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行天道(五更合一)

    第385章 行天道(五更合一) (第3/3页)

然从他身躯的一侧闪过,在他的护身法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随后宋宴的身形缓缓消失不见,化入了澎湃的剑气风暴之中。

    章兴名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另外一道宋宴的身形,便又在他不远处凝成,向他缓步走来。

    魔焰拍出,宋宴的身形消失又汇聚,章兴名那引以为傲的金丹境修为,竟然毫无作用。

    他一掌一掌地拍出,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淡然斩出一剑。

    此刻心中已是无比慌乱,想要飞出此地,却发现在这剑域的笼罩之下,已经完全无法御空。

    他状若疯癫,拔腿就跑,可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在这剑域的正中央。

    回头一看,四面八方,不断地有宋宴的身形朝他走来,在他的护身灵器之上,留下剑痕,然后消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兴名咬牙切齿,浑身灵力和魔气疯狂涌出,朝向四周不断地轰出。

    可惜,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宋宴身形的出现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同时出现了两道,三道,四道……

    出现的距离,也离章兴名越来越近。

    到了最后,几乎就在他面前汇聚,斩出一剑,随后立时消散,化入剑气风暴之中。

    砰——!

    很快,章兴名的第一件护身灵器支撑不住,砰然崩碎。

    砰!砰!

    剩下的防御手段也一一崩解,勉强祭出的法器和灵符,在这似乎无穷无尽的宋宴剑身和剑域之中的剑气之下,徒劳无功。

    嗤嗤嗤——

    法力枯竭,伤势难以压制,护身灵衣也逐渐难以为继,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开始蔓延。

    “啊——!”

    第一道剑痕,斩过了他真正的身躯。

    第二道,第三道……

    章兴名此刻已经浑身浴血,只觉自己正在被凌迟。

    可对方如今的气势如虹,不见增减,而自己则一片衰微,越来越劣势。

    “我章兴名,竟然要死在一个筑基境修士的手中么?!”

    二百载苦心修炼,一步步筹谋积蓄,怎会到如今,却要为他人做嫁衣!

    求仁的剑身之上光华大盛,几乎将宋宴的整个人淹没其中,显然是要施展什么剑道杀招,斩杀敌手。

    章兴名见状双目赤红,理智彻底崩溃。

    事到如今,他与宋宴已经是不死不休,那些求饶求和的言语,已没有必要再多说一句。

    “宋宴!”

    章兴名的气劲开始逆行,仅存的灵力和魔气熊熊燃烧起来。

    “今日你我,还有这洞渊宗上下满门,便一同葬身于此吧!”

    他忽然惨烈地大笑起来:“你又如何能够阻我!”

    一股毁灭的气劲,从他的身躯之中徐徐升起。

    众人惊愕。

    章兴名竟然被那宋宴逼得要自毁金丹!?

    哗——!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人人自危,就连那些最后还在与洞渊宗修士厮杀的魔修,也停下了手。

    疯了!

    章兴名这个老匹夫疯了。

    金丹自爆,其威势恐怕能够将这整座洞渊宗的大半山头,夷为平地。

    除了禁地之中的九个元婴和那洞渊宗主之外,没有人能够在这爆炸之中活下来。

    “走啊!还不快跑?”

    “跑到哪里去?!”

    “元婴魔云笼罩之处,便是困阵,没有他们的首肯,谁也出不去。你便是有传送阵器,也无法生效。”

    “那该当如何?!”

    魔墟修士这边乱作一团,然而洞渊宗这边的修士,此刻却异常平静。

    他们原本就以为自己要死的。

    如今宋宴和林轻的出现,似乎能够让战况从一败涂地,变成两败俱伤。

    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不是么?

    只是,可惜了宋宴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一片大好的仙途,要葬身于此地了。

    此刻,两方修士,已经彻底停下了厮杀争斗,魔墟修士四散奔逃。

    洞渊宗修士之中,那些出生入死的挚友,相视而笑,互相拍了拍肩膀,携手同游的道侣,紧紧握住了双手。

    同门兄弟姐妹,师徒祖孙,并肩而立。

    整座战场仿佛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宋宴的剑光落下,章兴名躯体之中,那毁灭的气息,也达到了最高点。

    “所有人,都给我章兴名……陪葬!”

    在这最后一刻,他望向宋宴。

    企图从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修士脸上,看到惊愕、恐惧和后悔。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双,丝毫不带感情的冰冷眼眸。

    其中金芒涌现,隐隐约约,还有一缕梦幻般的辉光。

    咚——

    想象之中的灵力爆鸣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雨珠落入水面的声响。

    章兴名的耳边,一阵嗡鸣,挥之不去。

    他瞪大双眼,躯体僵硬麻木,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眼前的景象,如同镜花水月,随着一道隐隐约约的波纹荡开,一切都消失不见。

    “……”

    他彻底陷入了恍恍惚惚的呆滞之中。

    自毁金丹的气劲,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

    到底是……

    不光章兴名,战场上的所有修士,都愣在原地,魔墟修士也不再奔逃,遁光缓缓散去,望向宋宴。

    目瞪口呆。

    “……”

    ……幻术么?

