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王师顷刻定夷州,不借东风亦可求
第457章 王师顷刻定夷州,不借东风亦可求 (第2/3页)
“专司接待四方蕃使,协理对外商贸事宜。”
“望汝尽忠职守,勿负朕望!”
秦论激动不已,伏地叩首:
“臣秦论,谢陛下隆恩!”
“定当竭尽驽钝,报效天朝!”
刘禅心情愉悦,又亲切地说道:
“秦爱卿既为朕臣,朕便赐汝一号。”
“‘大秦善贾’,以示亲近。”
“臣,再谢陛下赐号之恩!”
秦论再次拜谢。
朝议之后,刘禅兴致勃勃,亲自引领秦论游览皇家苑囿。
一尽天朝上国之主人风度。
但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奇花异草,珍禽瑞兽。
令秦论目不暇接,赞叹不已。
“秦卿,自入中国以来,观感如何?”
刘禅不无自豪地问道。
秦论由衷赞道:
“陛下,天朝地大物博,文明昌盛。”
“物产之丰饶,礼仪之完备,宫室之壮丽,实乃小人平生仅见!”
“不愧为东方之泱泱大国,文明之典范!”
正行走间,忽见一队役夫正在苑内修建新的水榭。
这些役夫肤色黝黑,身材普遍较为矮小,发髻凌乱。
皆身着粗麻短褐,在监工的呵斥下埋头劳作。
秦论驻足,好奇地观望,问道:
“陛下,这些役夫形貌特异,不知是何方人氏?”
刘禅随意瞥了一眼,解释道:
“……此乃山越之民。”
“前些年,朝廷平定江南山越之乱,俘获甚众。”
“此辈不服王化,久居山林,性颇蛮悍。”
“故罚为官奴,充作苦役。”
“山越……”
秦论仔细打量,眼中充满新奇。
“如此样貌,小人在大秦乃至沿途诸国,皆未曾得见,实乃稀奇。”
刘禅见他对这些奴仆感兴趣,哈哈一笑。
为彰显天朝慷慨,当即对随行宦官吩咐道:
“传朕旨意,于此间择取山越奴仆,男女各十名。”
“赐予秦卿为仆,助其料理在华起居。”
秦论受宠若惊,连忙躬身:
“陛下厚赐,臣感激不尽!”
刘禅摆摆手,又问道:
“秦卿此番来华,为何不循传统陆上丝路,反取道风险难测之海路?”
秦论收敛笑容,面露难色,解释道:
“回陛下,非是臣不愿走陆路。”
“实乃陆路阻隔重重,东方新兴之萨珊波斯帝国,与吾大秦乃是世仇。”
“战火连绵,其境关卡森严,商队难以通行。”
“即便侥幸越过波斯,其后尚有雄踞东域之贵霜帝国。”
“其国势亦不弱,税卡林立,盘剥甚重。”
“相比之下,海路虽风波险恶,然若能成功。”
“反较陆路更为便捷、安全。”
“故臣才铤而走险,泛海东来。”
刘禅闻言,下意识地流露出天朝上国的自信,说道:
“……原来如此。”
“若此二国阻碍商路,朕或可遣使晓谕,令其让开通道,便利往来……”
秦论闻言,先是愕然,随即苦笑着摇头,委婉说道:
“陛下天威浩荡,心怀四海,臣感佩莫名。”
“然……萨珊与贵霜,皆非小国寡民,其主亦非庸碌之辈。”
“天朝虽强,然相隔万里之遥。”
“欲以一言而令其改弦更张,干涉其国之内政外交,恐非易事。”
“更何况,贵霜国力不弱,控弦之士数十万,未必肯轻易就范。”
刘禅本是随口一言,经秦论点明,也意识到自己想法过于简单。
涉及他国主权,确非易事。
他讪讪一笑,不再提及此事,转而温和地说道:
“秦卿言之有理,是朕思虑不周了。”
“罢了,卿既来我大汉,便安心住下。”
“洛阳繁华,远胜他处,卿可细细体会。”
“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向大鸿胪提出。”
“谢陛下关怀!臣定当细细领略天朝风物,不负圣恩!”
