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此人乃太子一母同胞之兄弟,李相爷之内侄,得罪不起

    第447章 此人乃太子一母同胞之兄弟,李相爷之内侄,得罪不起 (第3/3页)

    刘理苦笑道:

    “我等来自中原,行程万里,未曾携带牛羊。”

    摊主忙道: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岂敢向客人索要酬劳?”

    “不过是闲聊几句罢了。”

    “若说中原的好东西,那茶砖、盐砖,在我们这儿才是顶顶好的硬通货。”

    “比金子还受欢迎哩!”

    “不过客人远来,想必也未携带这些沉重之物。”

    刘理见他坚持不受,心中更是感其淳朴,执意道:

    “你助我良多,我岂能毫无表示?”

    “总该报答于你。”

    摊主见刘理态度诚恳,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

    “客人若真要谢……小人听说中原物华天宝,奇巧之物极多。”

    “不如……”

    “就赏小人一件中原带来的小玩意儿,留个念想便好。”

    刘理闻言,略一沉吟。

    便从手指上褪下一枚玉质温润、雕工精美的戒指,递了过去。

    “此物随我多年,便赠与店家,聊表谢意。”

    那摊主何曾见过如此精致贵重的物件?

    只觉触手生温,光华内敛。

    顿时喜不自胜,连连躬身道谢。

    却不知这乃是真正的皇室御用之物,价值连城。

    待离开摊位,诸葛恪忍不住低声道:

    “殿下,那摊贩不过提供了些寻常消息。”

    “您便将随身多年的戒指相赠,是否……”

    “太过贵重了些?未免浪费。”

    刘理却淡然一笑,目光扫过库车城熙攘的街景。

    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超脱地说道:

    “元逊,到了此地,你须明白。”

    “钱财乃至这些身外之物,皆非最重要者。”

    “西域之地,更重实用,更认实力。”

    “一枚戒指,若能换来一丝善意。”

    “一点信息,便是其价值所在。”

    “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

    “既决心在此扎根,便需舍弃一些旧日之执念。”

    “放下皇室之矜贵,方能真正融入此地,成就一番事业。”

    “些许财物,何足挂齿?”

    诸葛恪与陈泰闻言,皆若有所思,默默点头。

    既已摸清龟兹底细,刘理不再犹豫。

    次日便命人持节杖、文书,正式前往龟兹王宫通传。

    表明大汉皇子、西域事务钦差的身份。

    并要求觐见龟兹王,商谈要事。

    消息传入王宫,龟兹王宫中顿时一片哗然。

    龟兹王端坐于铺着华丽地毯的王座上。

    面色阴晴不定,对下首的众臣道:

    “天朝皇子竟亲至我龟兹?”

    “自汉朝重设西域都护府以来,其势日盛,不断插手各国事务。”

    “此番皇子前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意在震慑我等,甚至……”

    “欲干涉我龟兹内政!”

    一名性情激进的大臣出列道:

    “大王!汉人狡诈,其心难测。”

    “不若寻个由头,将此皇子软禁于馆驿之中。”

    “使其不得自由,如此——”

    “便可挫其锐气,令其知难而退!”

    此言一出,立刻遭到另一位老成持重的大臣反对。

    “诶!不可!万万不可!”

    “来人乃是天朝皇帝亲子,身份尊贵无比。”

    “若将其软禁,无异于公然挑衅天朝权威!”

    “如今汉朝刚刚灭魏平吴,一统天下。”

    “兵锋正盛,国力强横。”

    “绝非我龟兹一国所能抗衡。”

    “若其以此为借口,兴兵问罪,我等岂非自招灭顶之灾?”

    龟兹王烦躁地捋着胡须:

    “既不能软禁,尔等以为该如何应对?”

    那老臣沉吟道:

    “为今之计,不若……避而不见。”

    “只推说大王染病,或外出狩猎,无法接见。”

    “时日一长,那皇子久候无果。”

    “自觉无趣,或许便会自行离去。”

    龟兹王眼睛一亮,觉得此计甚好。

    既不得罪天朝,又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遂点头道:

    “甚好!便依此计!”

    “传令下去,本王身体不适,暂不见客。”

    “让那汉使在馆驿好生‘休息’!”

    于是,刘理派去的使者吃了个闭门羹。

    带回的消息是龟兹王染恙,无法接见。

    刘理闻讯,并不气馁。

    只是平静地对陈泰、诸葛恪道:

    “龟兹王欲以拖延之术拒我。”

    “然,孤既来之,则安之。”

    “传话过去,便说孤在此等候大王康复。”

    “大王一日不见,孤便一日不离开库车。”

    此消息传回王宫,龟兹王先是惊讶。

    随即不屑地冷笑道:

    “这汉家皇子,倒是有几分倔脾气。”

    “然,本王就不信。”

    “他一个生长于锦绣丛中的天潢贵胄,能受得了我这西域的风沙苦寒?”

    “看谁耗得过谁!继续晾着他!”