    不,不是的。

    幻术,难道不是只能让中招的那个人看见幻象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亲身感受到过那金丹毁灭的气息。

    这一刻,行天道剑域之中,所有剑气忽的汹涌而起,在他周身浮动的滚滚紫气,也徐徐流动起来。

    不知何时,求仁已经悬在章兴名的头顶,将所有的剑气、灵气、还有那神秘的紫气,一一卷来。

    剑气消散,行天道剑域自然缓缓散去,十四柄飞剑也一一飞回,合入无尽藏中。

    一时之间,宋宴的气息开始迅速下落,紫气合虚真诀的虚弱感也涌了上来。

    似乎也已油尽灯枯。

    章兴名低下头,虽然金丹自毁恍然如梦,可是身上的剑痕,却一道都没有消失。

    随即他又僵硬地抬起了头,望向天空。

    与他一同抬眸望去的,还有洞渊宗上下,千千万万的两道修士。

    那道剑光之上,大日虚影徐徐升起,随后又落下,月轮虚影随之高悬,万千星辰紧紧追随。

    诸般天象,轮转不息。

    宋宴的手缓缓抬起,指尖一道璀璨金芒迅速汇聚,其状锋锐,其势肃杀,正是一抹剑道真元。

    天象汇于剑身,求仁倏然落下。

    同一时刻,剑道真元也脱手,瞬间贯穿了章兴名的额头。

    在这一刹那,剑气牵一发而动全身,迭刃瞬间引爆了全身的剑痕。

    轰——!

    两道剑光在此刻交错,剧烈的轰鸣之声响彻山野,纷乱剑气化作大风,向四面八方荡开。

    “……”

    片刻之后,灰云黄土随风而散,从中显露出那道年轻的身影。

    尘埃落定,章兴名的尸身支离破碎,全无生机。

    他死了。

    “嘶……”

    洞渊上下,群修怔然。

    一片死寂。

    望着宋宴的身影,林轻虚弱的脸上,忽然笑了出来。

    那笑容五味杂陈。

    荒诞,恍惚,释怀。不可思议,如梦初醒。

    没有想到,宋师弟此前说的“大话”,竟真的做到了。

    ……

    浮玉峰山巅。

    那胖胖的虎妖一双虎目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过他所惊讶的并非宋宴逆斩金丹,而是那恍惚之间,化去章兴名金丹自毁的景象。

    “噫……”

    陆遮目光从远处收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旁的蓑衣翁几眼。

    嘴里小声嘟哝。

    “蜃老,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大骗子。”

    “……”

    “你把龙珠赐给他了对吗?你明明就很照顾他。”

    蓑衣翁闻言,想要辩解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解释起来费劲,最终还是没开口。

    一时有些气闷。

    “没那闲工夫。”

    他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他自己寻摸来的,剑宗的因果,我可不想沾上半点儿。”

    陆遮将信将疑地凑了过去,打量着蓑衣翁的脸,企图从他老人家的脸上,看到心虚的神情。

    可惜,没有。

    大虎掌摸了摸下巴:“不信。”

    “你……”

    ……

    另一处峰上,参天古树顶端。

    带着面具的隐龙机要三人,一时都没有言语。

    朱平方正襟危坐,执笔的右手抬起,膝上的玉牍,已经写了许多文字。

    望见这一幕,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与朱立方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不同的眼睛之中,看见了相同的惊异。

    筑基后期,逆斩金丹。

    这种情况尽管少见,但他们二人在中域,不是没有听说过。

    可对方才多少年纪?

    应当只是晋入筑基后期没有多久,哪里来的底蕴。

    在来此之前,其实两兄弟的潜意识中,对于这些边域小国,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轻视。

    可是没有想到……

    “不要走神,继续盯着。”

    地字叁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戴着面具,也看不出脸上的神情。

    朱平方闻言,浑身一抖,立时转回目光,盯着战场。

    “……”

    “师傅……”

    “说。”

    “此事,要不要记录玉牍之中?”

    显然,朱平方说的就是宋宴的事。

    “嗯……”

    地字叁玖稍加思索,本想着此事与陈临渊没有什么关联,没有记录的必要。

    可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有关玄帝的传闻,随即他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洞渊宗战场。

    韩渊和李清风呆呆看着那惊世骇俗的场面,任由强烈剑气从身边吹拂而过,扬起烟尘。

    刘天放收回目光,微微侧目,却发现,路玄龄也同一时间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奕奕神采。

    不过路玄龄摇了摇头:“我已经为我们代天府寻得了最佳的徒弟,此人便由你们君山带走吧。”

    刘天放白了他一眼:“本就是君山的徒子徒孙,我用你谦让?”

    “……”

    路玄龄一时语塞。

    元宝的目光还盯着宋宴的身形,手中酒壶缓缓放下,吐出了一口浊气。

    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