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华佗:陛下恐难撑过今年冬天,李相爷需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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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0章 华佗:陛下恐难撑过今年冬天,李相爷需早做打算 (第1/3页)

    洛阳的冬日,天色总是阴沉得早。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阙的飞檐。

    寒风掠过空旷的广场,卷起几片枯叶。

    更添几分肃杀与寂寥。

    李翊并未乘坐他那显赫的驷马安车。

    只着一袭深色常服,披着厚重的裘氅。

    在数名便装侍卫的跟随下,步履沉稳地走向皇宫深处。

    他的眉头微锁,目光比这天气更为沉郁。

    怀中揣着的,是陆逊详细记录的、关于京城权贵奢靡之风的调查报告。

    其内容触目惊心。

    行至皇帝寝宫之外,当值的小黄门岑昏早已候在门廊下。

    见李翊到来,脸上立刻堆起谄媚而又带着几分惶恐的笑容。

    快步迎上,躬身细语道:

    “奴婢参见李相爷!相爷万福金安!”

    “只是……只是陛下今日龙体仍觉沉重,精神不济。”

    “方才服了药睡下,实在不便见客。”

    “相爷您看……是否改日再来?”

    “奴婢定当……”

    李翊停下脚步,目光如古井无波。

    只是淡淡地扫了岑昏一眼,那目光并不如何锐利。

    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让岑昏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老夫有要事,需即刻面见陛下。”

    李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汝,速去通传。”

    岑昏只觉得那目光如同实质,压得他肝胆俱颤。

    几乎要瘫软在地,哪里还敢再有半分推诿?

    连忙颤声应道:

    “是……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这就去通传!相爷稍候!稍候!”

    说罢,连滚爬爬地转身。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入了寝殿之内。

    寝殿内,药香浓郁,几乎化不开。

    刘备半倚在龙榻之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

    曾经叱咤风云的雄主,如今已被病魔折磨得形销骨立。

    他听着岑昏结结巴巴的禀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声音虚弱而沙哑:

    “李相……他已半隐于朝。”

    “若非关乎国本之紧急要事,绝不会此时来扰朕清静……”

    “让他进来吧。”

    “诺……诺!”

    岑昏如蒙大赦,连忙退出去请李翊。

    李翊步入寝殿,步履无声。

    他来到榻前,看着刘备那衰败的容颜,心中不由一酸。

    先行礼,然后轻声问道:

    “陛下……今日圣体,可觉安好些了?”

    刘备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摇了摇头,声音断断续续:

    “好?呵……躺在……这榻上。”

    “大半年……动弹不得。”

    “如同……朽木……朕已感觉……生命……如同沙漏。”

    “一点点……在流逝……恐怕……”

    “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话语中的悲凉与无力,让李翊陷入了沉默。

    殿内只剩下刘备粗重的呼吸声和炭盆中偶尔爆起的噼啪轻响。

    一种英雄末路的悲怆,弥漫在空气中。

    良久,

    刘备才再次开口,气息微弱:

    “李相……此来……究竟何事?”

    李翊收敛心神,知道此刻不是伤感之时。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那份奏报。

    却并未直接呈上,而是沉声禀奏道:

    “陛下,臣近日微服,察访京中情状。”

    “见……见诸多公卿权贵,及其子弟,沉湎于奢侈享乐。”

    “铺张浪费之风,日甚一日。”

    “其居所僭越,车服逾制。”

    “宴饮无度,竞相攀比。”

    “所耗资财,触目惊心!”

    他详细描述了袁胤府中引水行船、刘琰家宴席穷极山海。

    以及诸多权贵夜夜笙歌、通宵达旦的景象。

    最后总结道:

    “陛下,我朝如今,虽海内一统,国力蒸蒸日上。”

    “然此等奢靡之风,若任其蔓延,危害极大!”

    “其一,权贵子弟,生于安乐,长于富贵。”

    “未经历练,却已堕落至此。”

    “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他日如何能成为国家栋梁?”

    “此乃自毁根基,遗留后患无穷!”

    “其二,京都之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贫富悬殊,已如天渊。”

    “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臣恐长此以往,民怨暗生。”

    “届时社会矛盾激化,将动摇国本,危及社稷啊!”

    “此风若不狠刹,恐酿成大患!”

    刘备静静地听着,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凝聚。

    显然是在努力集中精神。

    待李翊说完,

    他沉默了许久,才疲惫地闭上眼,喃喃道:

    “李相……所言……朕……何尝不知?”

    “然……朕如今……头脑昏沉.”

    “一日之中……清醒之时,不过……两个时辰……”

    “浑身乏力,手不能持物,足不能下地……”

    “整顿吏治,遏制奢风……”

    “此等需要……雷厉风行、耗费心力之事……”

    “朕……实在……是有心而无力了……”

    他喘了几口气,努力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李相……若觉此事……关乎国运……”

    “便……便放手去做吧……朕……信你……”

    “准汝……全权处置……”

    得到这句近乎托付的授权,李翊心中并无喜悦,只有更深的沉重。

    他深知,刘备的身体状况,恐怕比想象的还要更糟。

    他躬身道:

    “老臣……领旨。”

    “陛下安心静养,保重龙体为要。”

    说罢,缓缓退出了寝殿。

    离开皇宫,李翊并未回府。

    而是立刻命亲随:

    “速去太医署,请华佗元化先生过府一叙,要快!”

