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天子亲戍山海关

    第390章:天子亲戍山海关 (第2/3页)

一个月亮,好看得很!底下还有字!我念过几天私塾,认得那几个大字,写的是——‘王师北定,解民倒悬’!”

    赵三才听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一把抓住徒弟的胳膊,急切地问:“那纸呢?!”

    “我哪敢留着!”石虎嘿嘿一笑,但笑容里带着一丝机灵,“一看完,我手都抖了,立马就塞进炉子里,亲眼看着它烧成了灰!可那上面的字,那红彤彤的日月旗,全刻在我脑子里了!师傅,你想想那货郎卖了多少盐出去!”

    “好小子……做得对!”赵三才先是赞许,而后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下来。

    他看着炉火中烧得通红的铁块,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火焰,看到了某种期盼已久的光亮。

    赵三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息里既有几十年来积压的苦涩,又有一丝终于破土而出的期望。

    “这日子……兴许真要熬到头了啊。”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音,“咱们给这些建奴当牛做马,吃的还不如他们的狗。他们要打仗,咱们的命就拴在这炉子上,日夜不休地给他们造刀枪。到头来,活得跟牲口有什么区别?”

    石虎见师傅情绪激动,连忙又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了:“师傅,不止这纸!那个卖盐的货郎,他嘴里还一直哼着个小调!好多人都听见了,还跟着学呢!”

    “小调?”赵三才疑惑地看向他。

    “是啊!”石虎压低嗓子,有模有样地念了起来,那调子简单上口,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长城巨龙睁双眼,天子亲戍山海关。顺明者昌得饱饭,逆明者亡化青烟!’”

    “天子亲戍山海关……”

    赵三才反复咀嚼着这句词,眼中陡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一把攥住石虎的肩膀,力气大得让石虎生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三才的声音都在颤抖,“虎子,你把所有事都串起来想!北边有明军和林丹汗的大军压过来,南边……南边有天子亲自守着山海关!这是南北夹攻,要把建奴一锅端了!”

    赵三才回过味来,那张纸上的承诺,这首歌谣里的讯息,还有城里日渐紧张的气氛……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拼凑出了一幅完整而震撼的图景。

    “虎子,你记着!”赵三才的声音铿锵有力,与铁锤的撞击声遥相呼应,“这是咱们这辈子唯一的机会!咱们不是牲口,咱们是人!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给咱们的子孙后代,挣一个能堂堂正正站着活的世道!”

    ……

    是夜,皇太极强作镇定,于八角殿赐宴诸贝勒。

    他需要一场宴会,一场歌舞升平的假象来告诉所有人他,大清的汗王,依旧掌控着一切。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殿外没有风雨雷电,只有死寂燥热的空气,持续的干旱,让一切都显得萧条而绝望。

    殿内的宴席更是寒酸得令人心惊。

    往日堆积如山的牛羊烤肉不见了。酒是兑了水的,寡淡如马尿。

    天灾,早已将这个政权的根基蛀空了大半。

    宴无好宴,人无好人。

    诸位贝勒各怀心思,沉默地坐在席间,空气中弥漫着张气息。

    皇太极举起酒杯,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诸位兄弟,今日虽然军情紧急,但越是如此,我等越要镇定。来,共饮此杯,为我大清的勇士们…壮行!”

    无人响应。

    三贝勒莽古尔泰,这个素来桀骜不驯的悍将,已经自顾自地喝了好几杯闷酒。

    他的脸膛涨得通红,眼中布满血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当皇太极的话音落下,他猛地将手中的陶杯狠狠摔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一道鞭子,抽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莽古尔泰霍然起身,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欲将喷发的火山。

    他伸出手指,竟直直地指向高坐在上的皇太极,用夹杂着愤怒与绝望的声线,怒声咆哮:

    “还吃?还喝?你吃得下吗!”

    他上前一步,唾沫星子横飞。

    “当初是谁力排众议,说入关劫掠是上策,漠南蒙古不过是癣疥之患?是谁说只要我们够强,他们就只能依附于我们?现在好了!人家转身就投了明国,还反过来成了堵住我们家门口的恶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字字诛心。

    “我大清的勇士哪一个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退路!如今根被刨了,路被堵死了!我们就像一群被围在山谷里的羊,只能等着明人南边堆土,北边放火!这一切,都是拜你皇太极的深谋远虑所赐!”

    二贝勒阿敏见状不紧不慢地放下了酒杯,脸上挂着一丝阴阳怪气的笑容,劝解道:“五哥,息怒,息怒嘛。汗王这么做,自然有汗王的考量。汗王雄才大略,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揣测的?”

    他这番话明着是劝解,实则是在火上浇油,他环视四周,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只是…眼下这局势,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南有明国倾国之兵,北有蒙古筑起的高墙。我们总得给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们,想一条活路吧?”

    这活路二字,他说得极轻,却又极重,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刺骨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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