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陛下骨肉,汉室苗裔,不可辱也

    第442章 陛下骨肉,汉室苗裔,不可辱也 (第2/3页)

了对应的封赏。

    如同当年的陈登一样,在陈登伐吴之时。

    在其征南將军的名號上,冠以一个“大”字,升任为征南大將军。

    而姜维也是同理,凭藉著灭魏之功。

    姜维也立即从镇西將军,被提拔为了镇西大將军。

    只要他能平安回到洛阳。

    那么,他將成为汉室中最炙手可热的新兴將领。

    毕竟老一辈的將领,大多病死老去。

    而年轻一辈的將领中,还没有人有灭魏之功怎么高的。

    姜维端坐於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目光平视著前方云雾繚绕的远山,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听闻麋威之言,他缓缓摇头。

    声音平静而坚定,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元雄,不可。”

    “槛中之囚,纵有千般罪愆,亦乃陛下骨肉,汉室苗裔。”

    “吾等臣子,岂可擅加凌辱?”

    “彼心內鬱结,怨气难舒,便由他骂。”

    “人力有穷时,声带有衰竭日。”

    “待其气力耗尽,唇舌焦枯,自然缄口。”

    他的话语像山涧溪流,冷静地冲刷著麋威心头的烦躁。

    麋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姜维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终是將话咽了回去。

    他拨转马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果然,正如姜维所料。

    未及午时,刘永的骂声便渐渐低弱下去。

    变得断断续续,如同即將燃尽的烛火。

    那嘶哑的嗓音,仿佛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抽动都带著痛楚。

    他终於停止了那无休无止的“皇子”自称和杀头灭族的威胁,转而开始用那残破的嗓子呼喊新的內容:

    “水……予我水!”

    “炎炎夏日,尔等欲渴杀乃公乎?!”

    “乃公”是市井粗鄙的自称,从他这个原先的天之骄子、皇室贵胄口中冒出,更显得怪异而可悲。

    一名年轻的兵士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槛车,终究不敢怠慢。

    解下腰间皮质的水囊,小心翼翼地凑到木柵旁,试图將清水倒入刘永急切张开的嘴里。

    然而,

    清水甫一沾唇,刘永却猛地一摆头,竟將水囊打翻在地。

    珍贵的清水汩汩流出,瞬间被乾渴的土地吸吮殆尽。

    他脸上露出极度的嫌恶与不满,嘶声道:

    “此等浊物,焉能入口!”

    “吾要饮蜜水!蜜水!速与吾取蜜水来!”

    那年轻兵士一愣,看著倾覆的水囊和地上迅速消失的水渍,一股无名火起。

    这一路上的提心弔胆,以及刘永无休止的辱骂和此刻荒谬的要求,终於衝垮了他对“皇子”身份的最后一丝敬畏。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语带讥讽:

    “蜜水?呵呵,汝尚以为自家是那宫中娇养的贵人耶?”

    “此乃流徙之路,非汝之安乐乡!”

    “能有清水活命,已是天恩浩荡,还敢奢求蜜水?”

    “当真痴人说梦!”

    嘲讽的话语像鞭子,抽打在刘永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上。

    他浑身颤抖,双目圆睁,似乎想用目光將这兵士撕碎。

    却因极度脱力和愤怒,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不高,却瞬间镇住了场面:

    “住口!”

    姜维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出言不逊的兵士。

    那兵士接触到这目光,顿时如坠冰窟,慌忙低下头,噤若寒蝉。

    姜维没有再看那兵士,而是將目光投向槛车內喘息不止、状若疯癲的刘永。

    那曾经锦衣玉食的皇子,

    此刻袍服污损,髮髻散乱,脸上混杂著汗水、尘土和因激动而泛起的病態潮红。

    姜维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

    似是怜悯,又似是无奈。

    他沉默片刻,转向身旁的亲隨,吩咐道:

    “去,寻些蜜来,调水予殿下润喉。”

    命令下达得平静而自然,仿佛在吩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亲隨略有迟疑,但看到姜维不容置疑的神色,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竟真的在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山野岭,不知从行囊的哪个角落找出了一小罐野蜂蜜。