秦论再次躬身,心中却对这位年轻皇帝的性情,以及这庞大帝国的行事风格,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他深知,自己在这东方古国的生涯,才刚刚开始。
而东西方两大文明的交流,也因他的到来,翻开了新的一页。
……
夷州,瘴疠弥漫,山峦迭嶂。
十余载光阴荏苒,昔日雄踞江东、与刘曹鼎足的吴王孙权。
如今已成了偏安海外一隅的“夷王”。
岁月与流亡生涯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常年与当地土著的混居、通婚,使得他的服饰、饮食乃至部分习俗,都已渐染“夷风”。
然而,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
依旧是属于王者的不甘与落寞。
更令他忧心的是,虽据有此岛,却因未能妥善调和与岛上强悍土著部落的关系。
加之内部人心浮动,他实际能有效控制的区域,不过沿海几处据点及周边狭小地带。
形同孤岛中的孤岛。
这一日,残破的“王宫”——实则是以竹木搭建、覆以茅草的大屋内。
须发皆白、步履蹒跚的老臣张昭,正神色凝重地向孙权禀报。
“大王,”
张昭的声音带着苍老与沙哑。
“据报,原本奉命出海,往南洋诸国贸易之船队,共五艘大船。”
“并未南行,而是……”
“而是转向西北,疑似往中土方向去了!”
“什么?!”
孙权闻言,霍然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流亡政权最惧的便是内部离心与外部威胁,船队叛逃,兼有可能引狼入室。
这无疑是触碰了他的逆鳞。
“可知是何人统领?船上所载何物?”
张昭沉重地答道:
“回大王,统领船队者,似是……宣化从事朱应。”
“船上明面所载,乃是我等积攒多年,用以换取南洋粮食。”
“还有兵械之珠宝、香料、犀角、象牙等物。”
“朱应?!”
孙权瞳孔骤缩,心中更沉。
朱应非寻常水手将领,此人乃是江东旧臣中罕有的精通航海之术的人才。
曾多次奉命出使林邑、扶南等南海国度。
绘制海图,熟悉航道,在航海者中威望甚高。
他的叛逃,不仅仅是损失一个人才那么简单!
“此獠安敢!”
孙权又惊又怒,在殿内急促踱步。
“朱应熟知我夷州虚实、兵力部署、航道隐秘!”
“若其投靠汉廷,引汉军水师来攻,我等危矣!”
他猛地停下,眼中寒光一闪。
“绝不可让其抵达中土!张公,速传周胤来见!”
不多时,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年轻将领快步入内。
正是孙权麾下目前较为得力的水军统领周胤。
“周胤听令!”
孙权目光锐利如刀,“朱应叛逃,率船队西投中土。”
“汝即刻点齐三十艘快船,精干水手,全速追击!”
“务必在其抵达汉境之前,将彼拦截,擒回夷州!”
周胤抱拳领命:
“末将遵命!”
孙权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语气森然。
“若那朱应……执意不肯回头……”
他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便执行第二令:
“就地截杀!绝不可让其落入汉军之手!”
“船队、货物,皆可弃之。”
“唯朱应首级,务必带回!”
周胤心中一凛,感受到孙权话语中不容置疑的杀意,肃然应道:
“诺!末将明白!定不辱命!”
周胤领命而去,迅速集结船队。
三十余艘经过改造、适于近海航行的快船。
如同离弦之箭,驶离夷州那简陋的港口,劈波斩浪。
朝着西方朱应船队可能的方向疾驰而去。
海上追踪并非易事,幸而周胤亦熟稔此片海域。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追逐,终于在距离夷州西北方向数日航程的海面上,望见了朱应船队的帆影。
“擂鼓!升旗!”
“传令各船,包围上去!”
周胤站在船头,厉声下令。
战鼓咚咚,旗帜招展。
周胤的快船队迅速展开,呈半月形,向朱应的船队包抄过去。
两方船队逐渐靠近。
周胤立于舰首,运足中气,向对面喊道:
“朱从事!别来无恙!”
“大王有令,命尔等即刻返航夷州,既往不咎!”
“切莫自误!!”
朱应的座船缓缓调整方向,与周胤的船队对峙。
朱应出现在船头,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
眼神却异常坚定,海风将他额前的散发吹得有些凌乱。
他望着周胤,朗声回道:
“周将军,多谢大王美意。”
“然,朱应心意已决,恕难从命!”
周胤眉头紧锁:
“朱应!大王待你不薄,何以背主求荣,投效汉室?”
朱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决绝:
“周将军,非是朱应背主求荣!”
“夷州之地,蛮荒未化,瘴疠横行。”
“我等中原子弟,流落至此十余载。”
“与野人为伍,文明渐失,几同蛮夷!”
“我朱应乃吴郡吴县人士,根在江南,魂系故土!”
“若长久困守此化外之地,岂非数典忘祖,愧对先人?”
“今日率众西归,非为荣华,实为归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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