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大官人再踏青云路

    第180章 大官人再踏青云路 (第2/3页)

   她慌得把小脑袋摇得如同货郎手里的拨浪鼓,声音又急又怯,带着几分真切的哭腔儿,连声道:“不看了!不看了!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存那非分之想了!奴婢该死!”

    西门庆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惧色弄了个愣怔:“咦?方才还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恨不得把地砖磕出个窟窿来央求,怎地老爷才说了一句,就吓得魂儿都没了,变卦变得比六月天还快?”

    香菱闻言,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一双杏眼水汪汪地望着西门庆:“老爷!您是何等样大方的主子?平日里待我们这些当心上人一般,赏时新果子、赏鲜亮衣裳头面,便是我们偶尔毛手毛脚犯了小错儿,您也从不依着心气打骂,总是宽宏大量!”

    “便真是打着灯笼,满天下的寻去,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再寻不出第二个像老爷您这般菩萨心肠、怜香惜玉、顶天立地的好主子了!”

    她说着,小手还不忘轻轻扯了扯西门庆的袍袖。

    “老爷您方才说这字帖儿留着有大用场,那必定是天大的、了不得的紧要事!奴婢再是个没眼力见儿、不知轻重的糊涂东西,也不敢耽误老爷您一星半点的大事呀!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了!”

    这番话,说得是又甜又糯,又卑微又识趣,字字句句都搔在西门庆的痒处。

    大官人听了‘哈哈’一声敞笑,大手一伸,不由分说便将那还跪在地上、娇怯怯的香菱一把扽了起来,搂进了自己那的怀里。

    香菱那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一入怀,西门庆的手便不老实地在她腰肢、臀上又掐又揉,像揉捏一块上好的面团,嘴里还喷着酒气调笑:

    “哎哟,我的小香肉儿,倒是个会疼人的小妖精!这小嘴儿甜的,抹了蜜似的!老爷没白疼你!”

    香菱被他揉捏得浑身发软,脸上飞红,却不敢躲闪,只把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

    西门庆享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得意地在她耳边喷着热气:“放心!老爷疼你!写这字帖的,米文章,不日就要来府上学素描!到时候,让他给你留些临摹的帖子。”

    香菱一听这话,恰似得了活命丹、甘露水,一颗心儿“突突”地跳到了嗓子眼儿,欢喜得浑身没了骨头。

    只见她扭股糖儿似的,在那西门庆怀里揉来蹭去,把个水葱般的小身子尽数贴了上去,口中娇滴滴、颤巍巍地谢道:“谢老爷天恩!老爷待奴……待奴这般恩深似海,奴……奴欢喜得魂儿都要飞了!”

    西门庆被她蹭得心痒难耐,乜斜着眼,捏了把她嫩腮,调笑道:“小油嘴儿,光说谢字有甚趣儿?你金莲姐姐谢老爷时,那声口儿才叫受用。你何不也学她一学?”

    香菱闻言,先是一怔,抬起湿漉漉的眼儿偷觑潘金莲。

    正撞见金莲得了夸奖,翘着嘴角儿,一双勾魂眼儿马上就斜斜飞向李桂姐,那眼风里满是得意与挑衅。

    桂姐儿气得粉面含嗔,狠狠剜了金莲一眼,扭过头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

    香菱她小脑袋一低,复又埋进西门庆怀里,口中腻声唤道:“好爹爹……亲达达……达达待香菱肉儿……这般疼惜,香菱……香菱恨不得把心子都掏出来给达达摸摸腾腾……”

    那声气儿又娇又媚,带着点初学的生涩,偏又透出十分的撩拨,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西门庆被她这一声“亲达达”叫得浑身骨头都酥了半截,他不由得哈哈一笑,笑得火气。

    只是眼下,他那心思倒有大半还系在那字帖上。强压了压心头火,他朝旁边侍立的月娘努了努嘴,吩咐道:“行了!月娘,把这宝贝好生收起!仔细锁进我那口紫檀大柜里去!”

    那吴月娘在一旁冷眼瞧着,眼见自家老爷搂着香菱,那声“亲达达”更是听得她心头一紧,耳根子发烫。她深知老爷此刻兴致勃发,又灌了几盅黄汤下肚,保不齐下一刻就要拉着她。

    想到此处,月娘那端庄的脸蛋臊得如同火烧云一般。巴不得立时躲开,她如蒙大赦,赶紧脆生生应道:“是,老爷!妾身这就去,保管收得妥妥帖帖!”

    她手脚麻利得像阵风,捧起那卷蜀素帖,如同捧着块烧红的炭火,小心翼翼折好,塞回那嵌着螺钿的紫檀匣子里,“咔哒”一声扣紧锁扣。紧紧抱在胸前,嘴里还忙不迭地絮叨着:

    “官人放心!奴这就去锁好!仔细门户要紧!仔细贼人惦记!”

    话音未落,人已像避猫鼠儿似的,掀起帘子,“哧溜”一声就钻了出去,只留下一股子淡淡的茉莉头油味儿,在暖烘烘的屋里打了个旋儿,和剩下三个可人的体味儿融在一起。

    却说次日清晨,朔风打着唿哨儿掠过屋脊,日影儿才怯生生地爬上。

    西门大官人早已裹着一件簇新的玄色貂鼠出锋皮袄,端端正正坐在前厅正中的一张紫檀交椅上。

    厅内虽静悄悄,却暖意融融,唯闻那博山炉里沉檀香细细地吐着烟,更兼地下烧着地龙,烘得那青砖地面都温温的,一股子暖烘烘的地气儿混着檀香,氤氲满室。

    月娘穿着一身厚实的藕荷色潞绸袄儿,镶着银鼠风毛领,下系着素白绫绵裙,挨着大官人下首一张铺了狼皮褥子的小机坐了。

    潘金莲、李桂姐、香菱三个可人,只雁翅般分作两列,屏息静气,垂手侍立在大官人并月娘的身后。

    大官人呷了一口滚热的六安茶,喉间“咕噜”一声响,暖茶下肚,更觉通泰。便唤小厮玳安:“去,把来保速速唤来见我!”

    玳安应了一声“是”,裹紧身上的棉袄,一溜烟儿掀帘子去了。

    不多时,便听得外间脚步急促,夹着跺脚呵手之声,那来保跟着玳安,弓着腰,缩着脖子,急急地趋入暖意袭人的厅来。

    进得厅门,一股热浪扑面,抬眼偷觑,见大官人裹着貂裘,面沉似水;月娘围着风毛,亦是一脸肃然;身后三位娘子更是屏息凝神,立在暖地里,那肃杀又暖腻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素日在大官人跟前走动,也颇有些体面,何曾见过这般正襟危坐、鸦雀无声、又暖得人心头发燥的场面?

    心知必有泼天要紧的勾当,一颗心早“扑通扑通”擂鼓般跳起来。

    来保腿肚子一软,哪里还敢站着,“扑通”一声,实实在在地跪倒在暖烘烘的青砖地上,额头几乎触着砖缝,口中只道:“小的来保,听大爹吩咐。”

    大官人这才放下手中那盏温润的定窑茶盅,盅底在紫檀小几上轻轻一磕,发出“嗒”的一声脆响。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暖室里格外清晰:

    “你起来。”待来保战兢兢立起身,垂手缩肩侍立,大官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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