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巨龙之怒吼,刘备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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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3章 巨龙之怒吼,刘备最后的倔强 (第1/3页)

    初夏的暑气在蜀道的崇山峻岭间鬱结不散。

    而数日之后,当这支押解著特殊囚徒的队伍终於抵达洛阳城郊时。

    迎接他们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热烈景象。

    洛阳,大汉的帝都。

    歷经战火与重建,如今更显恢弘。

    城墙高耸,旌旗招展。

    得知王师凯旋,百姓们早已翘首以盼。

    从城门直至宫闕的御道两旁,人头攒动,欢声雷动。

    簞食壶浆,以迎王师,古风犹存。

    老人们捧著新酿的米酒,妇人们提著盛满熟食的篮子。

    孩子们则欢快地追逐著队伍,將刚刚採摘的、还带著露水的鲜拋向那些得胜归来的將士。

    更有那临街阁楼之上,不少闺中少女悄悄推开雕木窗,含羞带怯地向下张望。

    目光在那些年轻將领英武的脸庞上流连,暗送著仰慕的秋波。

    这些隨军出征的青年才俊,儼然成为了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空气中瀰漫著酒香、香和一种名为胜利的喜悦气息。

    然而,

    这所有的荣光、所有的欢呼、所有的热情——

    都与那辆行驶在队伍中间、被刻意放置在显眼位置的槛车无关。

    车中的刘永,蜷缩在阴影里。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与外界隔开。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骑著高头大马,身著华服。

    在同样的欢呼声中,以功臣或至少是皇室贵胄的身份荣归洛阳。

    可如今,他只是一个囚徒,一个失败者!

    那些投向將士们的崇敬目光,扫过他时,瞬间变成了好奇、鄙夷、甚至是指指点点的嘲讽。

    每一句对王师的讚美,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每一束投向別人的鲜,都映衬著他此刻的落魄与不堪。

    他曾是这大汉天下尊贵的皇子,本应享受这万丈荣光的一部分,如今却沦为了衬托胜利者威严的反面教材。

    一念之差,確乎是万劫不復。

    他死死地低著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试图用肉体的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將他吞噬的屈辱感。

    那喧囂的声浪,在他听来,不是欢迎,而是对他野心的公开处刑。

    队伍行至巍峨的宫门前,凯旋的仪式暂告一段落。

    早已在此等候的太子洗马董允,整了整衣冠,快步迎上前来。

    对著队伍前列的姜维等人,朗声宣諭:

    “陛下有旨,征西將军姜维,即刻押解罪人刘永,入宫覲见!”

    由於还未正式封赏,所以董允仍然是用原有官职称呼眾人。

    董允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宫门前迴荡,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这道旨意,明確了刘永此刻的身份——“罪人”。

    姜维在马上微微欠身,神色肃然:

    “臣,领旨。”

    他转向身旁的夏侯霸,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夏侯霸,这位原曹魏大將。

    归汉后屡立战功。

    由於他熟知蜀道地形,以及了解曹魏內部情况。

    此次南征,他以“带路党”的身份隨军出征,帮助汉军解决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的確算得上是功勋卓著。

    此刻夏侯霸面容冷峻,对押解刘永一事,並无丝毫犹豫。

    他挥手示意兵士將槛车打开。

    然后与姜维一左一右,押著步履蹣跚、身著骯脏囚服的刘永,走向那深不见底的宫门。

    就在即將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廊之下。

    正是太子刘禪,以及三皇子刘理。

    刘禪看著昔日里虽非一母所生、却也一同长大的二弟。

    如今这般蓬头垢面、形销骨立的模样,眼圈不由得一红。

    他天性敦厚,虽知刘永罪有应得。

    但兄弟伦常,眼见於此,心中仍是阵阵酸楚。

    他上前一步,未语先嘆,声音带著哽咽:

    “二弟……何故……何故自误至此耶?”

    这一声“二弟”,包含著复杂的情绪。

    有关切,有痛心,更有无尽的惋惜。

    刘永猛地抬起头,乱发后的眼睛射出讥誚而冰冷的光芒。

    他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沙哑著嗓子回道:

    “哼!太子殿下何必在此假作慈悲!”

    “成王败寇,古今通理。”

    “今汝为刀俎,吾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般惺惺作態,徒令人作呕!”

    “汝贏了,这太子之位,这未来的江山。”

    “尽归於汝,拿去便是!”

    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刘禪。

    刘禪被他噎得一时语塞,脸色白了又红,唯有泪水滚落得更急。

    刘永又將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三弟刘理,眼神更加锐利,语气带著毫不掩饰的嘲讽:

    “三弟,別来无恙?”

    “当日闻讯,跑得可真快啊,堪比脱兔矣!”

    刘理年纪稍轻,面容俊朗,此刻却是一片沉静。

    他迎著刘永逼视的目光,並无躲闪,坦然应道:

    “……二哥谬讚了。”

    “弟若不行事迅捷,恐今日不得立於此处。”

    “早已成二哥阶下之囚,甚或……刀下之鬼矣。”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二哥当能体谅。”

    刘永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

    骤然爆发出一阵嘶哑而悲凉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宫门前迴荡,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刀下之鬼?”

    “刘理啊刘理,尔也太小覷为兄了!”

    “我刘永虽不肖,未承父皇仁德之万一。”

    “然亦非那等戕害手足、禽兽不如之徒!”

