尽,可他明白,此刻若强行留在此处,非但复仇无望,还可能魂飞魄散。于是,阿强强忍着怨念,裹挟着周身浓烈的黑色怨气,身形化作一缕黑烟,“嗖”地从林家大宅一处隐蔽的排水孔洞穿出,瞬间遁入了大宅后山那片幽深茂密、常年被迷雾笼罩的山林之中。
山林中的飞禽走兽似察觉到这股不寻常的阴森气息,纷纷噤声逃窜,枝叶在阴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悲鸣,仿若在惧怕这位新生的厉鬼。阿强隐匿于山林暗处,周身鬼气缭绕,幽绿的眼眸死死盯着林家大宅方向,咬牙切齿地低语:“林家,你们且等着,待夜幕再度降临,便是你们血债血偿之时!”那声音在山林间回荡,透着彻骨寒意与决绝,为即将到来的复仇风暴埋下了惊心动魄的伏笔,只等黑夜掩护,再度出山掀起惊涛骇浪。而林家经此一夜折腾,上下惶恐不安,却不知更大的灾祸还在暗处蛰伏,如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林家大宅在经历阿强化作厉鬼大闹水牢一事后,白昼虽看似恢复了往昔秩序,家丁们依旧巡逻值守、奴仆们照常忙碌劳作,可那股阴森寒意却如附骨之疽,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林宇被阿强那夜突袭吓得大病一场,卧床不起,面容憔悴苍白,往昔的骄纵跋扈也被惊恐替代,眼神中不时闪过慌乱与畏惧,只要稍有动静,便惊得浑身一颤,仿若惊弓之鸟。
家丁们巡逻时,再无往日的懒散,个个神色紧张,手中武器紧握,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稍有风吹草动,就摆出防御架势。可即便如此,他们心底依旧被恐惧填满,毕竟那夜阿强展现的恐怖力量,远超他们认知,谁也不知下一刻,那夺命厉鬼是否会再度现身。
夜幕,又如墨般浸染了天空,浓稠得化不开。乌云滚滚而来,严严实实地遮蔽了星月之光,林家大宅再度被黑暗笼罩,陷入死寂。阿强蛰伏了一日,怨念在心底疯狂滋长,恰似熊熊燃烧的地狱烈火,只等此刻宣泄。他身形自山林中飘然而出,周身鬼气仿若黑色绸缎,在风中舞动,所经之处,花草瞬间枯萎,霜寒凝结。
再度临近林家大宅,阿强望着那朱红大门,往昔受辱、小江受苦之景在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恨意瞬间爆棚。他未走正门,而是穿墙而过,恰似一缕幽影,无声无息潜入庭院。此时,庭院中一丫鬟正端着茶盏匆匆走过,脖颈后突然袭来一股寒意,她惊恐回头,还没看清何物,便被阿强伸出的鬼爪扼住咽喉,双眼圆睁,惊恐至极却叫不出声,片刻,灵魂便被抽离,身躯软倒在地,茶盏“哐当”摔碎,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
阿强并未停顿,循着记忆飘向林宇卧房。林宇正蜷缩在床榻之上,蒙着被子瑟瑟发抖,床头灯火明明暗暗,映照着他满是冷汗的额头。阿强穿墙而入,房内温度骤降,烛火瞬间成幽蓝鬼火,摇曳不定。林宇似有所感,从被子缝隙中探出头,瞧见阿强那狰狞可怖、七窍流血的面庞,以及燃着幽绿鬼火的双眼,吓得肝胆俱裂,“啊”地惨叫出声,声音尖锐划破夜空。
“你……你这恶鬼,别过来!”林宇声嘶力竭喊道,拼命往床角缩,双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抵挡。阿强却步步紧逼,幽绿鬼爪在空气中划出黑色轨迹,冷冷道:“你夺我挚爱性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言罢,猛地扑向林宇,鬼爪直刺其心窝,林宇胸膛绽出黑色血光,灵魂被狠狠灼烧,痛苦翻滚,凄厉求饶:“饶命啊,是我错了!”可阿强怎会罢休,双手用力一扯,将林宇灵魂生生拽出体外,肆意揉捏,林宇的灵魂发出杀猪般嚎叫,响彻整个大宅。
宅院里的家丁们闻声赶来,却被阿强周身寒气冻得四肢僵硬,行动迟缓,阿强操控着桌椅板凳、花盆摆件,如雨点般砸向他们,一时间惨叫连连,血肉横飞,林家大宅再度沦为人间炼狱,血腥气味弥漫在每一处角落,曾经不可一世的林家,此刻正被复仇的怒火无情吞噬,而阿强的怨念,似仍无尽头,誓要将这罪恶之地彻底摧毁,讨回属于他和小江的公道。
夜幕浓稠如墨,将林家大宅死死裹住,一丝星月之光也透不进来,恰似一块密不透风的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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