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武承嗣的残忍、刘建军的冷酷、武攸暨的疯狂(万字大章节)

    第95章 武承嗣的残忍、刘建军的冷酷、武攸暨的疯狂(万字大章节) (第2/3页)

宫无过,岂可轻废!此乃国本大事,岂容小民妄议?臣请严惩此辈,以儆效尤!’因岑相态度坚决,其他几位宰相也多附和,此事暂且被压下了。”

    李贤松了口气,暂时被压下,就说明悬而未决。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贤心中五味杂陈,既庆幸岑长倩等大臣仍维护李旦,因为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维护李唐正统,又担忧母皇那暧昧的态度和那张留给王庆之的“通行证”。

    刘建军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寂:“好事,天大的好事!”

    “武承嗣这是自己把脖子伸到铡刀下了!”

    刘建军一拍手掌,道:“他搞这种‘民意’逼宫,看似聪明,实则愚蠢至极!

    “第一,他触碰了武后最敏感的权力神经,武后能登基,岂会不知‘民意’如何运作?她可以自己用,但绝不会允许别人,尤其是她的侄子,用同样的方式来要挟她!

    “第二,他此举等于将朝中所有仍心向李唐,或仅仅是遵循正统礼法的大臣,都推到了对立面,岑长倩的反应就是明证!”

    刘建军又看向上官婉儿,问:“那武承嗣呢,他现在是什么反应?”

    上官婉儿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武承嗣岂会甘心?他见岑长倩带头反对,致使他的图谋受挫,便将岑长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敢直接再就立储之事纠缠陛下,便另生毒计。”

    “什么毒计?”李贤追问。

    “他以吐蕃犯边为名,游说陛下,称需重臣挂帅以震边陲,举荐岑相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出征吐蕃。”上官婉儿说道,“陛下或许是想让岑相暂离朝堂漩涡,或许是真担忧边事,便准奏了。”

    刘建军冷笑一声:“调虎离山,老套但有效。一旦岑长倩离开洛阳,远离权力中枢,便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正是如此。”上官婉儿点头,继续道,“岑相率军刚离洛阳不久,武承嗣便指使酷吏联名上奏,诬告岑长倩暗中勾结吐蕃,意图拥兵谋反!”

    李贤倒吸一口凉气:“谋反?这……如此拙劣的诬告,母皇她……”

    “殿下,谋反二字,在任何时候都是重罪,尤其是在大周初立、人心未定的敏感时刻。”

    上官婉儿语气沉重,“岑相身为文昌右相,位高权重,又掌兵在外,陛下岂能不疑?纵然证据牵强,但在酷吏的罗织之下……陛下宁可信其有。岑相尚未至边境,便被一纸诏书紧急召回,直接投入了丽景门的推事院大牢。”

    接下来的话,上官婉儿说得更加艰难:“推事院由酷吏把持,几番大刑……岑相他……屈打成招。最终以谋逆罪,与……与数十名被指认为其同党的官员,一同被处决了。”

    书房内陷入了死寂。

    炭火偶尔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一位位高权重的宰相,数十名朝廷大臣,转眼间便身首异处,武承嗣的狠辣与酷吏的恐怖,如同一股寒流,瞬间席卷了室内。

    李贤脸色发白,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知道政治斗争残酷,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刘建军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岑相一死,武承嗣气焰更炽。”上官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厌恶,“他认为再无人敢阻拦,便又指使那王庆之,凭借陛下所赐的印信,频繁入宫求见,反复呈请立他为太子。”

    “母皇这次……答应了?”李贤的声音有些干涩。

    “起初,陛下只是敷衍。但王庆之在武承嗣指使下,几乎三日一请,五日一求,不胜其烦。更可恨者,他言语间愈发大胆,仿佛立武承嗣已是板上钉钉之事,甚至隐隐有逼迫陛下速作决断之意。”

    上官婉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陛下是何等人物?她刚刚登基,正欲大展宏图,岂容一个市井小民,终日在她耳边聒噪身后之事?立子立侄,此乃天大的难题,陛下心中自有权衡,岂是旁人能一再逼迫的?”

    刘建军听到这里,嘴角终于又勾起一丝弧度:“看来,武承嗣和他这条疯狗,要自食恶果了。”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陛下终于被这无休止的纠缠惹怒了。她今日召见了凤阁侍郎李昭德,下令将王庆之拖出宫门,当众杖责,严惩不贷!并收回了那枚特许入宫的印信。”

    李贤闻言,心中先是一松,随即又感到一阵寒意。

    王庆之固然可恨,但其背后是武承嗣,母亲此举,是仅仅厌烦了王庆之,还是对武承嗣也起了警惕和厌弃之心?

