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诸葛关张赵受领托孤臣,汉中祖刘备驾崩

    第452章 诸葛关张赵受领托孤臣,汉中祖刘备驾崩 (第2/3页)

亦勿……因恶事微小而觉得无妨去做……”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谨记此言……秉持仁心,勤政爱民……”

    “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刘禅将这十四字真言反复咀嚼,如同烙印般刻入心中。

    他顿首再拜,哭泣不止: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定当时刻不忘!”

    嘱托完太子,刘备似乎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精神略显松弛,但目光却再次扫向园中跪伏的群臣。

    示意他们将所有随行而来的官员皆召至近前。

    很快,

    麋竺、简雍、孙乾、伊籍、陈震等更多文武官员,皆跪满了一片。

    人人面带悲戚,低声啜泣。

    刘备望着这些大多从微末时就追随自己的老臣,泪水再次盈眶。

    他挣扎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众位爱卿……朕……本涿郡一织席贩履之草莽……”

    “若非……若非诸位爱卿,不嫌朕出身鄙陋。”

    “于朕落魄困顿、颠沛流离之时,便倾心相随,不离不弃……”

    “竭智尽忠,辅佐至今……”

    “朕……焉能有今日之局面?”

    “朕……发自肺腑……感激……感激诸位!”

    说着,他竟然挣扎着。

    在四轮车上,向着众臣的方向。

    微微躬身,拱手一揖!

    “陛下!使不得啊!”

    “折煞臣等了!”

    “陛下!!”

    群臣见状,惶恐万分。

    纷纷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悲恸。

    一向以诙谐机智著称的简雍,此刻更是哭得毫无形象,捶胸顿足:

    “陛下!您怎能如此说!”

    “能追随陛下,参与这光复汉室的伟业,是臣简雍……”

    “是吾等众人,三生修来之福分啊!陛下——!”

    刘备看着这些老臣,连连点头。

    脸上露出欣慰而又凄然的笑容:

    “好……好……有卿等此言。”

    “朕……心甚慰……”

    他喘息了几下,郑重宣告。

    “朕……已封孔明、云长、益德、子龙四人,为托孤大臣……”

    “望诸位爱卿……日后,定要……同心同德。”

    “听从他们之安排……须知……”

    “一个团体,一支军队,乃至一个国家……”

    “唯有……上下一心,令行禁止,服从领导……”

    “方能……凝聚力量,克服万难……走得更远……”

    “尔等……可记住了?”

    “臣等谨记陛下教诲!”

    “必当同心协力,辅佐新君,听从托孤大臣之命!”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在空旷的桃园中回荡,带着悲壮与决心。

    交代完这一切,刘备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他长长地、深深地舒出了一口气。

    那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身边。

    为他出谋划策,为他稳定后方。

    与他共同缔造了这大汉中兴局面的最核心的人物——李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超越君臣的信任、依赖。

    以及一种即将永诀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子玉……”

    刘备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最后……再……带朕……游一游……这桃园吧……”

    李翊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悄然滑落。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上前,接替了关张的位置。

    稳稳地扶住了四轮车的推手。

    几名侍卫下意识地想跟上护卫。

    “留下……”

    刘备微微摆手,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光秃秃的桃林。

    “朕……只想……与李相……走走……”

    李翊推着四轮车,缓缓向前。

    车轮碾过覆着薄雪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身后,群臣依旧跪在地上,许多人面露担忧。

    生怕皇帝会在这桃园深处龙驭上宾,有人下意识地想起身跟随。

    然而,一直沉默观察的诸葛亮,却在此刻微微抬手。

    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以眼神示意:——

    没有陛下的明确旨意,任何人,不得惊扰这最后的独处。

    众人读懂了诸葛亮眼中的含义,尽管心中万分焦急与悲痛。

    却也只能强忍起身的冲动,重新俯下身去。

    默默地、长久地跪在那冰冷的地面上。

    目送着那辆承载着帝国命运与一段传奇友谊的四轮车,缓缓驶向桃林的深处。

    消失在光秃秃的枝干与冬日惨淡的天光之间。

    空气中,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和寒风掠过枯枝的呜咽。

    如同一曲无声的挽歌。

    ……

    李翊推着那辆承载着帝国最后重量的四轮车。

    车轮在覆着残雪的碎石小径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辘辘”声。

    缓缓驶向桃林的深处。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寒风穿过光秃秃的桃树枝桠。

    发出如同呜咽般的嘶鸣,更衬得这片天地空旷而悲凉。

    先前园外群臣压抑的哭泣声,此刻也已听不真切。

    仿佛被这浓重的冬日暮色与无尽的悲伤彻底隔绝开来。

    刘备半倚在车中,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锦裘。

    只露出一张苍白如纸、布满岁月沟壑的脸。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有些涣散地扫过那些虬曲盘亘、指向灰暗天空的枯枝。

    仿佛在努力回忆它们春日里繁花似锦的模样。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子玉……你我……像这般……”