    刘理果真在库车城住了下来,一日,两日……七日过去了。

    王宫那边依旧毫无动静。

    只有几个低阶官吏每日例行公事般前来问候,言语敷衍。

    陈泰与诸葛恪心中焦急,找到刘理商议。

    陈泰急道:

    “殿下,如此空耗下去,非但于事无补,恐士气亦会低落。”

    “龟兹王分明是故意怠慢,需得想个法子,迫其相见。”

    诸葛恪也道:

    “……玄伯所言极是。”

    “殿下,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等在此人生地疏,长久拖延,恐生变故。”

    刘理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缓缓道:

    “孤离京之前,曾与姨父李相深谈。”

    “彼言,刀兵之锋,虽利却非至强。”

    “真正可畏者,乃民心向背,乃舆论之势。”

    “若能掌控民意,则话语之权在手。”

    “纵是君王,亦不得不俯首。”

    陈泰眼睛一亮:

    “殿下之意是……发动库车城之民众?”

    “正是!”

    刘理颔首,“龟兹王可以无视我等,却未必敢无视其治下之民意愿。”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受过他戒指恩惠的摊主,命人将其寻来。

    那摊主得知是当日赠戒的贵人相召,连忙赶来。

    刘理对他道:

    “孤欲在城中组建一支乐队,于各处热闹街市,宣扬天朝皇子驾临龟兹。”

    “欲与龟兹互通有无,共促繁荣之事。”

    “需寻些擅长歌舞乐律之人,你可能办到?”

    那摊主本就对刘理心怀感激,又听说此事有利于两国交往。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贵人放心!小人在城中认识不少乐师舞姬,此事包在小人身上!”

    不过两日功夫。

    一支由龟兹本地乐师和胡姬组成的队伍便组建完毕。

    在刘理的授意和资金支持下。

    这支队伍穿着鲜艳的服饰,敲打着热烈的羯鼓,弹奏起欢快的琵琶。

    在库车城最繁华的集市、广场巡回表演。

    美貌的胡姬们翩跹起舞,而随行的汉人随从则用学会的简单胡语,夹杂着汉语,高声唱喏:

    “天朝上国大汉皇帝陛下之子,尊贵的三皇子殿下,驾临龟兹啦!”

    “皇子殿下带来和平与贸易,欲与龟兹共享中原繁华!”

    “丝绸、瓷器、茶叶、盐砖……应有尽有!”

    同时,随行之人向围观的民众抛洒大量的汉朝“景元”通宝铜钱。

    虽然铜钱在西域不如牛羊、茶盐硬通。

    但如此数量的钱币,依旧引起了轰动。

    更何况,对于普通百姓而言。

    有人白送钱财,岂有不要之理?

    一时间,

    刘理所在之处,人潮汹涌,欢呼声震天。

    刘理趁势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

    他本就气度雍容,此刻更显得神采奕奕。

    他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好奇的龟兹民众描绘中原的富庶与物产的丰饶。

    “龟兹的父老乡亲们!”

    “孤自万里之外的中原而来,代表大汉天子。”

    “愿与龟兹永结盟好,互通商贸!”

    “你们可知,中原有滑如凝脂、灿若云霞的丝绸锦缎?”

    “有洁白如玉、薄如蝉翼的精致瓷器?”

    “有能解油腻、沁人心脾的香茗茶叶?”

    “还有那雪白纯净、关乎民生的盐砖!”

    他口若悬河,将中原的物产描绘得天花乱坠。

    极大地满足了龟兹百姓对那个遥远东方帝国的想象与向往。

    他最后叹道:

    “然,孤至此已久,一心欲与贵国大王商议通商互利之策。”

    “奈何……贵国大王似乎不愿见孤。”

    “令此利国利民之好事,蹉跎至今,孤心甚憾啊!”

    这番话,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

    早已被“丝绸”、“茶叶”、“盐砖”等词汇勾起无限渴望的民众,顿时躁动起来。

    他们纷纷议论:

    “大王为何不见天朝使者?”

    “若能通商,我们就能用毛皮换来丝绸,用葡萄换来茶叶了!”

    “这是大好事啊!大王为何要拒绝?”

    “走!我们去王宫,请大王接见天朝皇子!”

    人群如同滚雪球般越聚越多。

    最终化作一股汹涌的洪流,汇聚到龟兹王宫之外。

    他们并未冲击宫门,只是安静地,或者说,以一种沉默而庞大的压力。

    聚集在那里,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宫墙之内。

    宫内的龟兹王闻报,大惊失色,怒道:

    “这些愚民!竟敢围堵王宫!”

    “来人,调集卫队,将他们都驱散了!”

    先前那位老成持重的大臣急忙劝阻:

    “大王不可!!”

    “百姓们并未闹事,只是聚众请愿。”

    “若以武力驱散,必致流血冲突,民心尽失!”

    “如今全国皆知天朝皇子在我国内。”

    “若此时发生镇压民众之事,消息传出,不仅国内可能生变。”

    “周边诸国,乃至天朝,都会借此发难!”

    “届时,我龟兹危矣!”

    龟兹王焦躁地来回踱步: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这些贱民胁迫于本王吗?”

    那大臣叹道:

    “……大王,如今汹汹民意,皆盼与天朝通商。”

    “那皇子殿下手段高明,已得民心。”

    “若再拒而不见,恐民怨沸腾,难以收拾。”

    “不若……便顺水推舟,接见汉使。”

    “且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至少,可先平息眼前之局。”

    龟兹王看着宫外那黑压压的人群,听着那隐隐传来的议论声。

    他也深知,众怒难犯。

    无奈,龟兹王只得颓然地坐回王座。

    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无力地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传令。”

    “打开宫门,以礼迎请……”

    “天朝皇子殿下入宫觐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