    “殿下,”上官婉儿最后说道,“武承嗣经此一事,虽未受直接惩处,但其急于求成、手段酷烈的面目已暴露无遗,更引得陛下心生厌烦。

    “朝中那些因岑相之死而噤若寒蝉的大臣,心中作何想法,尚未可知。眼下,或许正是……”

    她话没有说尽,但意思已然明确。

    李贤看向刘建军:“刘建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上官婉儿也同时看向刘建军。

    刘建军沉吟道:“武承嗣自毁长城,你母皇心生嫌隙,这对我们是大利。但现在还不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贤子,你之前做的很好,低调,务实,结交中下层官员,现在要继续保持。”

    “我们要等?”李贤皱眉问。

    “等。”刘建军肯定地道,“一方面,我们是在等你母皇对武承嗣的厌恶积累到一定程度,等朝中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大臣们,将希望的目光投向另一个可能的人选,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那个‘可能’。

    “另一方面,我们需要等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你毫无嫌疑洗清当初的谋逆案的契机。”

    李贤不解,但上官婉儿若有所思,问道:“你知道武后接下来的动作?你如何知晓的?”

    李贤一愣,他疑惑的看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解释道:“武后打算为太平公主招驸马。”

    李贤还是不解。

    “她打算为太平招的驸马,是武攸暨。”

    李贤瞬间瞪大了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武攸暨?这怎么可能?武攸暨……他已有妻室!母皇她怎能……”

    李贤实在无法理解,母皇向来宠爱太平,又怎会容忍太平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上官婉儿垂下眼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与冰冷:“正因如此……陛下已下令,赐死武攸暨之妻,为太平公主腾出位置。”

    “什么?!”

    李贤猛地站起,脸色煞白。

    他知道母亲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但如此直接、如此冷酷地剥夺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这依旧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武皇到底是因为对太平的宠溺,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才能做到如此的滥杀无辜。

    “这就是我们等的契机。”刘建军突然开口,声音平静的有点吓人。

    李贤一愣,下意识想到了他和武攸暨的关系。

    然后忍不住问道:“你……你知道母后要对武攸暨之妻动手?那……那你为何不曾提醒武攸暨?”

    刘建军轻轻摇了摇头:“知道,但知道的有些晚,而且……知道也不能去做改变。

    “武攸暨手里有当初构陷你的关键物证,那个奴隶赵道生的卖身契。我们不动,是因为时机未到,也因为武攸暨对武皇尚有畏惧和忠诚,但现在……

    “武皇为了太平,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武攸暨的发妻,在她眼中,武攸暨的感受、他妻子的性命,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这份‘恩宠’,足以让任何尚有血性的人心寒齿冷。”

    李贤瞬间明白了刘建军的全部计划。

    他心里一寒,声音带上了一些颤抖,问:“你是要……利用武攸暨的仇恨,让他交出证据,为我翻案?”

    李贤觉得刘建军太残忍了。

    他看着刘建军那平静无波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诚然,

    刘建军这样做,会让洗刷自己冤屈的这件事,从外表看起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

    可……

    这未免太残忍?

    利用武攸暨的仇恨,利用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

    李贤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那是他的结发妻子!是一条人命!我们……我们怎能拿这种事来做文章?这……这与武承嗣构陷岑长倩有何区别?与母皇她……”

    后面的话他哽在喉头,难以启齿。

    他发现自己竟在将刘建军与那些他憎恶的人相提并论,这让他感到一阵自我厌恶,却又无法摆脱这个念头。

    刘建军面对李贤的激动,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神更深沉了些。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等李贤急促的呼吸稍微平复,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李贤心上:“贤子,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是在吟诗作对,还是在玩一场输了可以重来的游戏?”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直白,“从你决定要争那个位置开始,从你母皇为了登基可以默许甚至推动构陷你这个亲生儿子开始,我们就已经身处血肉横飞的战场!这里没有温情,没有纯粹的正义,只有成败,只有生死!”

    他站起身,走到李贤面前。

    “区别?当然有区别!武承嗣构陷岑长倩,是为了排除异己,满足私欲,手段卑劣,目的肮脏!

    “我们呢?我们是要洗刷你身上莫须有的罪名,是要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是为了让这朝廷少一个武承嗣那样的祸害,多一分重回正轨的可能!我们是在自救,也是在争取一个拨乱反正的机会!”

    “可代价呢?”李贤无助地闭上眼睛,他心里那份正直和仁义,还是不能容忍他对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代价是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我们利用她的死……”

    “她的死,是武皇造成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力造成的!”刘建军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是你我!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既成的悲剧里,寻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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