    “只有你我二人……静静相处……”

    “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朕……竟有些……记不真切了……”

    李翊推车的步伐沉稳依旧。

    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追忆,有感慨,更有深沉的悲恸。

    他沉默了片刻,方低声答道:

    “回陛下……确实……太久远了。”

    “久到……臣亦恍惚,难以记清具体年月……”

    “只记得,那时尚在徐州,或是更早的漂泊途中……”

    “篝火旁,军帐内,方能与陛下……”

    “有此片刻宁静,纵论天下……”

    刘备的嘴角微微牵动,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

    却终究无力完成,只是化作一声悠长而充满遗憾的叹息:

    “是啊……太久,太久了……要是……”

    “能永远……如眼下这般……”

    “你推着朕……在这园中漫步……”

    “不论国事,不论天下……只有你我……”

    “说说闲话……那该……多好……”

    他顿了顿,气息愈发微弱。

    “只可惜……天不假年……时不我待……”

    “命运……终究……不肯……”

    “多给朕……些许光阴……”

    李翊推车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抿紧了嘴唇,没有回应。

    这沉默,本身已是最大的哀恸。

    车轮又向前滚动了一段距离,碾过几片冻僵的落叶。

    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刘备忽然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积压已久、终于在此刻释然的探究之意。

    目光也似乎清明了几分,侧头看向身后推车的李翊。

    “子玉……有一事……埋于朕心中……数十载矣……”

    “一直……想问于你……”

    李翊一愣,问刘备是什么事。

    刘备喘息了几下,继续道:

    “当年……朕于徐州……机缘巧合。”

    “将你……从曹军追兵手中……救下……”

    “彼时……你言道……自己乃是……来自……附近山中……”

    “一闲散野客……曾随……某位绝世高人……”

    “修行学艺……故而……略通……韬略术数……”

    李翊推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刘备仿佛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地缓缓说道:

    “然……后来……朕其实……曾暗中……”

    “遣派心腹之人……往徐州左近……仔细查访过……”

    “彼处……虽有丘陵……却并无……什么……”

    “险峻深邃之大山……”

    “更未曾听闻……有何……避世不出的……”

    “绝世高人的……踪迹……”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回避的审视。

    望向李翊那逆光而显得有些模糊的侧脸。

    “子玉……告诉朕……”

    “你……究竟……来自何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寒风似乎也停止了呼啸,只有那冰冷的、夹杂着雪粒的湿气。

    无声地浸润着一切。

    李翊沉默了。

    他的目光投向桃林更深处那一片朦胧的晦暗。

    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看到了某个极其遥远、已然模糊的所在。

    良久,

    他才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飘渺的语气,缓缓答道:

    “陛下既然当年便已派人访查,为何直到现在才问呢?”

    “哈哈……咳咳!”

    刘备大笑两声,又干咳数声,解释说:

    “朕若是当年便问……朕怕会失去你……”

    “所以一直不敢问……这个问题便也一直埋藏在朕的心中。”

    李翊一时沉默了。

    他料算一生,唯独这件事他没有想过。

    “陛下……臣……来自一个……”

    “很远……很远的地方。”

    “多远?”

    刘备追问,语气中并无逼迫。

    只有纯粹的好奇与一种即将永诀的、想要更了解老友的渴望。

    “很远……”

    李翊重复道,声音低沉。

    “远到……臣已几乎……记不清……”

    “那处的山川……是何等模样……”

    “远到……臣甚至……快要遗忘……”

    “那里的人们……是如何……言语交谈的了……”

    这个回答,玄奥而超出常理。

    然而,刘备听了,脸上却并未露出惊疑或不满。

    反而缓缓地、极其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温和而了然的笑容。

    那笑容在他枯槁的脸上绽开,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点微光。

    “看来……果真是……”

    “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啊……”

    他喃喃道,语气中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释然与接受。

    他不再追问。

    或许,以他数十年与李翊相处的智慧。

    早已从对方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识、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

    那些对天下大势精准得可怕的预言中,窥见了一丝端倪。

    猜到了这位亦臣亦友的伙伴,其来历绝非寻常。

    又或许,在生命最后的时刻。

    他觉得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助他成就了不朽的功业。

    这份温柔的缄默与理解,比任何追问都更让李翊心中波澜起伏。

    他停下了推车的动作,

    将车稳稳地停在几棵尤为粗壮、想必春日里花开也最为绚烂的老桃树下。

    刘备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翊身上。

    那眼神中充满了超越君臣身份的、毫无保留的终极信任。

    他勉力抬起手,示意李翊近前。

    李翊依言,走到四轮车前,俯下身。

    “子玉……”

    刘备的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如同烙印。

    “朕适才……于众人面前……”

    “封了孔明、云长、益德、子龙四人……为托孤之臣……”

    “嘱以……军国大事……然……”

    “朕心中……澄明如镜……”

    “他们四人……或长于政略,或勇冠三军,或忠贞不二……”

    “皆乃……国之栋梁……然……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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