    用清水细心调匀,盛在粗陶碗里,递到了槛车边。

    这一次,刘永没有打翻。

    他几乎是抢过陶碗,仰起头,贪婪地將那碗略带甜味的蜜水一饮而尽。

    甘甜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

    他闭上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胸脯剧烈起伏著,不再叫骂,也不再提任何要求。

    只是蜷缩回槛车的角落,像一只受伤后舔舐伤口的野兽。

    夜幕缓缓降临,如同巨大的墨色帷幕,覆盖了连绵的群山。

    队伍在一处相对平坦、靠近溪流的道旁扎营。

    篝火次第燃起,跳动的火焰映照著士兵们疲惫而警惕的脸庞。

    山林深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更添几分幽邃与不安。

    槛车被安置在营地中央,周围有兵士重点看守。

    刘永在车內辗转反侧,忽然又拍打著木柵,用那依旧沙哑的嗓音叫嚷起来:

    “放我出去!吾要如厕!”

    “急矣!速开此门!”

    看守的士兵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麋威闻声走来,审视著槛车內的刘永。

    只见他夹紧双腿,面露急色,不似作偽。

    麋威沉吟片刻,考虑到他毕竟是皇子。

    总不能真让其秽污车中,便挥了挥手,示意兵士打开槛车门锁。

    但仍厉声警告道:

    “殿下可至旁侧草垛后行方便,然需知——”

    他指了指两名手持利刃、身材健硕的军士。

    “彼二人会紧隨左右,莫要行差踏错,自误性命。”

    沉重的锁链“哐当”一声被打开。

    刘永拖著脚镣手銬,叮噹作响地挪出槛车。

    多日的囚禁让他步履蹣跚。

    在两名军士一左一右的严密监视下,他踉蹌著走向营地边缘那堆高大的、用於夜间遮蔽和餵马的草垛。

    夜色浓重,星光黯淡。

    篝火的光芒到此已变得微弱。

    刘永转到草垛后方,身影没入黑暗。

    两名军士恪尽职守,紧隨其后,在约莫十步开外站定。

    背对著草垛方向,目光警惕地扫视著周围的黑暗,耳朵却竖起著,捕捉著身后的动静。

    山林寂静,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

    隱约传来的窸窣解衣声。

    突然,“噗通”一声闷响。

    紧接著是一声短促的、似乎被压抑住的惊叫。

    然后便是一阵混乱的挣扎和泥水溅起的声音。

    一名军士眉头一皱,低声道:

    “怎地?失足跌入粪坑了?”

    那草垛后方,確实有一个军中临时挖掘、供方便的土坑。

    虽不深,但积存污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嫌恶与无奈。

    “真是麻烦!”

    另一名军士啐了一口。

    “你去看看,將他拉上来。”

    “莫要让他溺毙了,我等吃罪不起。”

    被点到的军士满脸不情愿,但又无法违抗这默认的指派。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將佩刀插回腰间。

    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绕向草垛后方,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

    草垛后方先是传来一阵更加明显的挣扎和扑腾声,夹杂著似乎是被捂住口鼻的、含混不清的呜咽。

    但很快,这些声音都平息了下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留在原地的军士等了片刻,不见同伴將刘永带出,也听不到任何指令或动静。

    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试探著喊了一声同伴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夜风吹过,他感到脖颈后一阵发凉。

    “不好!”

    他猛地抽出佩刀,朝著营地篝火的方向大喊:

    “来人!快来人!有变故!”

    呼喊声划破了夜的寧静。

    瞬间,营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骚动起来。

    麋威第一个提刀冲了过来。

    紧接著,更多的兵士举著火把,將草垛后方照得亮如白昼。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临时挖掘的土坑旁,先前进去寻找刘永的那名军士直接挺地躺在污秽之中。

    双目圆睁,脸上凝固著极度的惊恐与痛苦。

    他的脖颈上,紧紧缠绕著数圈粗重的铁链——

    那正是原本锁在刘永手脚之上的镣銬!

    铁链深陷入皮肉,显然是被巨大的力量生生勒紧,已然气绝身亡。

    而刘永,踪影全无!

    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被不知何种方法弄断的脚镣残件。

    以及一行歪歪扭扭、通向漆黑山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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