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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
江新月气结,“哥,我不喜欢江家。”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自然之前的商定就算不得数。”
“只怕他们都不想让我回去呢。”江新月冷笑。
一个姑娘被山匪掳走消失近半年,只怕江家更盼着她直接没了,以免这件事被抖落出来坏了江家其他姑娘的名声。
听到这句话,徐宴礼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渭南徐家培养出来的嫡长子,原本就是风流蕴藉、儒雅从容的人物,那怕连日来的奔波也只是让人消瘦几分,气度仍旧不减。
他伸出一双刚被缰绳磨出茧子的手,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目光温和又带着纵容,“放心,我亲自送你回去,任谁都不敢骑到你头上。”
“初初,万事有我。”
盯着妹妹吃了点东西睡下之后,徐宴礼才从屋里出来,回到对面自己的客房。
他在临时的书桌前坐下,面前放着的是一张江新月的病案。病案是乾县颇有名望的大夫所写,老大夫把脉之后就知道病人最近的生活状况如何,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
病案上面的字在江新月还没醒来时,徐宴礼已经看了上百遍,都能记得每个字在什么位置。
可他还像是头一次见到病案般,逐字逐句地看完,一张脸已经阴沉得不像话。
烛火的灯芯爆出轻微的响声,火光摇曳在他沉沉的面容上,无端添了压抑的感觉。
他回过神来,仔细将那几张纸叠好凑近到蜡烛旁,火舌舔着纸就燃烧起来。
盯着手中燃烧的病案,他问道:“知县大人那边怎么说?”
莫云听见他问话,头垂得更低,“已经问清楚了,乾县域内便有一处马场,知县疑心是马场出了纰漏,所以要压表姑娘过去审问。不过已经派人将那匹马送到马场看了,铁蹄上的记号对不上,似乎是青海一地的战马,且耐力极为强悍,不是一般骑兵能分到的。”
“青海一地?”
“青海一地是镇国公裴延年带出来的队伍在驻守,前段时间镇国公打到了察哈尔部落的腹地,连胡人的旗帜都砍了,这一战边境能消停十年。圣上原本想召镇国公回京,貌似镇国公也受了重伤,被特许伤好之后再进京。”
“小的从知县那边套了话,说是上面的知府早就交代,这一带来了位大人物要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免得犯了忌讳。”莫云顿了顿,还是顶着主子越来越平静的视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怕来了这一带的人就是镇国公,若是……若是表姑娘……”
“哦,哪里有什么表姑娘?”
病案烧到最后一点时,徐宴礼抬起另一只手,如同感觉不到火的热度般,直接将那丁点灰烬掐灭。
“去同知县说,这女子是徐家的家奴,因毒害主母潜逃,已经处死了。”
他用手扫了扫桌面上的灰烬,往椅背上靠去,又恢复到原本儒雅从容的样子,只是手上终是沾满了污秽。
“至于替初初诊脉的大夫,就请他一家老小去渭南定居吧。二叔匆匆过去,府中人员都未齐备,正好补上了。”
“是。”莫云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