    不多时,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华佗便来到了偏殿。

    李翊屏退左右,直接问道:

    “元化先生,此处并无外人。”

    “汝需与老夫说实话,陛下之龙体……”

    “究竟……有无康复之可能?”

    华佗闻言,长叹一声,脸上露出医者面对不治之症时的无奈与凝重:

    “相爷垂询,佗不敢隐瞒。”

    “陛下年逾古稀,本是气血渐衰之龄。”

    “加之早年征战四方,风餐露宿。”

    “体内暗伤积累,早已埋下病根。”

    “如今年迈,气血衰竭,五脏功能皆已大不如前。”

    “尤其……尤其前番因吴王之事,陛下急怒攻心,吐血伤身。”

    “致使肝气郁结,气血运行更为不畅……”

    “此乃沉疴痼疾,非寻常药石所能速效也。”

    李翊目光锐利,追问道:

    “如此说来,便是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华佗沉吟片刻,方谨慎言道:

    “若……若想为陛下延寿,或有一法。”

    “然……难于登天。”

    “讲!”

    “唯有……让陛下彻底舍弃这万千烦恼,忘却国事家事。”

    “效仿古人,寻一清静之地。”

    “寄情山水,寻仙问道。”

    “使心神彻底放松,无拘无束,或可……延缓生机流逝。”

    “此乃从心神调理入手,使身心得以释放,或有一线生机。”

    华佗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自己也觉得此法渺茫。

    “荒谬!”

    李翊断然打断,眉头紧锁。

    “此绝无可能!”

    “帝国正值新旧交替之关键时节,岂能无陛下坐镇?”

    “且不论陛下有无此决心舍弃一生心血开创之基业,即便有——”

    “天子弃国修道,皇室颜面何存?”

    “朝廷威严何在?天下又将如何震动?”

    “此议休要再提!”

    华佗苦笑道:

    “……相爷明鉴。”

    “故而老臣才言,难于登天。”

    “且即便真能如此,亦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陛下之沉疴,能否真有起色,亦在未定之天数。”

    李翊默然良久,深吸一口气。

    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却是最不愿面对的问题:

    “那么……以你之见。”

    “陛下……还能支撑多久?”

    华佗面露难色,踌躇不敢言。

    李翊沉声道:

    “元化先生,此非寻常问诊。”

    “实是”关乎帝国安危,社稷存续!”

    “这汉室江山,是老夫与陛下,及众多老兄弟。”

    “栉风沐雨,浴血奋战,方有今日!”

    “老夫有责任守护它!汝必须如实告我,不得有丝毫隐瞒!”

    感受到李翊话语中的沉重与决绝,华佗终于不再犹豫。

    他垂下目光,声音低沉而清晰:

    “既如此……佗便直言了。”

    “以陛下目前之状况,体内生机已如风中残烛……”

    “恐怕……最多……撑不过……今年冬天。”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这话从天下第一名医口中明确说出时。

    李翊仍觉心头如同被重锤猛击,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闭上眼,良久,才缓缓睁开。

    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老夫……知道了。”

    “有劳元化先生。”

    “今日之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

    “绝不可对外泄露半分。”

    “佗明白。”

    华佗躬身一礼,悄然退去。

    书房内只剩下李翊一人。

    窗外,夜色已然浓重。

    他独自坐了许久,直到烛火噼啪声将他惊醒。

    他知道,必须开始布局了。

    他起身,吩咐道:

    “召集府中诸位夫人与公子、小姐,至正厅议事。”

    然而,当家人陆续聚集到正厅时。

    李翊扫视一圈,却发现少了一人。

    “泰儿何在?”

    李翊眉头微蹙,看向四子李泰的生母吕玲绮。

    吕玲绮见丈夫面色不豫,心中忐忑,连忙解释道:

    “夫君,泰儿……”

    “他午后便出去了,说是与几位好友小聚,饮酒论诗……”

    “饮酒论诗?”

    李翊冷哼一声,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如今京城奢靡之风甚嚣尘上,老夫正欲大力整顿!”

    “他倒好,顶风而上,跑去与那些纨绔子弟花天酒地?!”

    “是何人府上?”

    吕玲绮见李翊动怒,更是惶恐,替儿子辩解道:

    “夫君息怒!泰儿年幼。”

    “或许……或许并不清楚其中利害,不知者不罪啊……”

    “不知?”

    李翊语气更冷,“身为李家子弟,岂能如此不晓事!”

    他不再理会吕玲绮,转向次子李平,命令道:

    “平儿,即刻点齐一百府中武士,随我出府!”

    “去将那逆子给我找回来!”

    “儿臣领命!”

    李平见父亲盛怒,不敢多言,立刻转身去安排。

    很快,一百名精锐的相府护卫已集结完毕。

    人人劲装佩刀,肃立待命。

    李平回来复命时,李翊已披上外氅,沉声道:

    “罢了,老夫亲自与你同去!”

    “老夫倒要看看,是何等“好友”,敢在此时邀我儿子宴饮。”

    父子二人走在清冷寂静的街道上,身后跟着沉默而充满压迫感的护卫队伍。

    李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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