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ontract 03

    3 Contract 03 (第3/3页)

    “以前年纪小没有审美,现在感觉你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

    知雾手指捂着杯壁,明显兴致缺缺:“嗯,谢谢。”

    烟味太浓,熏得她不太舒服,于是咳嗽着起身将旁边的玻璃窗户敞开一些。

    纪炜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因为抬手而骤然变得明晰的腰线,目光肆无忌惮地估量着,审视着,就像审视家里摆在博古架里珍藏已久的那只玉瓶。

    他将烟灰掸在缸里,语气微微遗憾:“这点烟味就受不了,以后跟了我可要怎么办?”

    这话不该在两个人拢共只见过两面的场合说出,显得恶意又冒犯。

    知雾顿时语气微愠:“你什么意思?什么跟你?”

    她周身气质太柔,生气的话语也似无攻击性,于是惹得纪炜更顽劣地浑笑:“要我说,国内呆久了的女人就是这点没意思,太内敛了,开不起一点玩笑。”

    “两三句逗乐就点着火,还得哄人。”

    他故意作对似的,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吐出,将室内的烟味漫得更重。

    同时宽掌顺着桌子摸上知雾的手背,故意压着摩挲,不怀好意地紧盯她的眼睛:“还是要学会奔放一点,小淑女。”

    男人劲很大,知雾费了许多力气才将自己的手挣出来,她胸口起伏不稳得厉害,想也不想地拿起手边摆着的茶杯泼过去。

    水渍滴滴答答地掉,他却完全不生气,抹了一把脸,反而犯病似的笑得更欢:“哟,还真和我生上气了。”

    “我要回学校了,你性骚扰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叔叔阿姨以及我妈妈。”知雾语气冷静地起身,迅速和他拉开距离避免再被纠缠。

    可就在即将推门出去的那刻,身后又传来纪炜叼着烟,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

    那句话使得她失去力气,几乎握不住门把手。

    “所以你是觉得——”

    “我这人什么德行,你妈不清楚吗?”

    ……

    一直到坐上回程车,知雾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纪炜的刚刚那番话。

    晏庄仪真的不清楚吗?

    究竟是不清楚,还是默许了?

    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那黏腻的触感,她的眼中有轻微波动,用拇指摁着手背反反复复地擦拭着那一块肌肤,直到那一片都变得通红。

    私家车只能止步于上誉校门口,知雾下车往宿舍楼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她将小包换到另一边拿着,掏出手机准备查看舍友的消息。

    刚点开屏幕,远远便见到宿舍楼路灯下立了个及其修长的人影。

    纯白色的帽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以及他眯眼闻声看过来的那瞬冷淡的神情。

    知雾心跳猝不及防恍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心不在焉错了路。

    手心里的信息框还在不断往上浮动。

    [金融系那个学神来找你了,在宿舍楼下等了一下午。]

    [你认识他吗?他好像有事找你。]

    [感觉本人比传言的还要更帅一点,就是看着好高冷,站在女生宿舍门口都没人有胆子上去搭讪。]

    她关掉屏幕讯息收进口袋里,加快步速走上前去:“你在等我吗?”

    梁圳白幅度极小地颔首,没什么情绪地唤她名字:“董知雾。”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银行账户,查查户主就知道了。”梁圳白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没什么必要,眉心还轻皱了一下。

    然而知雾却不那么认为,她第一次听见他喊她的名字,坏心情一扫而空,连唇角弧度都翘得高了些:“那你怎么知道我在上誉念书?”

    “上次见面,你的包上就挂着上誉的校卡。”

    “那——”

    “你上次借我的那张卡里有五万三千四百六十六块八毛一,我和你借了四千块应了急,这是剩下的。”知雾的问题实在太多,梁圳白直入主题,打断了她的话。

    他掏出一个全新的密封袋,里面装着知雾给出去的那张银行卡:“那笔用掉的钱我现在手头紧还不上,但一个月后肯定能全额加利息还你,这是我打的欠条。”

    梁圳白又递过来一张纸,知雾展开,看见了他手写的字迹和手印。

    他的字和人一样,写得清瘦有力,遮挡不住的肃正。

    看着这份欠条,知雾想,梁圳白这人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那么不爱占人便宜,无论什么事都要先划清界限。

    “这钱说了给你就是给你,不用还,”知雾折好纸页递了回去,语气很平静,“它在我手上只是一笔多余的闲钱,看得出来,你比我更加需要它。”

    “当时叫住你也只是想让你做一件事,现在已经不用了,谢谢你。”

    梁圳白没接,眉眼发沉地盯着她,只执着地追问:“什么事?”

    “当时没办到的,我补给你。”

    知雾的眼眸倏尔抬起,脑海里一时晃过的,是早晨那本被无意打开的笔记本,轻飘飞旋的纸页与沉甸甸压在心口五年的姓名。

    “什么都可以吗?”

    他沉默回应。

    “那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话音刚落,梁圳白明显愣住,向来情绪薄淡的眼瞳中流露出一抹浓重的诧异。

    而她仰着濛白的脸看着他,明明连漂亮的脖颈都羞红了,却依旧执拗地不肯低头。

    像是一时上了头的鬼迷心窍,又像是处处被管制后忽然爆发的叛逆。

    知雾心如擂鼓,垂在裙摆边的指尖都发麻,但抬高音量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没了颤抖,更加笃定。

    “梁圳白。”

    “你能不能——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