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稻香·家书
第192章稻香·家书 (第2/3页)
年,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的心,真的在百姓身上。”
承稷端了茶过来,双手奉给父母。毛草灵接过,看着儿子日渐清晰的下颌线,忽然问:“稷儿,方才背的‘仓廪实而知礼节’,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八岁的孩子认真想了想:“太傅说,百姓仓库里粮食满了,才会讲究礼仪;衣食充足了,才会在乎荣辱。所以治国要先让百姓吃饱穿暖。”
“那要怎么让百姓吃饱穿暖呢?”
承稷眨眨眼,看向父皇。李珩鼓励地点头:“说说看,你母后想听。”
“要……要轻徭薄赋,让百姓有余粮;要兴修水利,让田地不旱不涝;要推广好种子,让一亩地多打粮食;还要……”他顿了顿,小声说,“还要官吏清廉,不盘剥百姓。”
毛草灵与李珩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毛草灵柔声问。
“儿臣自己想的。”承稷挺起小胸膛,“上月随太傅去京郊体察民情,看见农人收割,太傅让儿臣问他们有何难处。他们说……说县衙的小吏收‘火耗’,明明一石粮,要算一石二斗。儿臣回来查了书,前朝就有‘火耗归公’的法子,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呢?”
李珩朗声大笑,将儿子揽到身前:“好!朕的稷儿,八岁便知民间疾苦,思治国良策!比你父皇当年强多了!”
安宁公主见哥哥受表扬,也挤过来:“安宁也知道!太傅说,女子也要读书明理!安宁以后要帮母后管义仓,不让坏人贪米米!”
童言稚语,让满室笑语。
这一刻,毛草灵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扎根了。不仅在这片土地上,更在这三个人的生命里。她的血脉、她的理念、她带来的那些现代文明的碎片,都已融入这个古老国度的肌理,并将通过她的子女,继续流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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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两个孩子被乳母带走安寝。
李珩批完最后一本奏折,走到窗边,从背后环住正在卸簪的毛草灵。
“灵儿,今日收到唐国国书。”
毛草灵的手一顿。铜镜中,她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朦胧。
“说什么?”
“恭贺乞儿国丰收,叙两国邦谊,还有……”李珩的下巴抵在她发顶,“问你安好。”
自三年前她正式拒绝回国、选择留在乞儿国后,唐朝每隔半年便会来一封国书。起初是劝说,后来是惋惜,再后来,便只是这样淡淡的问候。
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墙那边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墙这边是她亲手建造的家园。
“使者还捎来一封家书。”李珩从袖中取出一封素笺,放在妆台上,“是你兄长亲笔。”
毛草灵盯着那封信。信封是唐朝如今流行的洒金笺,封口处盖着毛氏家徽——一只衔草的燕子。那是她穿越前的家族,那个在现代社会富甲一方、却在她车祸后可能早已认定她死亡的家族。
在这个时空,她成了罪臣之女,家族早已没落。但三年前,当她以“乞儿国凤主”的身份名扬天下时,她那流放岭南的兄长竟奇迹般地联系上了她。
血缘是斩不断的线。哪怕隔着时空,隔着身份,隔着十年光阴。
她拆开信。兄长毛文钦的笔迹清瘦有力:
“灵儿吾妹:
见字如晤。
闻乞儿国今岁大稔,兄心甚慰。关中三百七十万石,江南亦传佳话,皆吾妹十年心血所成。父亲若在天有灵,当含笑九泉。
兄在岭南一切安好,去岁蒙赦,迁回洛阳,现任国子监司业。闲暇时整理父亲遗稿,著《农政辑要》十二卷,其中多引吾妹在乞儿国所行新政为范。今夏付梓,已赠乞儿国使臣一套,望妹闲暇批阅。
母亲身体尚健,唯思念吾妹日甚。每见雁南飞,必登楼北望,泣下沾襟。兄百般宽慰,终难解其怀。
唐国今岁亦丰,圣人推行‘贞观遗风’,广开言路,轻徭薄赋,颇有妹在乞儿国新政之影。时有朝臣言:‘若毛氏女在唐,当为女相。’兄闻之,百感交集。
然兄知妹志。昔年妹决意留北,书云:‘此心安处是吾乡。’兄初不解,今见乞儿国大治,方悟妹之深意。
唯愿妹善自珍重,与乞儿国君臣同心,永葆盛世。他日若得机缘,盼能一见。
兄文钦 顿首
乾元十七年八月廿三”
信纸在烛火下微微颤抖。
毛草灵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滴在“此心安处是吾乡”那行字上,墨迹微微洇开。
李珩轻轻抽走信纸,将她拥入怀中。
“想哭就哭吧。”他吻她的发顶,“在朕面前,你不必永远坚强。”
毛草灵摇头,将脸埋在他胸口。十年了,她早已学会将思乡之情压进心底最深的角落。可每当家书到来,那角落就会裂开一道缝,涌出滚烫的、属于“毛草灵”而非“凤主”的疼痛。
“陛下。”她的声音闷闷的,“臣妾是不是……太贪心了?既想要这里的家,又放不下那边的根。”
“这不叫贪心。”李珩抚着她的背,“这叫情深。对故土情深,对家人情深,对你亲手建造的这一切……也情深。”
他松开她,捧起她的脸,烛光里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灵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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