    “当日软禁於你,本意並非加害,实是惜你之才!”

    “眾兄弟之中,文韜武略,唯你最强!”

    “为兄本欲与你联手,共图大事。”

    “在这巴蜀之地,效仿先贤,开拓一番基业。”

    “使我大汉声威,不坠於你我之手!”

    “奈何……奈何天不佑我,事与愿违,一败涂地!”

    “此乃天意,非战之罪也!”

    他这番话,半是辩解,半是宣泄。

    將积压已久的怨愤与那未曾熄灭的野心,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刘理眉头微蹙,语气依旧平稳:

    “二哥,你太过执拗,亦太过衝动。”

    “世间万事,岂止兵戎相见一途?”

    “若有他念,皆可从容商议,奏请父皇圣裁。”

    “何至於此,兵行险著。”

    “徒惹祸端,伤及国本,亦害自身。”

    “商议?圣裁?哈哈哈……”

    刘永嗤之以鼻,目光如炬。

    他死死盯住刘理,声音陡然压低,却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今虽败,形同朽木,然三弟……你……”

    “你以为,你便能高枕无忧,坐享其成否?”

    “呵……只怕未必!”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在场眾人耳边!

    这已近乎赤裸裸的挑拨与诅咒。

    宫门前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刘禪、姜维、夏侯霸、董允,以及隨行的侍卫、內官,无不色变,心中惊惧交加。

    这话语背后的含义太过骇人,无人敢接口。

    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刘禪首先反应过来,他必须立刻制止这危险的对话。

    他急忙上前,打断道:

    “二弟!休得胡言!”

    “三弟素来贤德,忠心体国,此乃朝野共识!”

    “汝自身获罪,安可再出此离间兄弟、动摇国本之语?”

    “慎言!慎言!”

    姜维也立刻顺势上前,沉声道:

    “太子殿下,二位殿下,陛下仍在宫中等候,不宜久滯。”

    “请速押……请速带刘永殿下入宫覲见为宜。”

    他及时改口,未再直呼“罪人”,稍稍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夏侯霸会意,正欲上前推动刘永进入宫门,刘禪却再次开口:

    “且慢。”

    眾人目光齐聚於他。

    刘禪看著刘永手腕脚踝上那冰冷沉重的镣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对夏侯霸道:

    “夏侯將军,请为二弟解开刑具。”

    夏侯霸一愣,面露迟疑:

    “太子殿下,这……恐有不妥。”

    ”陛下旨意是押解覲见……”

    刘禪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纵有天大过错,他终究是父皇之子,是孤之弟。”

    “岂能戴著这般枷锁,匍匐於殿前,面对君父?”

    “总需存留几分体面,解开吧。”

    刘永闻言,冷冽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桀驁。

    他抬起戴著镣銬的手,对夏侯霸冷笑道:

    “夏侯將军,未闻太子之令乎?”

    “还不速速与我解开!”

    夏侯霸看了看刘禪,又看了看姜维。

    见姜维微微頷首,只得暗嘆一声,取出钥匙,上前为刘永卸去了手脚的镣銬。

    沉重的铁链落地,发出“哐当”的闷响。

    刘永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似是解脱,又似是更深的茫然。

    夏侯霸解镣后,仍下意识地想要紧隨刘永入宫,以防不测。

    刘禪却再次抬手阻止:

    “……夏侯將军留步。”

    “父皇旨意,只命二弟一人入內。”

    他的目光扫过姜维和夏侯霸,“你等皆在外等候。”

    夏侯霸还想说什么,脸上担忧之色更浓。

    但刘禪已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刘永,语气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二弟,去吧。”

    “父皇……便在宫內等你。”

    刘永深深地看了刘禪一眼。

    那目光中交织著恨意、不甘、嘲讽,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释然。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整了整身上破烂的囚服,儘管这举动毫无意义。

    然后,他挺直了那早已被磨难压得有些佝僂的脊背。

    迈开脚步,独自一人。

    一步一步,踏入了那象徵著至高皇权、也决定著他最终命运的深邃宫门。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內的阴影里,仿佛被一只巨兽吞噬。

    宫门外,一片寂静。

    方才那番兄弟鬩墙的激烈言辞,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著灼热的痕跡。

    刘禪望著宫门內良久,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恢復了作为太子应有的庄重。

    他对姜维、夏侯霸,以及一同凯旋的眾將领道:

    “诸位將军,此次南征,克復汉朝失地,扬我国威,厥功至伟。”

    “父皇心甚慰之,特命孤於未央宫偏殿,设宴犒赏有功將士。”

    “孤之相父,已在殿中等候,一应封赏事宜,皆已备妥。”

    “请隨孤来。”

    眾人一听李相爷的名字,不少人心中都扬起一抹兴奋感。

    一是因为李翊是汉朝最炽手可热的明星。

    古代追星丝毫不亚於现代追星夸张。

    能见著这样一颗耀眼的帝国明星,对於许多年轻后辈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更重要的是,已经半隱於朝的李翊,平时已经很少拋头露面了。

    这次专门来未央宫接见伐魏功臣,算是给足了出征將士们荣誉与面子。

    就如同跟巴菲特吃饭一样,能跟李翊吃上一顿饭。

    那是真的可以吹一辈子了。

    姜维等人齐齐躬身:

    “臣等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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